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中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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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开启,向明哲没多说什么。反光镜里自己的左侧嘴角边有淡淡的淤青色,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陆檀隽算是手下留情的,不然那一拳早就让他见了血了。

他看着檀雅上了车子,他站在雨里许久,她的手腕还是细细弱弱的,只是左手的手腕上带着叠层的手链,他禁不住皱了眉。

两人到达餐厅落了坐,向明哲自始至终没主动说过一句话。

林思惠耐着性子点了餐,  向明哲始终看着桌子上的一角,目光从未离开过。

曾经她是喜欢下雨天的,喜欢两个人撑着一把伞,她还总忍不住的伸出手去任雨滴滴在她的手上。可如今,她却对奋力的推开他对他说,他是不值得的人……

是啊,他是不值得的人,之前的之前,所有的一切都变的不值得,不重要了……

“明哲,我想好了。”林思惠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向明哲微微抬了眼睛,收了收神。

“即便是你不爱我,我也决定要嫁给你。”林思惠一瞬不瞬的看着向明哲说道。

向明哲抬起头来,看着林思惠,道:“你想明白了?往后的日子还长,你能想象到你将来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吗?”

林思惠抿了一下嘴唇,她想过最差的不过是像现在如此,那么她还是能够接受的。

她点了点头,回答:“嗯。”

向明哲冷笑了一下,道:“林思惠,你到底爱我哪一点?连我自己都讨厌自己,我真的想不明白你究竟爱我什么?”

外面的雨仿佛下大了许多,向明哲望着窗外的密集的雨丝心烦意乱。

“因为有些事是你改变不了,比如你必须娶我。”林思惠攥紧了拳头。

季则正停好车子取了把伞,这雨刚刚还是绵绵的细雨,现在倒是下的猛烈了一些。

他敲了敲那红褐色的大门,很快的就有人来开门。

“则正来了,雨好像比先前大了呢,正担心你会不会不来了呢。”

季则正笑了笑,道:“怎会,跟舅舅说好的怎么能不来,况且那不是我母亲心心念念的吗?”

任清风看着季则正走进来,一身休闲装的打扮,便问道:“今天难得的休息日?”

“母亲的那幅画要是再不捡个休息日过来取,恐怕舅舅又要怪我了。”季则正将伞收到了一旁的伞架上。

伞架下有一汪水,桌子上又摆了茶杯和点心。

“舅舅这儿刚来了客人?”季则正淡淡的问道。

“唔,两个学生来看我。”任清风喝了口温热的茶,道:“说起来你也应该有所耳闻的,是陆家的一对儿女。”

“陆家?”季则正看着任清风。

“哦,也难怪,你从小出国跟他们不相熟也是情理中的。则灵应该是知道的,一个是檀雅一个是檀隽。”任清风清着喉咙。

“陆檀雅……”季则正缓缓的重复着这三个字。

“嗯,说起来檀雅才是跟着我最久的学生,也是灵气最高的一个。关于她家中的事你也有所耳闻了吧。”任清风叹了口气。

“好了好了,檀雅和檀隽过来的时候你就拉着脸。现在则正来了,就别叨念了。檀雅这不是回来了吗,想见还不容易多了?”师母过来收拾了茶杯,冲着季则正挤了挤眼。

“行了,不说了还不行吗?”任清风放下茶杯又对季则正说道:“我带你去取画。”

任清风将铺展在桌子上的春景图小心的收卷起来,放在了丝绸盒子里。

季则正打量着舅舅的书房。所谓的书房,书法倒是没几幅,更多的是各样的画作。而舅妈的书房才是名副其实的书房,里面全都是书法作品。

目光忽然停在了任清风手边的那只盘子上,季则正走了过去,仔细的看着那只盘子,上面竟是梅竹的图案。

“你对这盘子感兴趣?”任清风将丝绸盒子交给季则正。

“是舅舅您画的?”季则正端详着,又猜测着这似乎不像是舅舅所做的事情。

“不是,就是我那个学生,檀雅画的。她是一时看见这些物件来了兴致,随意的画了几笔。以前她也喜欢在盘子上作画的。”任清风看了看季则正。

季则正伸手拿起了盘子,那盘子上虽是小小的两株梅花和青竹,可透着白色的盘底显得那么的清亮明彻。

“若是喜欢,你就拿走好了。”任清风忽然笑了起来。

“若是可以,我就不推辞了。”季则正这样说着,手却没有放开过,嘴角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即便是舅舅不提,他也会开口要的。

任清风点了点头,难得看见外甥有这般喜欢的神色,左右不过是随手一画的物件。可他觉得则正倒是另有一番的欢喜。

季则正略坐了下便也告辞了,外面的雨又变的绵柔起来,这天变得还真快。

收了伞将母亲的画放在后座上,那只白色小巧的盘子却放在了副驾驶上。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那端端小小的一只,放在他黑色的车座上,看上去就是那么的赏心悦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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