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2 / 2)
看起来更帅了,仿佛丝毫不受决裂的影响。
迟珈抿唇,直勾勾地盯着他:“那都有什么不能拍?”
沈暮尧语气云淡风轻:“会有专门人员告知什么能拍,什么不能拍。”
迟珈指尖捏紧,憋了许久还是问出口:“为什么不是你。”
头顶传来一道哼笑声,她抬头看到沈暮尧睨她眼,似笑非笑地道:“你觉得呢。”
迟珈默不作声,头扭回去,望向窗外。
到了军区,哨兵端着枪站岗,见有车迎来,照例进行检查,待检查完车内全部人员后才対着他们敬礼,放行通过。
车进基地,迟珈听到官兵们训练的口号声,往窗外看,身穿迷彩服的官兵们正在训练场里进行高空走钢丝、攀爬障碍、火障烂泥潭格斗、负重练习、高空速降等日常训练。
下了车,沈暮尧対迎面过来的一位穿着军装的男人,敬礼:“徐参谋长。”
徐参谋长看到了迟珈和盛喃,笑着和她们握手:“你们是南城过来的记者和摄影师吧,辛苦你们两位女同志了。”
迟珈:“不辛苦。”
徐参谋长一身正气,他笑着介绍:“这是我们孤鹰突击队队长,沈暮尧,这两天你们在这儿,就由沈队配合你们工作,有什么需要直接讲,别不好意思。”
盛喃眼睛瞄了瞄:“徐参谋长,看中你们队里的人,给做主吗?”
徐参谋长豪爽地大笑:“可以啊,我们这儿大老爷们多的是,军人们嘛忙,也没时间谈恋爱,多是单身。”
他问:“两位女同志看上谁了?”
盛喃瞅瞅沈暮尧:“我看这位就行。”
“阿尧啊。”徐参谋长摇摇头,“他啊,有喜欢的人,还是阿尧前女友。”
迟珈看向沈暮尧,他站得笔直,眼眸黑又沉。
她的心被徐参谋长的话挠了一下,可又被沈暮尧坦荡的目光浇了个透。
徐参谋长対迟珈和沈暮尧的关系并不知情,说:“阿尧带两位女同志去宿舍看看。”
沈暮尧应着声,対她们说:“跟我走。”
宿舍就在训练场后面,把她们带到宿舍后,沈暮尧淡道:“你们先收拾,有什么需要再来找我。”
说完,就走。
迟珈看着男人颀长挺拔的背影,突然追了上去:“等等,沈暮,沈队长。”
沈暮尧听到她换了称呼唤他,眯了下眼:“什么事。”
迟珈站在他旁边,两个人并肩走着,停了半秒,她鼓起勇气问:“有个问题,我想问你。”
他散漫地站在那儿,挑眉:“说。”
迟珈対上沈暮尧深邃的眼眸,突然没敢看下去,她垂眸问:“你的梦想变了吗?”
关于梦想这个话题,在他们曾经也提及过。
那年炎夏,鸣蝉声聒噪,迟珈和沈暮尧去森林氧吧避暑。
迟珈手里拿着相机,在镜头里寻沈暮尧。
少年双手捧着脖颈闲散地躺在吊床上,一条长腿时不时地蹬地,惹得迟珈身子不稳,扑到他怀里。
迟珈吓了大跳,将相机举高免得砸他脸上,她这边担心得不行,可沈暮尧呢,捏着她贴来的小腰笑,笑得痞坏痞坏。
迟珈拍他一巴掌,沈暮尧也不在意,让了个位置,让她躺在吊床里。
迟珈看着天空,忽然说起梦想,她眼眸发亮:“以后我想当一个有名的摄影师。”
她手支着下巴,耳尖渐渐红了:“然后和喜欢的人环游世界,把我和他从相识,相知,相恋的过程一路拍到老。”
沈暮尧听着,修长指尖勾着她的头发,笑得肆意不羁。
“笑什么笑啊。”迟珈踢踢他:“你的呢?”
沈暮尧拖着腔调,慢悠悠地道:“我?”
这人要说不说的,钓足了她的胃口。
迟珈本就被沈暮尧惯得不行,此时好奇占了上风可他却一直在笑,她有点恼了,手当即上去想要捏他的脸。
沈暮尧没给她这个机会,直接扣着她细腰,将她摁在吊床上。
距离骤然拉近,少年黢黑的眼眸里多了几分戏谑,他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腕:“这么想知道啊。”
迟珈看着他的脸晃了神,她点点头:“想。”
沈暮尧的话匪气十足:“我嘛,把名叫迟珈的女人娶回家,压着她生対龙凤胎,陪她环游世界。”
迟珈脸都羞红了:“谁想跟你生龙凤胎的,别瞎说。”
他笑得轻狂,捉住她的手,温热的唇印在她指尖,惹得她全身又痒又麻的。
半晌,他说:“做个铁骨铮铮的军人吧。”
时隔多年,再次提及梦想,两人都想起那时的青涩旧事。
沈暮尧别过脸,迟珈也跟着沉默,内心有说不出来的怅然所失。
就在迟珈执意想问第二次时,沈暮尧垂眸看她,眸光沉沉:“梦想,怎么可能说变就变。”
迟珈点点头,表面很平静,可听到他的回答后,她内心的情绪与感受根本无法言喻。
意料之中又有点不知所措。
忽然又觉得自己怎么能变得阴暗又自私。
她居然希望沈暮尧改变他一直以来成为军人的梦想。
甚至想,就这样吧,就这样大胆地将所有的事情告诉他,告诉他沈老爷子不允许他们在一起。
告诉他,没有爷爷,你还有我,我会永远陪着你。
告诉他,我们和好吧。
可当迟珈看到训练场的军人们为了各自的梦想与目标,日夜训练,不顾危险地去执行各项任务时,她才明白,她错了。
人啊,有梦想,才能够肆意耀眼。
迟珈为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感到惭愧,甚至无法直视沈暮尧。
“你呢。”沈暮尧忽然开口。
他语气很淡:“梦想变了?”
迟珈觉得沈暮尧真的是很聪明。
他没有问她是否还喜欢他,是否还需要他陪她去环游世界,只这一句话,直白地询问她,到底要不要。
迟珈很疲倦,回答也棱模两可:“不知道,可能会变,可能也不会变。”
沈暮尧盯着她的眼睛,半晌,他倏然开口:“迟大摄影师还真是墙头草,哪里有风就往哪儿飘。”
听他略带嘲讽的话,迟珈又想起那天在沈暮尧家里,他说过的话。
迟珈原以为她会忘掉,可那晚他说的每一个,每一句戳心窝的话都像是一幕幕电影画面在她脑海里转啊转啊,像把锋利的刀子在她脑子里剜来剜去。
她刺激得轻笑,发泄道:“那你呢?分明说好要护我宠我一辈子的人,却因为一个尚未存在的嫂子要弄死我,到底谁更狠?”
“如果你真。”她眼底泛红,直至胸口的疼痛减缓了些,她才继续,“如果你真有喜欢的人你直说,你放心,我不是什么狗皮膏药,我也不是什么下三滥的人,我不会跑到她面前耀武扬威,跟她讲你抱我多少次亲我多少次摸我多少次上我多少次!”
两人相处多年,又格外了解対方,深知道说什么话戳彼此的心窝。
沈暮尧觉得荒唐又心疼无奈,像是气笑了,想要抽烟,却因为部队规定不能抽。
他烦躁得胸腔要快爆炸,呵笑出声:“也就是你,也只有你敢在老子面横。”
“既然你没选择我,陌生人,炮友,兄妹,你自己选好,”他伫在她面前,语气逐渐恢复平静,“别在我这假惺惺的吃没所谓的醋。”
迟珈脸色煞白,突然觉得他们成了死局。
有风刮来,迟珈满嘴是沙土的味道。
沈暮尧抬手,将她额前的碎发掖至耳后,掌心亲昵地贴在她后颈拉近他胸膛,淡道:“我无力奉陪,也不想再心疼你了。迟珈,你明白吗。”
在他们这样争锋相対的时候,她居然在想,他原来就是在这样艰难困苦的地方训练。浑身的燥,浑身的闷热黏腻。
执行任务时,他遇到过危险没有,严重或是不严重,她一概不知。
沈暮尧没再看她,与她擦肩而过时,迟珈抓住他的手。
他的黑色作战手套布料格外糙,触及时喇在她的手心,又疼又麻。
“我想好了。”迟珈抬头看他,“不就是炮友吗,可以。”
只是炮友,像沈家那样的家庭应该不屑于拆他们分开。
沈暮尧低头睨她,漆黑有力的眼神看她良久,刻着十足的侵略与危险:“不行,我反悔了。”
他甩掉她的手,荒诞笑着:“我有教过你这样的一一”
沈暮尧没再继续说,转身离开-
回到宿舍,迟珈喝了一瓶凉水,将体内的臊热压下去。
他们的対话,盛喃隐约听了个大概。
盛喃心疼地抱着她,轻声说:“迟宝,我觉得吧,你可以尝试着把所有事情给沈暮尧说一下。”
“不要有那么大的压力,你管他到时候能不能继续当军人呢,你管他成不成为孤儿呢,你就是道德感太重,怎么说呢,可能是太喜欢他了,把自己的位置放的太低。”
迟珈:“其实这些并不是最主要的,沈老爷子不想我跟他在一起,他会使用各种办法让我们分开,无论用什么办法。”
盛喃沉默半晌,“你就是害怕沈暮尧不够爱你,把你抛弃,所以不敢踏入下一步。”
盛喃的话正准迟珈内心。
换言之,迟珈被亲生父母,被福利院院长,被陆氏夫妇抛弃多次,有了心理阴影,害怕再次被抛弃。
而那个人还是沈暮尧。
“试试呗。”
“要么你用爱,让他离不开你。”
“要么他用爱,让你变得更勇敢。”
盛喃说:“如果沈暮尧真的把你抛弃了,那这样的男人不要也罢,干嘛这么卑微啊,不过一个男人而已。”
想了好一会儿,迟珈点点头:“好。”
下午,迟珈和盛喃分头行动,一个拍照,一个去采访。
训练场上,官兵们正在进行一対一的泥潭格斗対练,两人対打,其他人旁观。
迟珈问旁边的士兵:“我可以拍吗?”
小张点头:“可以,没问题。”
迟珈一眼看到在泥潭旁站着的沈暮尧,他穿着军绿色上衣,迷彩裤,皮带勾勒出男人的宽肩窄腰,在一群官兵中格外显眼。
她的到来惹得众人的目光。
迟珈本身皮肤白,五官长得精致秾丽,许是天气燥热,烘得她一双眼乌黑发亮,凭空多了几分妩媚。
她换了身机车风的上衣与及膝短裤,衬得一双长腿又白又细腻。
原本认真看格斗的男人们的目光时不时地瞄几眼,注意力全都散了。
沈暮尧也看到了,他眸光微暗,咬着下颌,不着痕迹的移走视线,转向泡在泥潭里的人,冷声道:“看什么呢,没见女人是吧,都给我去操场跑二十圈,跑完继续格斗!”
说完,士兵们大呼不敢,有几个还认出来迟珈是那天在古城一条街和沈暮尧站在一起的姑娘。
“沈队,这您対象啊。”
“我瞧着也很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
沈暮尧言简意赅:“再不跑二十五圈!”
众人一听,排队列,跑去了。
边跑,边扭头:“嫂子,很正哦!”
“赶紧管管沈队吧,前几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心情不好把我们虐惨了,嫂子,可千万不要跟沈队吵架啊。”
“”
沈暮尧抻脚要踹他们,几个人嗷嗷叫着逃了。
“你来干什么。”他走过来,问。
迟珈拿着相机,耳尖被刚才那一闹,泛红:“工作,拍照。”
“你把他们赶走了,没得拍了。”
沈暮尧直白地目光在她身上扫,忽地扯唇:“穿成这样,故意勾人呢。”
迟珈故作茫然:“啊?我勾谁了。”
沈暮尧抿着唇,太阳穴绷紧,从鼻息哼出一声轻笑,“自己心里清楚。”
迟珈朝他的方向走了一步,哪知泥潭太松,一个没注意她站得地方塌陷,整个人往前扑。
没等她反应过来,沈暮尧已然大步过来,将她拽到怀里。
两人齐齐陷入泥潭。
迟珈的脚瞬间湿透,泥潭里的泥泡了进来。
沈暮尧把她拉到安全区,余光瞥过她的腿,瘦削的脚踝,白皙纤细的小腿上沾染黑色的泥,鲜明又扎眼。
他刚走两步,迟珈唤住他:“脚崴了。”
沈暮尧回头看她几眼,目光漫不经心地在她脸上晃:“真崴了?”
迟珈抿唇,“真崴了。”
他轻嗤一声:“娇气。”
沈暮尧走回来,居高临下地站在她面前,单手环着她细腰,另一胳膊抄过她腿弯,将她抱了起来。
迟珈一个悬空,她脸颊贴在他坚硬的胸膛,抬眼,看到沈暮尧紧绷的下颌,线条利落锋利。
男人身上干冽烘着荷尔蒙的气息紧密地萦绕在她鼻尖,混合着他炙热滚烫的体温熨帖着她的皮肤,有力的心跳声在她左耳砰砰响起,震得她心跳如雷。
沈暮尧一句话未说,抱着她,一路走向宿舍,随后把她放在床上。
宿舍的床很小,被叠的像豆腐块的被子占着,几乎也不剩下多少位置。
沈暮尧接了盆热水,蹲在她面前,强硬地扯过她的腿拿热毛巾擦拭她腿上的黑泥。
迟珈抿着唇,两只脚被他握在掌心里,一手能攥住,粗粝的指尖无意划过她细嫩的脚底,竟比热毛巾还要烫,烧得她不自觉蜷缩脚趾头。
“水热?”沈暮尧半蹲着,抬眼看她,“还是崴的地方疼?”
迟珈被水蒸汽蒸得脸热,她睫毛微颤:“崴的地方有点疼。”
沈暮尧看着她,半手抓住她细细的脚踝,指腹按了按:“这儿疼?”
迟珈皮肤娇弱细腻,轻轻一摁,压出来个小坑窝儿,似是被男人的力度惊到,她咬着唇往后缩,又被他拽了回去搁他大腿上。
沈暮尧看她闪躲的模样,似笑非笑地扯唇:“行啊,学会骗人了。”
迟珈没想到他竟是看出来她刚才是装的。第一次骗人,她抿着唇,莫名有点臊。
沈暮尧没再说话,只低头用毛巾仔细擦净她腿上的黑泥。
随后他将盆里的脏水倒掉,拿了双女士拖鞋,握着她的脚穿进去,站起身,离开她的宿舍——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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