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这双手怎么那么熟悉(2 / 2)
她静静站在曲坊门前,周围倒是热闹,等了好一阵才听到熟悉的马车声。
“怎么又是这一身?你家侯爷连新衣服都不给你做吗?”言渚下车看见她那身打扮便嫌弃道。
浅碧色的衣衫略旧,陆思音统共就两身女服,都是多年前做的了,实在没必要多做。
他要揭她的幕篱,陆思音拦下摇了摇头,言渚皱眉也没强求。
“带你听戏,”他揽过她的肩,察觉她想推开便道,“今日你是替你家侯爷还人情的,要有还人情的样子。”
她心底轻叹,由他去了。
进了那包厢,言渚便不客气摘了她的幕篱,瞥她一眼道:“坐过来些。”
她挪了挪,坐到他身侧。
“张嘴,”他递上一块糕点,陆思音咬了一口想要自己接过来,言渚却不肯,“我喂你。”
强人所难有时候倒是别有趣味,言渚看着她内敛胆怯的样子莫名觉得好笑,免不了更生出接近的心思。
吃了多几口陆思音就难受了,慌忙在他手心里写字。“腻了。”
她摸索着茶杯却和言渚的手相撞,茶杯落地碎得难听。
又闹出麻烦了,她俯身去捡被言渚打了手。
“待会儿扎着了。”
她沾水在桌上写“劳烦了”,言渚笑:“小事,不麻烦,你乖乖待着。”
看到她跌坐在山上梯时可不是这个态度,这人还真是看人下菜碟。
他望着她那双手,再盯着这张脸。
莫名的,眼睛和嘴唇,都和那个瞎眼的侯爷更像了。
这么一愣神,收拾茶杯的时候倒把自己刮伤了。
这戏开始了,陆思音听了三折,才大抵知道是个什么故事。苦难女子流落青楼,遇知音男子被其赎身,在大户人家过了三年好日子,又因被人陷害通奸重回青楼,最终潦倒一生。
陆思音在桌上写:新戏。
她没听过这出戏。
言渚喝着茶看着台上戏子哀哀切切唱着说:“当然是新戏,我叫人专写出来排给你的。你听懂了吗?”
……
咒她早死呢。
她倦怠地垂下头。
“我到底哪里不好?”他突然靠近她,真是百思不得其解,“你避我如瘟疫。”
她提手写:王爷又何必缠着我。
“男子缠女子,自然是生了情。”
她心微颤,写:什么情。“一见生情,”言渚顿了顿,“你要说见色起意也没什么。你放心,我非喜新厌旧之人,你我已是夫妻,此后绝不会亏待你。”
女子嘴角多了抹淡笑,她无奈写着:我对王爷却是无情,纵然已有肌肤之亲,也无情。
“这儿只有我们两人,你说话还是委婉些。本王对你也算是耐心至极了,你却还惦念你家侯爷。”他冷笑。
陆思音觉得自己有些摸着这王爷的脾性了,说话是难听得很,做事也狂妄,但到底不会下作卑劣至极。
她写着:是。
“他要娶妻了,哪怕他将来弃你,厌你,你也不肯现在跟我走?”
桌上的“是”字水迹未干,她点了头。
已经用了太多的法子,面前清高恬淡的女子却无半分情愫的样子,若说毫无打击是不可能的。
她起身朝着言渚行礼,久久未收回手,直到被他拉入怀里坐下。
她拧眉不悦,听到他说“就抱一下”,没有太多挣扎,坐在他怀里听完了最后一折戏。
呜呜咽咽的吟唱还在继续,她不适应与他的亲近,感受着温厚胸膛和心跳,尽量遮掩着自己的心绪。
“被那个瞎子占了先机,是我输了,”言渚在她耳边轻叹,“若日后有难,记得找我。”
听上去他是打算放弃了,让陆思音长松了口气。
“若早些遇到,当真对我一点儿心思都无吗?”他还是不放弃,似乎是一股胜负欲在作祟了。
额头相抵,陆思音听着他的呢喃,微微恍神。她腰上的手很安分,但却捏得很紧,让她无处可躲。
虽说脾气差了些,但却还知道思虑被他害了的小妾,出身皇族也没那么娇气,恤百姓之难,做事也有些手段。
若她是个女子……
忽而如鲠在喉。
她不会是个女子。
言渚看见她慌乱摇头,仅存的心思也被她挡得荡然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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