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飞鸭跳(2 / 2)
周与卿粉腮微红,搓了搓耳朵,叹了口气,开始卷袖子,白皙的小臂筋骨匀称,堪称一句皓腕凝霜雪。
然后在众人的注视下,拔腿冲进了旋涡中心,伸手就去捉那只上蹿下跳的母鸡,一边捉一边叫:“大将军,快跟我回去。你个白眼鸡,每天吃我的喝我的,转眼就进了人家家里,你别忘了窝里还有一窝糟糠鸡崽……”
她也没什么顾忌,一心一意地捉鸡。
可这周围的人却被她逗得笑得直打跌。
程颐抹着眼角的眼泪,拍了拍颜司明的肩膀,“哈哈哈……哈哈哈,明明,明明快去帮忙……”
颜司明诶了一声,穿上拖鞋也冲进了“战场”,大喊一声:“姐,我来帮你。”
结果本来周与卿就要捉住那白眼鸡的翅膀了,被颜司明那厮一吓,手上失了准头,那白眼鸡跟着就又蹿走了。
周与卿一转头,自以为很凶狠地瞪了一眼帮倒忙的颜司明。
可或许是因为她的长相实在太过温柔纯良,那凶狠的模样在许同舟眼里,倒是奶凶奶凶可爱得很。
他站在一边观战哭笑不得,最后无奈也卷了袖子进去,“明明去捉鸭子,别凑在一起。”
颜司明一年轻力壮的少年郎累得喘了口气,“行,我去捉鸭。”
许同舟目标精准,也不大喊大叫,走到周与卿旁边低声道:“你去那边堵着,我在这边。”
周与卿抽空瞧了他一眼,然后老老实实走远了些,四肢展开呈守门员状。
许同舟在这头驱赶着鸡,两个人渐渐往里走形成一个包围圈,慢慢把那只白眼鸡拢在了里面。
四目相对,无端有了默契。
“一、二、三……”许同舟轻数三个字,两个人同时往上一扑。
周与卿眼疾手快,加上许同舟又在那头堵着,一把揪住那白眼鸡的翅膀,而许同舟动作也快,两个人的手抓到了一起,周与卿还没什么反应,许同舟倒是跟触了电似的缩了回去,食指指腹还残留着周与卿掌心的触感。
出乎意料,并不柔软,反而有着一层厚厚的茧子,带着粗糙。
周与卿把鸡拎起来,白眼鸡起先还扑腾挣扎两下,没一会儿就蔫了,认命似的耷拉着小脑袋。
“看我回去怎么教训你。”周与卿拧了拧白眼鸡的鸡嘴,然后冲许同舟和颜司明龇着一口小白牙笑道,“谢啦。真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
“没事。”许同舟拍拍裤子,他这一大早又是跑步又是捉鸡的,脸上泛了健康的红润,唇红齿白,看着格外秀色可餐,更何况还带着笑,那双眼睛在自然状态下亮得像清潭水,眉眼都晃荡着笑波,实在是太蛊惑人了。
周与卿直视过去,几乎要失了神,恍惚了半天才抱着鸡,出了这院子回了家,把鸡关进鸡圈里,站在一边嘀咕,“夭寿哦,那眼睛长得,跟神仙似的。”
而“一食三客”那边,从几个大明星到所有的工作人员,这一大早都被逗乐了,笑声沾着清晨的露水,格外清亮爽快。
周与卿这还是头一次觉得,隔壁的喧哗其实也并没有那么吵闹,他们不过是在享受这悠闲时光里的每一刻,尽情地去让自己沉浸其中,感受人与人之间最原始和最淳朴的美好。
——
晚上周与卿做了枣泥山药糕。
红枣去核,温水里泡上一个小时,然后捞出来搁在大火上蒸一个小时,蒸完放凉去皮,只剩下软绵绵的冒着枣香气的褐色枣肉。再把猪油下锅,放糖放枣泥,炒制均匀之后盛出来备用。
这红枣是之前朋友从新疆给她寄来的,一颗颗又大又红,洗净了干吃都甜得齁,所以周与卿在放糖的时候,就吊了几粒润味,反倒是这炒制过后的枣香甜蜜蜜得像是沾了蜜。
再来说这山药,洗净上锅蒸,也是一个小时,去皮捣成泥,混入糯米粉、猪油、白糖、清水,再蒸上半个小时。
这山药非得蒸透了才能吃,加上里头混了猪油,一定要蒸足半个小时让这山药肉和猪油白糖融合在一起,既有山药的清爽又有猪油的柔润黏稠感。
山药面填入模具,搁上枣泥,再压一层山药面,这得用力压实心了。等一个个压完,再出模,上大火蒸五分钟,蒸好之后撒上一点点桂花糖和果脯提香。
周与卿下了心思,调整了糕点里糖分和猪油的含量,对火候的把握又是极到位,所以这枣泥山药糕出锅的时候,一块一块形状分明,香气扑鼻,清清爽爽半点都不油腻。
她自己留了一些,然后把另外一些装起来准备送到隔壁去,一来自家白眼鸡今天早上在人家家里闹了个天翻地覆,二来抓鸡的时候,人家也帮了她。她也不是不知好歹,所以晚上特地做了点初春正适宜吃的糕点。
走到门口的时候脚步一停,摇摇头,又转身回来,站在篱笆墙边抬头看了看。
她是有顾忌的,人家毕竟是在拍真人秀节目,她一个路人甲频繁出现不大好,而且她也不想被那360度环绕的摄影机包围。
想了半天,又把梯子搬了过来,然后挑了块小一点的土块,“咚”地扔了过去,原是想试探试探有没有人。
不料许同舟正好在蹲在墙边洗碗,土块直直落在他面前,吓了他一跳,擦擦手走到墙边,敲了敲篱笆墙,“是你吗?”
周与卿翻了个白眼,不是她是鬼啊,这隔壁除了她就没别人好吗?
许同舟没等到人回答,以为是个意外,可等他再一抬头,只见墙头上一根麻绳绑着一个竹篮子,正在往下一点点地放。
晚间的山风裹着枣泥山药和桂花糖的香甜飘散开来,勾着许同舟的鼻子。他有一个谁都不知道的嗜好,因为常年保持身材,所以对入口的东西都必须严格控制,所以并没有暴露过。
他嗜甜。
这甜香勾的他实在有些馋了。
周与卿攀上墙头,露了半个脑袋,像个土拨鼠,“嘿,快接着,刚出炉的,还热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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