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七 懵圈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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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七  懵圈了

孙承宗府上宾客寥寥,杨梦龙只是一个小小的卫指挥使,算不得什么大人物,所以祖大乐、祖大弼、吴襄这些大人物一个都没来,他们都忙着运作,将那次子虚乌有的大胜给落实了,忙得很呢,哪里有时间出席一个款待卫指挥使的宴席?丘禾嘉也没来,这位锦州巡抚的病情一度好转,但是打张春回来之后,又突然加重了,说到底,还是心病,没药可治的。因此宴会就很冷清了,就两个老人摆一桌酒,欢迎一个毛毛躁躁的愣头青,没有歌女舞姬助兴,没有山珍海味,出席这种宴会实在是一件亏本的事情。

孙承宗杨梦龙算是认识的,但还有一个枯瘦得厉害的老人,他不认识,卢象升向他介绍:“这位是兵备道张春张大人。”杨梦龙愣了一下,好半天才依稀想起张春是何方神圣。这是一位颇有能力的文官,在收复关内四城的战役中立下了不少功劳,随后晋升为兵备道……慢着,这位张大人在数天前率领五万大军前去支援大凌河城,结果在长山被后金打得全军覆没了吗?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张春此时应该正在后金的俘虏营里绝食才对的!皇太极很佩服张春的忠烈,极力劝降,后来张春也有所松动了,想为皇太极效力,但他坚决不肯剃发,而皇太极则要求一定要剃发,最终,这位老人绝食而死,用生命悍卫了自己的原则:我可以为你效力,但我不能放弃我的原则,毁伤父母给予的身体发肤!奇怪了,他怎么跑出来了?想归想,他还是大咧咧的向张春磕了个头————就当是拜死人好了:“末将杨梦龙,参见孙大人、张大人!”

一看到杨梦龙,张春的眉头就皱了起来。别怪他,任何一位古人看到杨梦龙这板寸头都会眉头大皱的,这也太不像话了,怎么能剪掉头发呢!但他现在病得不轻,没力气去追究杨梦龙为什么剪成这么个怪异的发型。孙承宗则是见怪不怪了,笑着说:“杨指挥使,数月不见,你的头发又短了!”

杨梦龙咧嘴一笑:“长了当然得剪啊,一个大男人留着这么长的头发,多碍事!”

张春忍不住说:“杨指挥使此言差矣!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何忍毁伤?你……”

杨梦龙傻乎乎的问:“是不是所有父母给的东西都不能毁伤啊?”

张春说:“那当然,这是圣人的教诲!”

杨梦龙很天真的问:“那圣人干脆叫大家连脐带都别剪了,脐带也是父母给的哦。”

张春顿时给呛得说不出话来。

杨梦龙心里偷笑。开玩笑,还想拿我的头发来说事?也不看看老子打从来到这个世界上,为了剪头发这个事情跟别人打过多少次嘴炮了!卢象升哭笑不得,说:“有你这样跟张大人说话的吗?赶紧道歉!”

杨梦龙脸一鼓,很没有诚意的拱了拱手,说:“张大人,末将说错话了,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别跟末将计较哈!”

张春没有说话,碰上杨梦龙这么个口甜舌滑的二货,这位老先生实在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孙承宗说:“杨大人千里来援,辛苦了,快快请坐。老夫已经备下薄酒,为杨大人接风洗尘。”一连击了三次掌,马上有健仆从内堂鱼贯而出,手中捧着各式菜肴,一一摆在桌面上。又有几名侍女莲步轻移,手捧银壶金盘,迤逦而出,为众人斟酒。杨梦龙坐在卢象升身边,瞅着那些侍女,哟,颜值一流嘛,要身材有身材,要脸蛋有脸蛋,尤其是捧金盘的那位白衣少女和手持银壶的那位绿衣少女,啧啧,胸部发育得那叫一个好呀,曲线曼妙迷人,不像一些女孩子,纯粹就是大平原,飞机场。他大方的在心里给这帮漂亮的侍女打了个九十分,又瞅着孙承宗和张春,实在很怀疑以他们的年纪,还能不能应付这么一群花容月貌的美女。

遗憾的是,这些美女在替大家斟完酒之后就退了下去,不见了,杨梦龙深感惋惜,这帮美女可比两个老头子养眼多了。孙承宗将他的不快看在眼里,心里真是哭笑不得,这个小毛头,还真是够特别的!他端起酒杯,说:“杨指挥使以弱冠之年领兵远征数千里,驰援辽西,实是古今少有的少年英雄,老夫佩服。来,老夫敬你一杯!”

杨梦龙赶紧举杯,说:“孙大人,其实我是看见天雄军出动了主力才跟过来的,如果就我带两三千人过来,我才不干呢!”

孙承宗微笑:“杨指挥使真是快人快语!”一口饮尽杯中美酒,颇为豪爽。

当然,这所谓的美酒其实寡淡得很。古人喝的酒度数其实是相当低的,酒量好的人完全拿它当开水喝,没办法,蒸馏酒在这年代还没有大面积的推广开来,大多数人喝的还是从糟醪里舀出来的浑酒,这种酒没有经过蒸馏提纯,烈度能高才叫见鬼了。杨梦龙弄出四十三度白酒的时候,可是轻轻松松放倒了一大片酒鬼的!杨梦龙在心里吐槽:“这样的美酒,我喝十斤都没问题!”

孙承宗拿起筷子说:“吃菜,吃菜!”

那就吃菜吧。不过菜也不是什么好菜,几条鱼,一只狍子,一只野鸡,就这么多了,好在做得不错,杨梦龙胃口大开,大吃大嚼,吃得满嘴都是油。卢象升早已习惯了他这种饿鬼投胎式的吃相,见怪不怪了,那两位老大人却大摇其头:这孩子看着挺机灵的,怎么举止如此粗鄙?看来前途有限哟!

看得出,孙承宗、张春以及卢象升都有心事,只是不停的劝杨梦龙多吃一点,自己却没怎么吃,特别是张春,象征性的吃了一筷子菜后就放下了筷子,一杯接着一杯的喝酒,看样子是想将自己灌醉。他一连喝了七八杯酒,卢象升看不下去了,劝说:“张大人,你别喝了!须知,酗酒伤身!”

张春惨然一笑:“老夫除了喝酒,还能做什么?”

那笑声让人心酸。

杨梦龙抬起头来,鼻尖上挂着好几粒米,两边腮帮鼓起老高,有些吃惊的问:“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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