戏楼打架,舍命相救(1 / 2)
骆惜玉的场子基本都是满堂喝彩,唯一一次被人喝起了倒彩,被庄绾碰上了。
“当日向西厢月底黄,今日向琼要宴上搊,谁承望东墙脚步占了鳌头......”
唱到这句时,骆惜玉一个调门落下,再也没了声音,台下一阵骚动和喧哗。
庄绾听人说过‘八方听客,一方凡人,七方鬼神’这句话,就是说唱戏的人一旦开了嗓,就不能停下,因为停下来不吉利。
骆惜玉这句已经是张生来信告诉崔莺莺自己中了状元,崔莺莺喜不自禁唱的这段,再唱两句就没了,谁也没想到,他会在这里突然停了。
庄绾看着四周愤懑的人群,意识到这里要闹起来了,觉得还是赶紧离开,谁曾想,一扭头才发现霍时玄不见了。
“谢公子,六少爷哪里去了?”
连阿戒也不见了,难不成先走了?
谢谦正蹙眉看着台上,听到这话收回目光,见庄绾眉宇间带着焦急,安抚道:“你莫着急,他......”
“哎呦!”
谢谦话还没说完,人群中忽起阵阵惊呼声,转头看去,却见那骆惜玉正捂着眉角,脑袋微微朝左偏着。
显然是被什么东西砸中了,沿着脸颊淌出一条蜿蜒血迹,看着有些骇人。
台下这些人,听戏听的高兴的时候,会朝台上扔些银子或者贵重的东西打赏,不高兴的时候,说翻脸就翻脸,在他们心中,戏子如同青楼中的女子,一样的低微卑贱。
有人在骆惜玉停嗓时就骂骂咧咧的离座退场了,有人嚷嚷着要退银子,有人气不过往台上砸东西,身上的物件,手里的茶盏,能抓到的都往台上砸。
骆惜玉的眉角是被一青瓷茶盏砸到的,因为一片混乱,也不知谁砸的。
之前的喝彩热闹已经全然不见,余下的,是人走茶凉的狼藉和萧瑟惨淡。
庄绾瞧着台上狼狈的骆惜玉,突然想起了霍时玄的话。
“这世上的大多数人,都活的艰难”
庄绾还在感慨,一个身着绿色锦袍,四方阔脸,长相颇为冷峻阴森的男人推开人群上了台,身后跟着四个小厮,看架势,来者不善。
果不其然,男人上了台后,直接一巴掌扇在了骆惜玉脸上。
“臭婊子!昨个儿爷怎么跟你说的,今天爷带着两个京都来的朋友给你捧场,让你好好唱,你他娘故意的是不是!”
骆惜玉本就瘦弱,娇柔的似个姑娘,哪里能承受男人愤怒中的一巴掌,遂,直接被甩在了地上,男人还不解气,走过去抬腿就要踹他。
却是刚抬起腿,额头就被一东西砸中,男人痛呼一声,低头看向落在脚边的折扇,骤然抬头看向折扇来的方向。
“哪个不要命的东西竟然砸老子!不想活了!”
谢谦从后面走过来,径直走向骆惜玉把他从地上扶起来,盯着他的眉眼和肿起的左脸看了看,眯了眯眸子。
“还好吗?”
骆惜玉眉睫轻颤,摇头道:“没事,谢公子,今天这事与您无关,您先走吧”
他的声音十分暗哑,像是嗓子坏了,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已经十分勉强和艰难。
谢谦没说话,转头看向了旁边暴躁的男人。
“谢谦!”
他的脸暴露,男人也认出了他,仅是一顿,很快不耐道:“没你的事,给老子让开!”
谢谦微微侧身把骆惜玉护在了身后,笑道:“我若是不让呢?”
男人骂了一声,显然没想跟他纠缠,朝身后的几个家仆挥手道:
“把骆惜玉这个臭婊子给爷带走!”
很快,场面混作一团,谢谦为了护骆惜玉,跟一群人打起来。
要说口舌之争,扬州很少有人是谢谦的对手,但拳脚功夫,他只是跟着曲佑天学了皮毛,防身勉强凑合,打架就够呛了。
一拳一掌落在他身上,庄绾在台下看的心惊胆战,怎么说她跟谢谦也算熟识了,这几年她跟着霍时玄到处溜达,谢谦时常跟着,对她也是格外照顾。
遂,眼瞅着谢谦被人一脚踹在地上,她来不及多想,抓起桌上的茶盏,匆匆忙忙跑上台,狠狠朝谢谦身上的人砸去。
那人正要踹谢谦第二脚,冷不防后脑勺挨了一茶盏,疼的龇牙咧嘴的叫唤,庄绾趁机把他推开,拉着谢谦的胳膊把他拽起来。
“没事吧”
谢谦刚要说没事,旁人忽有人朝庄绾扑过来,他赶紧把庄绾扯到身后,一脚踹那人心口窝。
场面愈发混乱。
骆惜玉在旁边急的跺脚,催促着谢谦赶紧走,谢谦没理他,与庄绾的配合中,打的越来越起劲。
如今生龙活虎的庄绾,是被霍时玄硬生生练出来的。
自她住进玄安堂开始,每日天未亮,霍时玄就让春喜把她叫醒,让她跟着他晨练。
晨练的内容是……绕着整个玄安堂跑!
玄安堂是一座三进的宅子,霍时玄的房间在二进的右侧,单单这里就有六间正房两间耳房,抄手游廊连接和包抄垂花门,以及东西厢房和正房。
对于庄绾而言,仅仅绕着她住的院子跑一圈就够呛,更何况绕着整个玄安堂跑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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