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你是不是嫌弃阿娘傻……（2 / 2）

他的目光在看簪子，却又好似透过簪子在看当年的璟妃。

皇帝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谢玄穆心里明白，他从小聪慧，比一般的孩子要懂事的多。

哪怕幼时不懂的东西，随着年纪越来越大，也想明白了很多。

更不用说，皇帝后宫几位嫔妃的相貌了。

他小时不懂事的时候，的确有段时间以为皇帝是他的亲皇兄，一母同胞那种。

可是皇兄的年纪到底比他大不少，按这种情况算下来，根本不可能。

后来大了些，便从宫人口中得知了这件事的真相。

倒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只是一切如故。

孩童而已，只知道别人对自己好不好，哪里愿意去管皇家这些腌臜事。

甚至后来发生了中毒之事，他也从来没有恨过皇兄。

可真要说他心底没有一分怨怼，却也不然，只是这分怨怼，并不是因为自己中毒，而是因为他的不伦心思。

他成为皇帝之后，第一次纳妃，明明是当时的丞相长女最为合适，可他偏偏娶了并不受宠的庶女，也就是已经病逝的太子的亲生母亲，当年的皇后娘娘。

谢玄穆还曾笑他不爱江山爱美人，直到亲自见到皇后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傻了。

皇后虽然是庶女出身，却生的温婉可人，容颜娇美。

最重要的是，她举手投足之间竟然和自己的母亲有七分相似。

那次见面，皇帝并不知道。

那次过后，谢玄穆就离了京城。

往后十几年，他就只见过皇后一面，却已经将皇帝藏在心底的背伦心思看了个彻彻底底。

他怨过，恨过，夜夜攥着这根碧玉簪子唾骂，最后却又一切如常，全然当做不知此事。

只是在某个时刻，突然听到了太子去世，皇后忧思过重撒手人寰的消息，才赶回了京城。

他眼见着皇帝罢朝三天，浑浑噩噩，几乎像是一下子失去了活下去的意义，一如当年母妃离世……

谢玄穆的手指在碧玉簪子上缓缓摩擦，面色平静无波。

他甚至在想，当年母妃知不知道她一手培养起来的皇兄对她有这种心思，却又在想，不管如何，皇兄到底是没有突破伦理纲常。

他的心思，埋得深沉，没有透露出一分一毫。

谢玄穆本也将这些事情彻底抛诸脑后，若不是今日丽贵妃嘶吼出来的那些话，或许他也不会想起。

他也不曾想到，皇帝竟然会因为这件事而对他道歉。

谢玄穆终于释然，只是觉得命运实在捉弄人，让人哭笑不得。

他将碧玉簪子收起来，推开窗户，朝着外面的星空望了过去。

临近年关，夜里更加寒冷，月亮也只剩了一点，像一把镰刀挂在天上，似乎要割开夜幕，扯出一个明晃晃的晴日。

丽贵妃被抓，鱼线就要开始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