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1 / 2)
沈省思听到自己父亲亲口告诉自己的关于自己大姐的消息,仿佛一桶冰水从头淋下来,浑身颤抖的问父亲:“爹,这是真的吗?”
爷爷点了点头,说:“昨天下午你四叔来说的,他们家省槐在单位听说的这件事情,说是有一批人年底下被押解到了清河那边,具体什么地方就不知道了,据说是机密。”
多少人已是天人永隔,想到这些,沈省思眼里的泪流了下来。
爷爷低声斥道:“别这样,不能告诉你娘他们,就咱爷俩知道就行了,我还想着过了年就去清河打听打听呢。”
沈省思擦了擦眼角的泪,低声说:“爹,还是我去吧,清河离咱们这里得有几十里路呢。”
爷爷低声说:“你去做什么,你现在是什么身份你忘了?我想过两天跟你二叔去一趟省珏家,想办法去打听打听。”
这时候奶奶进了屋里,说:“你们爷俩在做什么,我跟他二婶三婶商量着晚上咱们用那点小咸鱼贴饼子吃,你们觉得怎么样?”
爷爷强扯起一个笑脸,说:“好啊,多做点棒子面的,那个就这咸鱼好吃。”
看奶奶出了屋,爷爷说:“好了,你也别这么耷拉着脸了,说不定你大姐他们没事呢。”
沈父没再说什么,看到自己的小闺女在炕头上坐着,招了招手,培茵爬过来,爬到自己父亲的怀里。
沈父摸着培茵的头发,叹了口气,说:“人如草芥,现在人还不如草芥啊。”
这两天家里也有亲戚来串门走亲戚,培茵看自己的爷爷还有爹强装笑脸,心里很是难受。
初五一大早,爷爷跟二爷爷就一个肩上背一个褡裢出了家门,说是去清河看闺女。
珏姑姑因为孩子小,年前就只让孩子爹来送了两只野鸡两只野兔,说过了年天还冷着就不来了,正式因为这个,爷爷才跟二爷爷一起去清河走闺女家。
沈父神思不属的等了一天,天快要黑了沈父就去村口等着。
远远地看见爷爷跟二爷爷低着头脚步迟缓的往村里走,沈父的心觉得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口,等到看到爷爷的脸色,沈父迟疑的喊了一声“爹?”
爷爷低声说:“回家再说。”
沈父觉得仿佛在刺骨的冰水里,浑身颤抖,跟着爷爷二爷爷回了家。
回到家,家里的几个孩子已经吃过饭,奶奶看几个人的脸色,让培华带着几个孩子去沈父沈母的东厢房,培茵已经快手快脚的把奶奶的小被子盖在自己的身上,奶奶也没有多做理会。
爷爷把棉鞋脱下来,放到灶边抗着,奶奶把炕桌放好,给爷爷二爷爷收拾了饭菜,还拿了两个酒盅,一人倒了一酒盅的酒,就在炕桌前坐下。
爷爷个奶奶说:“你不用在这伺候着了,去他二婶屋里歇一歇,我跟老二喝口酒暖和暖和就行了。”
奶奶欲言又止的看了看爷爷,又看了看沈父,说:“那好,等你们喝完了我再过来。”
等奶奶出去了,爷爷低声跟沈父说:“珏丫头公公说在他们村那山的另一边前些时候有部队在那边建了一个训练场,方圆十几里都戒严了,年前有没有迁过来人这个倒是不知道。”
沈父想了想说:“如果是这样,那大姐跟大姐夫有可能还安全一点,很多地方都被军管了,军管最起码安全能有保障。”
爷爷说:“路上我跟你二叔商量了,咱们再慢慢的打听着,你珏妹妹离得那里近,不一定什么时候就能有消息了。”
爷爷说完抿了一口酒盅里的酒,二爷爷说:“省思,你也别太着急了,你大姐是个有成算的人,解放前那么艰难的环境她都能挺过来,咱们现在是共产党的天下了还能怎么着?”
培茵觉得自己这位话不多的爷爷想的有些简单了,可是二爷爷从来没有出过西平,当年他家的大姑娘去上大学他都没有去京城看过,听奶奶跟二奶奶说,爷爷的话不多,这位二爷爷的话更金贵,家里大小事情都是二奶奶做主,要不然二奶奶只生了两个姑娘都没有什么事情,这要是在别人家,不说停妻纳妾,架总有的吵吧,可人家二爷爷二奶奶就没有因为这个吵过架,要不然琼姑姑能养得跟个男孩子似的,女孩子也不是天生的,谁没事就把自己当成个男人使啊。
爷爷叹了口气没有再说别的,沈父拿起康桌上烫在大茶杯里的白瓷酒壶,给自己的父亲还有二叔倒了酒,说:“那也就只能这样了,爹,我还是想去走一趟。”
爷爷说:“省思,你的身份在这里,是不能随便出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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