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主城区(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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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如果祝爻对恶魔的信任只有这么一丁点,林钦也没有想要再解释或者为恶魔维护的必要。

        虽然有失风度,但不得不承认的是,当他发现少年人精致面容上难掩的失望感时,心底其实划过一丝欢喜。

        不错,他对祝爻为恶魔的失望和伤心而感到欢喜。

        “可以说说你来到无限世界之后的事么,我想你应该还有很多疑问,或许【十字公会】的秘密资料库可以帮你解答一些。”

        大概是觉得有些唐突,林钦又急转话题:“当然,这个不是必要的。先休息一下。”

        另一边软椅上的男人就要起身离开好让祝爻独处一会儿,少年人便从杯里波纹的视线中抬头,“那个……可以先洗个澡吗?身上有点不舒服。”

        没有什么比泡一个热水澡更能舒缓意志的了,祝爻觉得自己需要一个人冷静一下。或者说,思考。

        洁白的小衬衣被丢在干净的浴i室地板上,浑身无暇的少年踩着雾气缓缓沉入浴缸中,把下巴埋进打满泡沫的温水之下,双手抱住膝盖呈现一个自我蜷缩的防卫姿势,鸦羽般的墨色睫毛在眼下覆着一层小小的阴影。

        祝爻踩着脚趾一下一下地在想。

        温热的水汽笼罩着,让人有些困。

        脑子里那些奇怪而陌生的场面又一次毫无防备地袭击过来——

        “……嘶。”

        恶魔舔着唇角那滴属于祝爻的血,低沉嗓音却透露出一股愉悦的喟叹。

        狭长凌厉的眸子里流转出一抹猩红色彩,沉沉看着不远处野地上蜷缩着的漂亮少年。

        恶魔立在那里,单侧微微歪了下脑袋,声音没有任何起伏:“不逃么?”

        祝爻腿上脸上在逃亡途中擦破了点皮,形容狼狈却丝毫不影响他如同洋娃娃般精致的容貌。

        看到恶魔,他下意识撑着手往后退了两步。

        ——没路可退了,后面是一棵巨大的古树,侧边还有丛林猎人布置的陷阱。

        慌乱中,他抓住唯一被认为有攻击性的武器。一块他握都握不住的大石头,更别说还要将石头抡起来砸向敌人了。

        恶魔被他这笨拙的逃生举动弄得失笑。仅仅是勾了下唇角。

        “是第一次,来到无限世界?”高大俊美的男人像是诱i哄人吃下第一颗禁i果的恶魔。

        祝爻还是满面警惕地抓着那块大石头,“你在说什么?”

        恶魔没有进一步解释,他对重复解释一样东西不感兴趣,只是继续守在这个连逃跑都没有一丝力气使出来的弱小人类身边。

        弱小人类却虚张声势,时刻攥紧了手边的大石头。

        时间过了很久很久。

        久到祝爻几乎以为这片丛林里没有了任何野兽的威胁。而他精力也在长久的警惕戒备中几乎消耗殆尽。

        很困,但是祝爻不敢睡。他在想这里是什么地方,为什么昨天还和久未见面的哥哥快乐相聚,今早醒来他就出现在了一片原始丛林里。

        遮云蔽日,虫鼠蛇兽。

        最初,他看见一座木房子,以为去哪里可以获得救助,但是没想到里面的猎人端着□□,见人就击杀。祝爻只是在木房子近处远远地看了一眼,除了满地尸骸血骨,就是惊叫和木仓声。

        他靠着身材瘦小的优势,在茂密的草丛里逃过一劫。但是他在逃跑途中中了猎人早早布置好的陷阱,从两三米高的悬崖上掉下来,扭伤了脚,身上好几处也被石头刮破流血。

        然后他的动静就惊动了猎人,又被猎人追杀了好一段距离。现在逃到这里,和一个陌生男人对峙到天黑。

        砰——!

        平静的森林里再次响起木仓声,紧接着就是中木仓者的同伴惊嚎逃窜的声音。

        祝爻吓了一个激灵,再次看向正前方几步外的陌生男人。

        “……”猎人似乎正在往这边的方向赶。

        但是祝爻不确定如果自己一旦动身被那个男人发现自己其实脚踝受了伤,根本毫无力量时,那个男人会不会对他做什么。

        祝爻不敢露怯,但也更不能再等在原地让疯狂的猎人击杀。

        怎么办……可是他还不想死,要是死掉了,爸爸妈妈还有哥哥一定会很伤心的。他自己也不想和家人分开。

        少年人咬唇,仔细计算着男人和自己的方位。他出生玄学世家,还是精于占卜的继承人。数学不会差,心算也不会差。

        如果猎人来了,他自己有巨树遮掩,但是那个男人站的位置空旷,猎人必定首先注意到他,男人看起来体能也不低,如逃跑过程中能将猎人引开使得自己趁机逃跑当然是最好……

        虽然祝爻也不想再看到任何死亡,但是他能明显感受到男人身上一股低压的煞气,一定是坏人……如果男人没有逃开猎人而是被一击毙命,祝爻也可以趁着猎人被吸引注意躲起来。

        总之,他一定不能死在这里。他想回家。

        少年人再次往树干里蜷了蜷,目光一刻不离眼前的男人。同样的,男人的目光也从未离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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