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8章 如懿传-高晞月136(三合一,会员加更)(1 / 2)
第2308章 如懿传-高晞月136(三合一,会员加更)
毓瑚查了一宿,回到养心殿时已是次日早朝过后。皇帝正在看折子,毓瑚一时也不敢回禀,在旁添了香,奉上皇帝喜欢的杏仁茶,便静立一边。撇开后宫烦心事不提,前朝的事日渐顺手,皇帝也很高兴,他合上折子便击掌赞叹:“没想到桂铎真是个治水的人才,为官也颇清明,不怪高斌上折子夸赞。”
毓瑚等的就是这个回话的时机,先是说了桂铎是阿箬的阿玛,又道:“奴婢去慎刑司查过了,有人想让阿箬死在里面。”
皇帝的笑容渐次冷下来,唇齿间多了几分冷凝,徐徐吐出:“怎么回事?”“奴婢还没查清,精奇嬷嬷说给她塞钱的人并没有露了身份,不知道究竟是何人,奴婢就先拦下了。”毓瑚顿了顿,又道:“不过奴婢拦得住一回,拦不住两回呀!阿箬在慎刑司总是太险。”
皇帝一双乌沉眸子如寒冰锐利,“这中间的事看来确实不简单哪!阿箬不吐口,皇后也来问过朕接下来怎么处置,那这个阿箬就先保着吧!”停了停,他看向手里的折子,沉吟着道:“这个当口贵妃的阿玛偏巧上了这么一道折子夸赞了阿箬的阿玛,也不知是否别有用意,你跟在贵妃身边办事也有一段时日了,你觉得此事可有贵妃的身影在其中?”
毓瑚认真思索片刻,答道:“依奴婢在贵妃身边的这段时日来看,贵妃应该与此事无关。虽说奴婢也不是时时刻刻都待在贵妃身边,但皇上也知道贵妃的性子,不喜动弹,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她甚少出门,就连她身边的奴才也是这般不喜在宫里晃悠。况且,自仪贵人有孕不久贵妃便搬到了养心殿后的臻祥馆,她的一举一动您也清楚,之前除了平日里给皇后娘娘请安外,贵妃大多数时候也都待在臻祥馆里,六宫的事务大多也都是吩咐奴婢去做的。除此之外,只偶尔去钟粹宫看看纯嫔和婉常在,与她们说说话罢了。若说是贵妃指使的阿箬,奴婢觉着不像,贵妃从头至尾就没与阿箬接触过。”
见皇帝思考着,她继续道:“当然了,也不排除贵妃私下里吩咐过宫人去悄悄接触过阿箬,只是奴婢不知道罢了。不过以奴婢与贵妃接触的这些时日来看,贵妃不像是如此狠辣之人……”说到这里,她忽然停了下来,小心觑着皇帝。
皇帝疑惑道:“怎么了?”见她似有为难之色,便道:“你想说什么便说,朕恕你无罪。”
“是。”毓瑚欠了欠身,徐徐道:“可以说贵妃的性子娇纵任性,惫懒直烈,但若说贵妃是个心狠手辣之人,奴婢却不认同。旁的不说,玫常在当初阴差阳错之下害了贵妃小产,可贵妃却不曾对她如何,顶多也就是嘴上训诫几句,更没有报复回去,这足以证明贵妃秉性仁厚了。”
皇帝笑了笑,“看来你对贵妃的感官好像很不错。”
毓瑚一凛,忙欠身道:“皇上这般疼爱贵妃,不正是因为她虽有些娇纵任性了,却是个纯善又讨喜之人吗?”
“你说的没错,”皇帝轻笑一声,“你不必紧张,朕相信你不会和贵妃勾结,替她隐瞒这样的事。自朕被先帝送去圆明园养着,你便伺候在朕身边,如今一晃二十多年了,朕自然相信你不会背叛朕。”
“多谢皇上信任。”毓瑚行了个大礼。
“起来吧!”皇帝看了看手中的折子,缓缓道:“或许真是朕多虑了,或许是桂铎做出了一番成绩,高斌这个时候呈上折子来也是碰巧罢了。”毓瑚道:“高大人如今在江南巡视河道,这道折子即便是快马加鞭送来也需要一些时日,而此事发生不过几日,按着路程与脚程来算,高大人送出这道折子的日期晚则是十日前,早则是半月前。如此算来高大人不可能在半月前就知道宫里会发生此等大事,故而早早地做下准备。”
皇帝思索一番,点头道:“你说的没错。”
宫中出了这样大的事,纵然找到了所谓的嫌犯,也不会安宁下来。各宫里各有心思,皇后也不能免俗。永琏的哮症虽然有些好转,但病久了伤了身体的底子,要痊愈也缓慢。
这几日因着此事皇后劳神过了,才安养好些的身体又虚了下去,可事情还没有个结果,她也无心安养。此次若能将如懿的罪名落实,她才能放心安胎调养身体。
午歇时不过闭眼片刻,想起阿箬、小德子等人告发时说出的如懿的夺嫡之心,便又立刻惊醒。她什么都可以不计较,但如懿谋害皇嗣、扶持永璜、算计永琏、意图夺嫡,是她最不能忍之事。如今永琏的身体出了问题,能不能痊愈还两说,万一她腹中这胎是个公主,那她要早些做准备才是。
不能让如懿出来,不能继续抚养永璜,也不能让永璜因着如懿的缘故被皇帝重视,更不能让如懿因着皇子爬到贵妃乃至皇贵妃甚至动摇后位的地步,只有借着此次大好机会让如懿彻底翻不了身她才放心。
至于如懿腹中的孩子,可以再留一段时日,若太医说是个公主那就罢了,若是个皇上她只能狠下心肠一次了!
思及此,她看一眼素练,将心中的一点不安掩了下去。当日素练告诉她人证物证都有,但还不确实时,她便想到了阿箬。阿箬果然不负她重望,向素练和嘉贵人告发了如懿谋害皇嗣之事,而且说得清清楚楚,有鼻子有眼,唯独缺了一个最后坐实的证据。当知道嘉贵人让阿箬去放了一包沾染了沉水香气味的朱砂在如懿宫中时,她原本的震怒和不满却渐渐平息了下去,居然默许了她们的作为。
或许,她心底早就信了如懿的阴谋和作为;或许,是因为昔年选嫡福晋的心结还在那里,从未解开过;或许,是额娘的再三叮咛,永琏病重的模样 ; 或许她担心腹中的孩子会是个公主……总之,她终是默许了。
许是思虑太过,皇后头疼起来。
素练心疼不已,忙点了檀香凝神,又为皇后按摩着头。
皇后凝神片刻,目光有些沉郁:“只要阿箬熬过这两日不反口,娴贵人的罪名就彻底坐实了,如此本宫便能安心了。此次嘉贵人做得不错,待她生下龙胎,本宫自会向皇上提议晋封她为嫔位。”
素练抬头,看着皇后温和的脸容,横一横心,道,“娘娘,其实是奴婢让阿箬放了那包沾了沉水香气味的朱砂在娴贵人的妆台屉子里的。”
皇后大为意外,惊得几乎要站起身来:“你说什么?你叫阿箬去做的?你……你瞒着本宫……”
素练自知不该这般瞒着皇后,可富察夫人的叮嘱犹在耳边,她如何能不尽忠竭力。素练立刻跪下陈罪:“皇后娘娘恕罪!事儿一定是娴贵人做的,无非是怕皇上不顾皇嗣冤屈,有意饶过,奴婢才妄做主张,叫阿箬这么做了。”
皇后下意识地反对,失声叫道:“这可不成!”
富察夫人说得对,皇后果然还是太心慈手软了些!素练心底一沉,急得要沁出泪来:“皇后娘娘这个时候可不能心软啊!只有坐实这件事,皇上才不能偏帮娴贵人,娴贵人除了不能再养着大阿哥外,也不能再用她腹中的龙胎来争宠,更重要的是不能趁机兴风作浪危害二阿哥和您腹中的小阿哥了。”皇后再有义愤,听得这句话,也默然了。
素练握住她的裙摆,含泪道:“娘娘,娴贵人心性狠毒,如果这次逃过,不知还要生什么事。除了那些嫔妃可能会生下的贵子,她还会对咱们嫡子下手。您想想,她抚养大阿哥时就已经直指太子之位了,若是她生下贵子,指不定会生出多大的野心哪,到时连皇后之位她也会企图染指。即便,即便皇上不会轻易废后,可您也得为二阿哥和您腹中的小阿哥考虑才是啊。”
无数的心绪翻乱,前尘旧怨都涌上了心头。永琏是自己的心头肉啊,却又这般病了,让人有机可乘,而她即使再次有孕却也不敢掉以轻心,只因她腹中龙胎是男是女还未可知,她得做好只能指望永琏的准备。如此她又怎敢去赌若如懿真生下贵子,皇帝的心不会偏向如懿母子呢?皇后双眸黯然,缓缓道:“好,既然都说是娴贵人,那就这么办吧。你忠心本宫与永琏……办得很好!”顿了顿,又道:“但是阿箬不忠背主,实在狠心。”素练会意,却沉吟着道:“娘娘也知道阿箬肯这么出手是心有所求,不如娘娘成全了她?如此一来,谁对阿箬好,阿箬自然知道。”
皇后想了想,微微颔首,嘴角带了一丝笑意:“罢了,就当是为永琏和腹中孩儿积福了。阿箬若能熬过刑罚,本宫便见见她罢。”
眼见得晴光如许,碧空无云,高晞月心情甚好,取过琵琶信手弹奏,未成曲调先有了无限愉悦之情。茉心悄然进来请了一安,高晞月便笑:“瞧你这眉头皱的,怎么了?”
茉心凑近高晞月耳边,低语道:“进忠送来消息,大人送了一道请安折子来,上面夸赞了阿箬的阿玛是个治水人才,碰巧毓瑚得知有人想让阿箬死在慎刑司的刑罚下,来个死无对证。此事两厢一结合,皇上疑心大人送来这道折子的目的不简单。”
高晞月好看的细眉拧了起来,弹着琵琶的手停了下来,“皇上是疑心本宫与此事有关,怀疑阿箬是受本宫指使的?”
茉心将盏中清茶斟满,端到高晞月跟前奉上,“皇上原先的确有此疑心,不过毓瑚姑姑却认为娘娘和大人与此事无关。”
高晞月将怀中琵琶放下,接过茶盏饮了一口,气定神闲道:“自从知道桂铎在阿玛底下做事那日起,本宫就防着有朝一日有人利用此事攀扯到本宫头上,不然你以为本宫为何接了这协理六宫之权后非要将毓瑚到本宫身边协助?不就是想让她这个深得皇上信任之人来给本宫作证的。若真有人趁机攀扯本宫,即便拿出证据来证明本宫的清白,也难保皇上依旧心有怀疑,那这个时候绝对忠心于皇上,又得信任却又与后宫诸人没有牵连的人说的话就是最好的证据。所以毓瑚的话可比什么证据都有用,也最能打消皇上的疑心了。”
茉心恍然,“原来如此。娘娘英明,思虑周全。”高晞月似笑非笑道:“阿玛远在江南,怎么折子会这个时候送到皇上手里,真是巧合,还是有人想利用此事来攀扯本宫。”她低眉信手,撩拨起琴声淙淙,冷淡撂下一句:“去查,写信送出去问问哥哥是怎么回事。若是巧合就罢了,若是有心人设计,那就别怪本宫心狠手辣了。”说完,琴声急促起来,曲中杀意凛凛。
一曲终,“啪啪啪”地掌声响起。
高晞月抬眼看去,却见皇帝不知何时站在一旁静静听着她弹曲,却并未出声。她将琵琶放下,也未起身行礼,只笑着对皇上招手,“皇上什么时候来的,一言不发,差点吓到了臣妾。”
对于她未起身行礼一事皇帝也不在意,走到她身旁坐下看着她,眸色深沉:“难得听你弹这般曲调激昂的曲子,这是怎么了?”
高晞月笑了笑,并未回答,取了一枚糖渍樱桃放在皇帝口中,皇帝只含了一下,便嫌太甜,吐在了银盂里。端了茶水给皇帝喝了解甜腻,高晞月方恬静笑道:“琴声是知音,说话便不算了。”
皇帝难得见她如此贞静神态,不觉叹道:“晞月,你对着朕一向很娇柔却也直性。这是朕最喜欢你的地方。如今,你也学会善迂回曲折了。”
高晞月盈盈望住皇帝:“臣妾也知道自己一向任性,是皇上愿意纵着臣妾罢了,可臣妾又哪里能一味如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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