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1 / 2)
下午田支书带着田生根还有田生根家的大孙子走进来沈家的小院。
田支书背着手进了沈家的小院,院子里打扫的干干净净的,梧桐树下放着一个马扎一个针线笸箩,沈父正在柴房整理柴火。
看着沈家这个简朴整洁的小院,田支书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自己闺女非得嫁进这个院子,得亏省勤被安排到县里的机械厂当临时工,两家人帮着在县里安了个家,这个小院有点什么事情一时半霎的也牵连不到那两个人那里去。
推倒沈母的是田生根家的大孙子,今年十二岁,田生根手里还提着一直被绑着双脚,翅膀一直扑棱的老母鸡,身边耷拉着头的就是闯了祸的自家的孙子。
因为沈母受伤,队里没让沈父去上工,在家照顾伤员,看田支书进门,沈父忙上前迎接,喊了一声“叔”。
田支书说:“省思啊,马老师是被你生根大叔家的孙子推倒的,我带着你生根大叔还有他孙子来给马老师道歉。”
沈父看看那个低着头的孩子,说:“叔,培华娘好多了……”
田支书说:“省思啊,这个是我们已经定好的事情,谁犯的错误谁来承担后果,这娃子十来岁了,知道好歹了,既然做错了事情就得把后果担起来,咱们沈家村的汉子向来都是有一是一,有担当,没有孬种。”
田生根说:“大侄子啊,真是对不起马老师,我这孙子犯了错是我们大人没有教育好,你放心,给马老师道了歉我就带回家好好收拾,以后一定好好的尊敬马老师。”
听到自己爷爷说“收拾”自己,那个孩子微不可见的抖了一下,省思说:“叔,大叔,先到屋里坐吧。”
田支书说:“生根大哥,咱们还是先带着娃子看看马老师吧。”
田生根答应着,把那只老母鸡放到东厢房的门口,那只老母鸡扑棱几下,可是没有站起来。
培茵在炕上陪着自己的娘,看见沈父带着几个人进了屋,赶紧到炕角坐好了,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这么些日子,自己已经深有体会了,只要是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就能跟着听许多的秘辛,可以满足自己的八卦,唉,女人啊,不管多大的年龄,都是喜爱八卦呀。
沈母修养了一上午,那些眩晕恶心的感觉好多了,已经能躺着跟人说几句话了。
看田支书进门,沈母忙要起身,可惜一阵眩晕,眼前都是金星,沈父忙把一床被子放到沈母的身后,又把身上盖的好好的拉了拉,看自己小闺女乖巧的坐在那里,也没有说什么。
田支书说:“马老师啊,早上的事情真是对不起了,我带着孩子来给你道歉,孩子不懂事,你可千万要原谅。”
田生根说:“马老师,孩子没教育好是我们家长的失职,你放心,我们以后一定严加管教,既然跟着你上学,就一定要听你的,古话还说呢,‘一日为师终生为父’,那得一辈子都得好好的尊重你的。”
沈母等着那阵眩晕过后,虚弱的说:“叔,大叔,孩子没教育好我们老师也有责任,非常感
谢你们能这么信任我,把孩子交给我带着。”
田生根推了推自己大孙子的肩膀,说:“狗剩,赶紧给你马老师道歉。”
被唤作“狗剩”的孩子有些恼怒的回头看了看自己的爷爷,说:“爷爷,以后别喊我‘狗剩’,我现在叫田向东。”
田生根一个大巴叉子扇在自己改名“田向东”的小名叫“狗剩”的后脑勺上,说:“你个熊孩子,谁同意你改名字的?你大名叫田学义,这个是老一辈留下的名字,你敢给老子改了老子把你改了。”铜铃大眼凶恶的盯着自己的孙子。
田家取名字都是按照族谱来的,虽然现在族谱已经被作为“四旧”给收缴焚毁了,但是每一辈人的名字里带个什么字已经被记住了,田家这一辈的名字里都带一个“学”字,“狗剩”的大名叫做“田学义”。
田学义捂着自己的脑袋,说:“你敢打革命小将,我现在是红小兵,我把名字改了是为了表明我革命的立场,你给我取得名字是属于‘封资修’的东西,是要被打倒破除的。”
振振有词的反驳把田生根爷爷气得脸色通红,站在原地到处踅摸什么趁手的东西来揍这个反抗自己否定自己的孙子。
田支书说:“田学义,这些话咱们回去再理论,今天来马老师家是给马老师道歉的,咱们田家的男人都是顶天立地,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你把马老师推倒是不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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