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1 / 2)
慕离笙醒来时,顾九和子虚正守在她的身侧,而巫绮早已气血两空,随着她这一生所有的责任和爱恨都深埋于地底。
除了他们,不会有人再知晓,她曾经来这人世走了这一遭。
更不会知晓,她为这天下付出了她这短暂的一生。
“公主,王爷呢,他怎么没同你回来?”见慕离笙醒来顾九赶紧追问道,眸中满是急切,虽然他知晓以主子的能力绝不会有事。
“泽安他去万蛊窟了,不必担忧。”
“您同主上相认了?”
“嗯。”听言,慕离笙勾了勾唇,瞧起来心情倒是挺好,平素冰冷的脸庞倒是多了几分柔和:“如今,外边是何情况?”
“那人,已派人过来,过不了多久就会将此处包围。”
“你是说雁生?”闻言,慕离笙眸中掠过抹微光,果然不出她所料。
“雁生?”
“雁生就是大国师,也就是这幕后之人。”见顾九面露疑惑,慕离笙简单解释道。
“什么?大国师,头儿你不是在说笑罢,那老头看起来也不像做坏事的人啊。”听慕离笙这么一说,子虚随即大开眼界。此言给了他不小的冲击。
这永乐,乃至天下人人奉大国师为神,无数的百姓将他视作希望。未曾想却是整个祸端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子虚如是想着。
“你何时见我胡言乱语。”此消息太大,子虚难以接受也在常理之中。
听言,慕离笙随即拍了拍他的头,面上尽显耐心:“听话,多吃点脑花,以形补形。”
“公主,如今我们有两条路可行。”良久,顾九缓缓道出顾玺影早有制定好的计划。
“哪两条?”
“之前只有一条,不过如今有两条了,不知公主想听哪一条?”
“照你的意思,一条生路,一条死路?”
“公主误会了,如今只有生路。”听言,顾九说道,面具下的眸子浮现出笃定的笑。
其实原本只有死路,但到了如今只有生路了。
只因布局之人,已然生了情,这盘棋,早已输赢莫测。
“顾九,我想听听,怎么个生法,怎么个死法。”
说到此处,慕离笙随即勾了勾唇,眸中并无怒意。
她一直都清楚,在她没扭转局面之前,顾玺影给她留的,是那必死之路,他之前从未想过让她活着。
“最开始,主上的意思,便是将您留在此处为饵,作为万年蛊王的祭品,让我们的人全身而退,如今不出所料,那人已在来的路上。”
“那我如今的生路,是否就是离开?”
“是。”
“那祭品又是怎么一回事?”
闻言,慕离笙抬眸瞧了顾九一眼,待瞧见他并非做假的眼神后,眸中掠过抹幽光。
“听你的意思,泽安一早就知,雁生入万蛊窟无可避免。”
既如此,预言的终点到底是什么,牺牲了这么多,难道只是神开的一场玩笑吗?
思及此,慕离笙心下瞬时涌起抹怒意,她一想到祭台上,巫绮喷射出的鲜血,和长街之上尸横遍野,便心生悲凉。
如果最终的结果是这般,阿绮的死、落氏一族的牺牲,又有何意义?
“公主,那人入万蛊窟才是完整的预言,前面的种种只是铺垫。”
“你的意思,雁生必定死于万蛊窟中?”若这是他最终的结局,听起来倒是没这么气人了。
“这是主上的意思,公主,快随属下一同离开,那人就要追上来了。”
此时,顾九表面虽是平静,内心却还是有些焦急。
听顾九这么一说,一旁的子虚也不由催促道:“是啊主子,再不走可就来不急了。”
“我留下。”说完,慕离笙似笑非笑地瞥了顾九一眼缓缓道:“这不是你一直希望的。”
作为下属,顾九无疑是最为忠诚的,对于慕离笙,他说不上厌恶也说不上喜欢,她的确是众多人中,最适合顾玺影的。
但也是最不可控的,与其说顾玺影多年来一直控制着慕离笙,倒不如说是她一直在诱导着顾玺影入她一早设好的陷阱中。
若顾玺影谋的是天下大势,那慕离笙谋的便是顾玺影一人。
待慕离笙音落,顾九并无被揭穿的尴尬,反倒是极为自然的将一旁开始骂骂咧咧的子虚往外拽去,走时,深深地看了慕离笙一眼,而后,丢给她一个瓷白的瓶子:“公主,若是撑不了那人的严刑逼供,便让自己痛快些,于您于主子都好。”
以主子的才能,执着于儿女情长,于他并没有好处。更何况是这么一个满心算计的人。
女人,还是蠢些好。
“不劳你费心。”慕离笙随即冷笑了一声,那双漂亮的眸子中划过抹轻嘲。随后,复杂地看了地上声息全无的巫绮一眼,未再停留,便往她的闺房而去。
若她没记错,阿绮在房里给她留下了些东西。
思及此,慕离笙紧了紧腰间从幻梦之境带出的匕首。
片刻,归云居内。
作为万花楼的头牌,巫绮住的屋子,自然算得上是最好的,乃整座万花楼的后院最深处,最里的一间房。
归云居。屋内陈设极为奢靡华美,只是这并非巫绮喜欢的风格。
这间屋子最中央的地方,俨然挂着一幅画,是最为平常不过的山水画,并无什么特别,依照上边的墨迹来看,此画应是才作不久,画上的墨还是新墨。
上边的题字还没全部完成。
“归鹤。”慕离笙见此,不由喃喃道,她所念正是此画的名字,以鹤为主题,鹤虽为飞禽却是猛兽。
只见,山水淼淼,鹤飞高止,草木为盈。一切生机万象,立于高山,尽收眼中。
让人心旷神怡,连胸怀也无比的宽广。
“原来,这就是你真正想要的。”见此,慕离笙不由笑了笑。
就在这时,慕离笙,双眸猛然一凝,那双漂亮的眸子,此刻噙着丝丝寒意,随后,在来人还未反应过来之时,便掏出腰间的软剑朝那人迎了上去。
动作颇有些漫不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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