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兴师问罪(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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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兴师问罪

程骥原本是在千户宅里养伤的,伤好了之后就搬了出来,自己花钱在千户宅旁边买了一套小宅,随便装修一下就成了。舞阳千户所兴旺起来也不过才短短数月,条件一般般,自然就别想在里面找到多好的房子了,这宅子也挺普通的,连仆人都没几个。不过程骥并不在意,他现在还处于创业期,必须全力以赴去打拼,而且又有太多的机会摆在面前,实在没有时间也没有兴趣去讲究太多,奔忙一天之后回到家里好好吃上一顿热饭,然后到新开张的豪华澡堂里洗个澡,顺便在泡澡的时候跟同样在舞阳这边打拼的商人交流一下体会,谈一谈生意上的事情,一天就很充实了。

老仆人程忠早早等在门口了,见他回来,马上迎上来,指着程骥身上的炭灰吃惊的叫:“少爷,你……你是不是掉进烟囱里了?”

程骥说:“那倒没有,只是在炼铁厂观看炼铁的时候弄的……忠叔你知道不,杨大人弄的那个高炉真的能炼铁,而且第一炉就炼出了一万斤好铁!”

程忠大吃一惊:“第一炉就炼出了一万斤好铁?杨大人还真是神了,不管他想做什么总是能大获成功,太神了!”

程骥说:“可不是么!他说了,要把一半铁给我,让我代理销售。我早就想插手钢铁生意了,只是一直找不到机会而已,现在好了,机会送上门来了!”

程忠由衷的替他高兴:“那真是太好了,少爷你苦了这么多年,可算是熬出头啦……对了,少爷,老爷来了!”

这回轮到程骥大吃一惊了:“爹来了!?什么时候到的?”程忠说:“几个时辰前刚到。”

里面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是骥儿回来了吗?”

程骥急忙应:“爹,是我回来了!”用力拍了拍身上的炭灰,整理一下衣冠,快步走了进去。

不大的客厅里,一位身穿蓝色员外服的老人正端坐在那里喝茶。这位老人年约六旬,脸上满是皱纹,须发花白,慈眉善目的,那身员外服用上好的绸缎裁成,华丽大方,这身衣服放到海外,可谓价值连城了。在他的左侧坐着一位三十多岁的男子,身材颇高,儒冠白衣,卖相还不错,只是眼珠子的转速未免太快了一点,处处透着精明,跟他打交道最好当心一点;一位十八九岁的少女侧背负着双手,在欣赏着一幅山水画。她一袭浅黄衣裙,一米七多一点的身高相当的出众,长发及腰,十指习惯性的绞在一起,一张鹅卵脸清清淡淡的,不算惊艳,但非常耐看,而且是越看越漂亮的那种,眼睛雪亮,两瓣嘴唇薄而精致,如同樱桃瓣,一看就知道是个能说会道的主。程家发迹还没多久,老人程实十四岁和同乡一起外出打拼,从粮铺的小伙计做起,一步一个脚印,辛辛苦苦攒起了二十多万两银子的产业,中年娶妻生下三个子女,长子程骏,次子程骥,小女儿程琪,放在动不动就十几个子女的大家族里,算得上是人丁稀少了。老人十年前就退出了商界,将产业一分为三,长子继承了大半产业,好的粮店和粮源都给了他,程骏则要苦逼一些,只拿到小半,每年都要为找新的粮源东奔西走。至于小女儿,也分到了三万两子,赔本货嘛,给得太多也只是便宜了夫家,三万两银子够了。程琪显然不打算这么早就嫁人,她平时帮程骏管管账,也算积累了一些经验,现在正打算用这三万两银子作本钱开一家绸缎店,不过店址和货源都还没有着落,还得到两个大哥这边打游击。程琪听到脚步声,马上转过身来,见程骥一身炭灰的跑进来,嘴角一抿,笑了出来:“哥,你怎么成这样了?是不是跟灶王爷打架了?”

老人放下茶杯,打量着儿子,好家伙,全身上下没一处是干净的!他皱着眉头说:“骥儿,你好歹也是有点身份的,竟然如此邋遢,这成何体统?”

程骥恭敬的行了大礼,说:“刚从炼铁厂回来,弄了一身炭灰没来得及洗……爹,大哥,三妹,你们怎么来了?”

程骏哼了一声,说:“我们过来看看你有没有让人骗得倾家荡产!”

程骥一怔:“大哥,此话怎讲?”

程骏说:“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看看你写信回家都说了些什么鬼话?又是舞阳土豆亩产二十石以上,又是邀请同乡到舞阳来投资办厂,你是不是疯了?这世界上哪有一亩田出产二十石粮食的?”

原来是这么回事。程骥笑笑,正想说话,程琪也抱怨起来了:“二哥,你做得太不像样了。去年看你疯了似的卖掉了所有原本经营得好好的的粮铺,回笼资金,我们还以为你出什么大事了,担足了心,最近这几个月写回家里的信更没有一封是靠谱的,是不是想让大家都替你提心吊胆啊?”她的语气比起大哥来要温和得多,显然她跟二哥的感情更好。

程实皱着眉头说:“老二,我知道你的生意难做,又非常希望能够出人头地,你的心情为父很能理解,因为为父也是这样过来的!但是你也不能……”

程骥心里说:“看来是过来兴师问罪的。”也是,他这几个月来甩卖店铺回笼资金,在舞阳这个小地方砸下数万两银子,而且还在一个劲的追加投资,一系列近乎疯狂的举动把家里人给吓坏了,四邻八乡的人都说程家老二肯定是疯了,或者烧坏了脑子!家里人担心,也就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了。他心里暖洋洋的,笑着说:“爹,大哥,三妹,你们就别瞎担心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程骏没好气的说:“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看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居然在这个穷乡僻壤砸了几万两银子,还想拉着大家一起砸钱,你是不是疯了!”

程骥说:“大哥,容我先换件衣服再跟你解释,好吗?”

程骥现在身上脏得不行,硬拉着他在这里谈话也不像样,程骥哼了一声,同意了。程骥向老父行了一礼,快步走进后堂洗澡更衣。程骏端起茶杯想喝,看到这做工粗陋的茶具,又没兴趣了,重重的搁下,说:“真不知道二弟中了什么邪,把整副身家都砸到了这里,还跟一帮穷军户混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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