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一年之期(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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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幕城的目光越发显得深沉慑人,尹莫幽敏锐得如同感觉到危险的小兽,伸手便探去捞衣衫,手指尖儿刚碰到衣服角,便被廖幕城滚烫的手掌覆住牵起。

她瞪了他一眼,听他哑声笑道:“娘子,咱们——该歇了。”

说是该歇了,廖幕城只是拥着尹莫幽躺下。

京城里八月的天儿,深夜已经有了凉意,这两日又刚下过雨,夜里更觉得寒意逼人。

他拉过轻薄的锦被来将尹莫幽捂得严严实实,自个儿却懒洋洋坐起身子来。

尹莫幽瞅着廖幕城,不知他又要玩什么花样,却见他低了头,手指勾取了自己的一缕墨发,又勾出她的一缕青丝,用手梳理整齐,轻轻系在一起。

结发共枕席,相守以终老——尹莫幽一怔,头脑里忽然闪过这样的诗句,正感慨间,看到廖幕城又躺了回来,两人头依着头,共枕同被,他伸出手臂环住她的腰,另一只手在被下握住她的手,满足地一声长叹。

尹莫幽却仍怔着,身体在他温暖的怀抱里微微蜷缩着,只觉得被他握着的手,手心发热,曾经微凉的心也渐渐发热。

结发共枕,相守终老,这是他的期待吗?

今夜,她想起穿戏服,这只不过是一时兴起,想起他在府衙时马车里的话,心软想如他的愿罢了。

没想到他反应会如此之大,如此之真。

想不到他会为她绾发簪花,画眉梳妆,亲写婚书,合卺结发,她以为他如她一般,也是一时兴起,毕竟他们俩没有礼官,没有花轿,没有高堂,没有官媒,也没有宴席,没有宾客,喜庆的红绸未挂,连张喜字都未能贴,怎么也没有那成婚的喜气。

可是没想到,他依然兴致勃勃地与她拜了天地,行了合卺礼,连结发共枕都没落下。

虽然事出突然,可是能行的夫妻之礼,他一样也没有疏忽漏掉。

尹莫幽侧头,瞧见廖幕城笑容浅淡,那从来都慵懒的意态此刻满足而温暖。

他不是配合她做游戏,他是认真的!

“为夫尚有一事未得如愿,还望娘子成全则个。”他将这一刻品味足了,才睁开眼,转头笑看她,眼神里浓浓的都是深情。

尹莫幽挑眉问:“你是说——洞房?”

这世上的女子,估计也就只有她,能脸不红气不喘的说出这俩字来。

廖幕城闻声顿时低笑一声,转身将尹莫幽拥入怀里,抱着笑了许久,戏谑道:“即便娘子想要洞房,也得先唤为夫一声夫君不是?”

尹莫幽这时节才脸红,自己想歪了,今晚他从合卺酒开始,就求着让她喊夫君了,她不理解廖幕城怎么对她喊的这声夫君如此执着。

“嗯?”廖幕城将脸埋在她颈窝里磨蹭,暖暖的鼻息带着鼻音,蛊惑得她骨头几乎都酥了。

“不唤?”他笑问,那唇微微上移,试探着轻吻她的耳垂。

尹莫幽只觉得半边身子都酥软了,力气莫名都被他吸走了,哪还能开口说话?

廖幕城的笑声却沉了些,似乎是要惩戒她,那邪恶的手指一勾,她忽觉肚兜一松!

帐中忽闻吸气声,气息凝滞瞬间,渐生婉转。

阁楼廊下,柏影倚着门框,柏然盘膝闭眼,两人都当没听见。

楼上声音浅如雾霭迷蒙,两人只专心听院中合欢树叶飒飒微凉;楼上声音黄鹂如啼,两人只专心听夏虫啁啾;楼上声音如浪拍岸,柏然甩甩衣袖,袖风甚大,什么都没听见。

而后两人听见楼上传来低笑声,与自己有关的玩笑。

尹莫幽有些咬牙切齿却软软的声音:“这柏然办事,越发能耐得自作主张了。”

“嗯,都赖你这新主子调教有方。”廖幕城笑得志得意满。

“哼,他哪里当我是主子了?只怕那心里时时刻刻都思谋着维护你。”尹莫幽声音酸酸的。

“有吗?瞧不出这家伙还是个念旧的主儿,依为夫看,这回他自作主张倒是办对了差事,该赏;不过——这维护我不就是在维护你吗?我都是你的人了!”

尹莫幽被这雷人的话说得呆掉。

门外二人同样觉得没脸,这话说得也太没骨气了,什么我都是你的人了,这话该倒过来说才对,这样想着,多嘴的柏影竟然不由就说道:“主子的话该这么说,你都是我的人了……”

他一出声,一时间内外俱静!

柏然以手扶额,这家伙,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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