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得云开,终见月明(1 / 2)
宛平五年冬,大周与北燕的战争终于落下帷幕,皇帝班师回朝。
庄绾被安排在了龙撵上,皇帝受了伤,他不许太医医治,只让庄绾包扎,庄绾本是不愿,但皇帝说。
“绾绾,你再陪我这一程,等入了京,我就放你回去”
庄绾没拒绝,一来皇帝不像在骗她,二来,曲佑天的情绪很低迷,且他身上也全是伤,需要坐马车,霍时玄看着他好一些,路上也能安慰安慰。
而且,她确实还有些话同他说......
因着皇帝有伤,大队人马走的很慢,皇帝的伤在胸口,伤口已经开始结疤了,庄绾只需给他换药就行。
这一路,皇帝昏睡的时间比较多,两人交谈很少,庄绾多是抱着儿子逗儿子,柏安待久了便要找爹爹,在爹爹身边待久了又要找娘亲,所以每次车队停下的时候,阿戒在外面负责接送孩子。
走至一半路程的时候,皇帝的精神已经好了大半,这一日,柏安去了霍时玄的马车,龙撵上只有庄绾和皇帝两人。
头上是明黄锦缎的罩顶,脚下是厚厚的加绒毯子,皇帝躺在软榻上,身上盖着锦被,旁边的黄铜九龙鼎炉里烧着炭火,所以他是不冷的。
遂,到了换药的时候,庄绾抬手掀开锦被,直接解开他直裰的系带,又扯开中衣襟,拆棉布,动作一气呵成。
她如今作为一个医者给他换药,心无杂念,面上是一片平静,看见他胸口狰狞遍布的伤疤,也无动于衷,她已经习惯了。
霍时玄来边境这么久,也是一身的伤疤,触目惊心,纵横交错,他似乎还很得意,说男人身上有疤,是英雄的印记。
想起霍时玄,庄绾的神色柔和了不少,皇帝自清醒后,目光一直落在她脸上,见她眉眼间的温色,忍不住伸手朝她脸上摸去,庄绾察觉后,立刻往后偏了偏身子。
皇帝的动作僵在半空,他苦笑,“我只是想摸摸你的脸,如今已经如此难”
庄绾握紧掌心的疮药,“皇上,你......”
“我的身体如何?”
皇帝打断她的话,目光温和的看着她,听到这个问题,庄绾坐直身子,认真的看着他。
“旧伤未愈,新伤不断,皇上,您的身子耗损的太厉害,以后得仔细养着了”
她过来便是想同他说这些话,这场仗下来,他经常受伤,伤没好便又冲上战场,伤了元气,必须得好好休养了,她已经跟太医说过了,回宫后,太医会用些温补的方子给他养。
她觉得皇帝这几年太拼命了,无论朝政还是战事,他都是拼了命在做的,虽说他们对这样的皇帝乐见其成,但也希望他好好活着,毕竟大周经不起折腾,需要他这样的皇帝。
庄绾提醒他,又多嘴嘱咐几句,说话的时候顺便给他上了疮药,又缠上了棉布,皇帝一眨不眨的看着她,没接她这话,只是等她说完,突然抓住她要收回的手。
庄绾挣扎的时候,听他问,“绾绾,真的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低低的嗓音染满悲恸,庄绾抿唇,不再挣扎,任由他握着手,直直望进他的眼睛里。
“不能”
“为什么不能?”
“不能就是不能,没有为什么”
有风吹过,珠帘清脆,破碎如皇帝断裂的呼吸声,庄绾漠视他的痛意,轻声道:“我爱上霍时玄了,比当年爱你的时候,还要爱”
比当年爱你的时候,还要爱......
这句话对皇帝而言,可谓诛心,他惨白着脸色,握着她手的力道微微收紧,艰涩道:
“就......就这么爱他?”
庄绾点头,“我无法形容那种感觉,但是,我很崇拜他,有他在身边我会很安心,我会觉得以后的日子都是好的,会觉得,日子总是有盼头的,便是遇到了困难,也不用怕,有他在,我什么都不用怕”
她说着话,已经顺势跪下去,皇帝知道她想做什么,没拉她起来,只是用力握紧她的手,死死的盯着她。
庄绾祈求道:“皇上,你说过,等到了京都就放了我,我求你了,你骗我很多次了,这次别再骗我了好不好,人生短短几十年,我没有多少个二十年可以挥霍,你放过我好不好,你把我困在宫里,我真的会死的,你若是爱我,就放我走,好不好?”
他手中的力气极大,庄绾觉得骨头要碎了,却没挣扎,皇帝双目赤红的盯着她,问她。
“手疼吗?绾绾,我心里比这疼百倍,千倍,万倍,你这每一句话,都比敌人的长矛刺入血肉还疼,我这满身的伤,都不及你一句‘爱他’更痛!”
他说完,握着她的手突然一个用力,庄绾猝不及防的被他扯到怀里,还没反应过来,铺天盖地的吻已经落下,她惊恐,疯狂的挣扎起来,皇帝另一只手按住了她的后脑勺。
“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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