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敌到来(1 / 2)
赵导就那样凄凄惨惨戚戚,咽着口水看许同舟吃了那道“梅花汤饼”,凑在一边嘴里直念叨,“给我留两口,给我留两口。”
许同舟舌尖被那股咸鲜清爽包裹,恨不得每夹起一块都在嘴里尝上半天才肯咽下。
剩了小半碟给赵导,擦擦嘴,坐到一边。
周与卿擦着手出来,瞧见赵导那一副狼吞虎咽又沉迷美味的模样有些好笑,走到许同舟旁边,问道:“味道怎么样?”
“周氏出品,那还用说。”许同舟调侃了一句,拍拍身侧的位置,示意周与卿坐下歇歇。
周与卿从善如流,坐到他身边,许同舟随手拿过一杯饮料递给她,塑料瓶周身还黏附着水珠,透着微微的冰凉。
周与卿却是颇有些嫌弃地皱了眉,“全是甜味剂,我不喝,有机会给你做玫瑰清露尝尝。”
许同舟把塑料瓶放下,拿了帕子出来擦手,“那我可就等着周大厨的玫瑰清露来解馋了。”
周与卿挑眉,那股子俏皮的矜骄,就像个想炫耀自己才能的孩子一般,直白又单纯得很。
两个人就坐在角落里休息,看着赵导将梅花汤饼一扫而空,抱着盘子不肯撒手,好不容易回了神,休息也休息够了,周与卿也起身准备去做第二道花馔了。
这小半天下来,周与卿一刻不停,做了几样相对来说还算简单的花馔,盘盘精致得跟艺术品一样,随手一拍就是美食大片。
许同舟就这样安静地坐在她家小院子里,坐在赵导身边,手里拎着一瓶苏打水,指尖沾着瓶壁的水珠,折射着光线,越发显得修长白皙。房静偷摸着躲在一边拍了张手的照片,直呼血槽已空,血槽已空。
许同舟就这样看着摄影机传回来的画面,看着画面里沉默安静的周与卿,看了一个下午。
周与卿没有再坐下过,弓着腰,实在累了,便一手撑着流离台,一手虚虚握拳锤着腰背,眼睛片刻都没有离开过灶台和火。
她脸上没带妆,清清爽爽,五月到底已经快初夏了,火边守着,额角都沁着汗,到了后来面色有些发白,唇瓣干涩,她伸出舌头轻舔,然后灌上两口水,唇瓣沾着水珠,原应该是极美的画面,却因着气色而显得憔悴。
各行各业都辛苦,可当他真的看到厨房里的周与卿,才知道有些辛苦,竟然让他如此难以忍受。
所谓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
这厨房里也是一样,如今她可以样样不出错,处处做得完美,也不知是背地里,付出过多少。
那双手所体现出来的,只有冰山一角罢了。
眼见夜幕四合,他们是一碟接着一碟地尝,可周与卿到现在为止也就喝了几杯水而已。许同舟只觉得如坐针毡,恨不得钻到厨房里把周与卿拽出来才算罢休。
可他一时竟找不到什么由头和立场。
赵导认真工作着,莫名就觉得身边气势骤变,摸摸脑袋,实在是不明所以。
——
何栖迟进门的时候,院子里就是这幅景象,一个两个各司其职,把小小一个四合院堆挤得满满当当,大气都不出一个,整个一严阵以待。
“这是干什么呢?”
房静突然回头,看见何栖迟有些错愕,“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何栖迟这回是跟着女朋友池央回老家提亲去了。
他前脚刚走,后脚周与卿就躲去了莲城。
原以为何栖迟要再过些时候才回来,却不成想竟然回来的这么早。
许同舟顺着房静的目光回头,看见小院门口站着一个男人,书生气十足,戴着一副银框眼睛,穿着齐整的衬衣,笑起来清清爽爽,混合着还未消失殆尽的少年气和将将染上的男人味。
“事办完了就回来了啊,我这不是刚从西南那边给阿卿带了特产回来,我挑了好久,都是上品。”
何栖迟熟络地进来,把东西往院子里一堆,自顾进堂屋里倒了杯水,出来站在赵导身后看着屏幕,“咱们家从不露面的大小姐,这回怎么也开始拍纪录片了。”
“关你什么事,管这么多闲事。谁是你家大小姐,小心你老婆听见。”房静两臂抱胸,站在一边翻了个白眼。
“得得得,我不问了总行吧。”
画面里的周与卿专心致志地做菜,双唇微抿,眉心微蹙。鬓角的发丝被她夹在耳后,落在后颈上,乱成一幅画。
“她是不是没吃晚饭?”何栖迟盯着画面看了好一会儿,突然开口。
房静被他问得一愣。
何栖迟脸色倏忽一肃,把水杯往旁边一放,拍了拍赵导的肩膀,“导演是吧,您这儿先歇会儿。”
不容反对的语气,连询问都没有。
然后径直去了厨房。
许同舟还能从屏幕上看见摄影机传回来的画面。
男人一进去,二话不说,上去夺了周与卿手里正在贴装饰的镊子。
周与卿烦躁地抬头,却在目光触及那人的那一刻变了神色,带着妥协与无奈,“别闹。”
“坐一边儿去。”何栖迟语气不善,踢了踢旁边的小凳子。然后把周与卿的东西收拾到一边,开了火,熟门熟路地从冰箱里拿出冰冻的饺子,烧了水,把饺子倒进去,没一会就白胖白胖地浮了起来。
周与卿坐在凳子上,目光低垂,逆着厨房里的灯,神色模糊悠远。
只看到她僵硬的脊背,透着不情不愿的抗拒,和不得不做的妥协。
全是矛盾。
何栖迟捞了饺子,往周与卿跟前一递,“吃完了再做事,你什么身体你心里没数啊,看看你的脸色,都能出门装僵尸吓人了,低血糖犯了没,头晕不晕?”
说着就要伸手去探她的额头,却在半路被周与卿挡开,“我没事,不晕,行了行了,你怎么跟臭老头一样唠叨,跟老妈子一样。”
她语气不耐烦,但动作却是乖乖地吃起了饺子。
“嫌我唠叨,你就自己自觉一点,别总是让人操心。”
周与卿突然就不耐烦了,把碗筷往桌上一扔,面色冷峻,“我让你操心了?我请你操心了?你能不能别管我,你管我你不累啊,我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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