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死去的丈夫回来了二合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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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娘,  慧娘?”曹娘子奇怪,见人出神,忍不住在其眼前挥手。

        “啊?”阮柔从记忆中回神,  不好意思道:“抱歉。”

        “可是太累了,我听下人说,  你昨晚制香到很晚。”

        “没,  就是想起了一些事。”阮柔望着人关切的眼神,  下意识否认。

        “那就好,  你也别在前面待着了,吵人得很,去后面吧。”

        她没拒绝,按照陈问舟的意思,  她这几天都要赶制芝兰香。

        唇间绕过这个名字,她不由得一阵笑,  可真是个好名字。

        来到府城后,  她发现一个最大的好处,  那就是后院的制香间都是她一个人的,不必看旁人提防自己,  也不必提防别人,很是省心。

        芝兰香的原料都是后院里常见的香料,她只需要按照固定的步骤制香。

        十份一次,  一次大概需要半个时辰,  一个上午,  她拢共也才制出三十份。

        她计划着,下午再尽力制一次,大概凑齐一百份,就可以先放放了,  毕竟香如何不止看他们自己,还要看客人的反应,否则一次性制多了卖不出去也是个麻烦。

        傍晚,阮柔忙得满头大汗,终于成功制出一百份芝兰香。

        芝兰香的成品是一团小小的香团,在某个位置,她放上了自己的名号,是一个慧字,外面一个圆,整体颇为和谐,用原主的名姓,也算好歹为她留下点什么吧。

        至于包装,则由曹娘子负责。用的是店里统一的高档木盒,模样非常精致,角落同样有春林香斋的印章,这还只是外表能看到的,其实木盒的夹层里还有一个隐藏的印章,以免其他人仿冒。

        “香味挺不错啊。”曹娘子知晓这是阮柔新做的香,倒没有太多的反应,主要她对香其实没有太多的品鉴,只是觉得好闻。

        将香放入盒子,再特意请读书人写上香的名字,一一贴上,一款香就算制作完毕,可以售卖。

        阮柔见状,忍不住心痒痒。

        “金姐姐,要不这个字就让我自己来吧。”

        曹娘子没有直接拒绝,而是委婉道:“字是香的颜面,可轻忽不得,你得先写给我看看。”

        阮柔闻言也不退缩,面对曹娘子拿出来的纸笔,淡定上前,研墨、落笔。

        淡黄色的纸张上渐渐浮现一个个字迹,芝兰香三个字跃然纸上。

        曹娘子有些吃惊,她的字苍劲有力,庄严浑厚,结构谨严,看着就很大气,与以往表现出来的温和性格全然不同。

        都说看字如看人,她突然意识到,或许这位从安平镇追随而来的阮姑娘,有一颗坚韧的心。

        此时的她自然没有不乐意,而是笑着道:“没想到你还写的一手好字,那这一百份就全靠你了。”

        虽然一份只有三个字,可连续些一百份,也是一项累人的活。

        阮柔并不在意,相反,心情颇为愉悦,多么美好的一件事,她亲手制的香,亲手写的字,放在角落等待有缘人,倒也是一桩美事。

        阮柔腼腆地笑笑,按照陈问舟的吩咐,道:“还得麻烦金姐姐帮我把香找个位置了,不用太显眼,也不用特意推销。”

        “行吧。”曹娘子还以为阮柔对这香没有信心,果真没有多在意,只给找了一个位置中上的柜台放置。

        因着店铺新开张,能拥有的香种类不多,所以很多柜台的香都是重复的,曹娘子就希望有朝一日,每一个货架都能摆上自家独有的香,再有几个经典款,她就满足了。

        于是,倍受阮柔与陈问舟关注的芝兰香,就这么被放在了不经意的位置。

        第一日的生意也非常不错,收入足足有五百两,虽然要扣掉成本,可一日赚的钱也不少,想必很快就能把本钱赚回来。

        曹娘子十分满意,对立下大功的宣和香更是赞不绝口。

        “也不知问舟是怎么说服隋大师的。”那可是个固执的老头,且她又自知之明,顶着曹家的牌子,就是不如陈家有底气。

        阮柔也很好奇,可人表姐都不知道的事,她问起来似乎也不大好。

        这一日回去,陈问舟并不在,她们倒是自在多了。

        吃过饭,阮柔并没有再去调香,而是仔细翻看东家淘换来有关香的书籍。

        这些书纸质泛黄,不知是多少年前写就、从哪个犄角疙瘩里找到的,都是前人们记录的一些香料,还有对香的见解和趣闻,真正于制香有用的几乎寥寥。

        但阮柔想得清楚,她真正接触香到底太晚,对于香的很多方面都不甚了解,多读点书总是没错。

        店里的生意渐渐上了正轨,几乎每日都有慕名而来购买宣和香的,只是三日过去,也没有一个人拿起那盒香,让阮柔颇为失望。

        “怎么,要不要给你换个位置。”

        “不用了。”阮柔再着急还是得应和营销策略,做一个山中美人也不错。

        “行吧。”曹娘子失笑,只当小姑娘心气高,并不在意。

        ————-

        半月时间一闪而逝,眨眼来到了三月初。

        三月,青州府却又有一件大事,且与他们息息相关。

        作为香品之乡,青州府每隔三年的三月底会举办一场调香大赛,由城内几大制香世家联合组织,仅限三十岁以下的制香者参加,除此外,只看香品,不限身份、不限地域。

        这恰也是青州府的自信,自信外面不会有人制香天分能超过他们府城人。

        比赛前一百名都各有奖励,有真金白银,也有制香的书籍、手法以及不太重要的香方,前十名甚至有可能得到制香世家的橄榄枝,一跃成为世家的座上宾,可以说,是一个极佳的平台。

        今年恰巧又是一个三年,也就是说,月底,调香大赛就要开始,而这,对于新开的春林香斋来说,无疑是一个大机缘。

        作为府城人,曹娘子对于调香大赛自然熟悉,唯一苦恼的是,要如何去参加。

        宣和香毕竟是买来的,还是出自隋大师之手,显然不能用于参加比赛,至于其他香反应平平,去了就是丢人。

        一连几日,曹娘子都愁眉苦脸,不想错过这个机会,却又没有足够参赛获奖的香品,深觉难办。

        这样的大事,陈问舟显然也不会错过。

        消息放出的那一天,他甚至懒得在家给亲爹和大哥甩白眼,而是急匆匆来到了小院。

        正屋,三人围桌而坐,一个个神情慎重。

        “东家,实在没有合适的香。”曹娘子忍不住朝表弟诉苦。

        “慧娘不是新做了一款香吗?”他纳闷地看着她,隔了一会儿又看向阮柔,仿佛明白了什么。

        陈问舟忍住笑给她解释,“那款香可算得上珍品,现在就缺一双慧眼了。”

        曹娘子吃惊,珍品,这样的评价可不低。

        她也不傻,当即意识到那款香的价值。

        阮柔无奈,她也不能王婆卖瓜,说自己制的香有多么好吧,以至如今,曹娘子还当那是普通的香。

        “你们两个可不厚道,敢情就瞒着我呢。”

        “没有。”阮柔说着,将陈问舟的一番安排全盘托出,意思很明显,都是他干的。

        曹娘子喷火的目光遂转向表弟。

        陈问舟摸摸鼻子,难得露出些窘态,“之前也是没想到,压根没有伯乐嘛。”

        曹娘子险些要甩一个白眼给亲表弟,真是蠢得可以。

        要说寄卖店铺有伯乐还可能,他们这种,哪个进来不是为了宣和香。

        “要不经意地被人发现是吧?”曹娘子想着,倒也不是不可以操作。

        “最好还是读书人。”陈问舟补充。

        曹娘子顿时明白,失笑,“谁的心眼都没你多。”随即正色,“这事就包我身上了,你俩也是,但凡早跟我说一声,早就有有缘人出现,也不至于明珠蒙尘。”

        两人面面相觑,深觉丢脸,也是一时没想到,这些都是可以安排的。

        既然表弟这么说,曹娘子姑且相信,“那芝兰香就可以作为一款,一个参赛者可以报三种香,慧娘,你还有什么香可以参赛的吗?“

        阮柔摇头,“我来这里就制了两款香,一款是先前的荷香,另一款就是芝兰香了。”

        “还差一个啊。”她苦恼,“算了,两款也是可以的,你这段时间多琢磨琢磨,看能不能再出一款,不行拿店里的香顶上也是可以的。”

        “嗯。”阮柔应下,这阵子她都在制香间熟悉香料、练习技巧,很久没有制新香了。

        事情就这么定下,陈问舟看着自己发掘的两大得利干将,深感自己有眼光。

        曹娘子的想法也很快付诸行动。

        第一日下午,也不知她怎么安排的,就见一个浑身书生气的文弱书生状似不经意进了门,也没有明确的目标,随意闲逛,东闻闻、西嗅嗅。

        突的,他似乎闻到了什么极其享受的味道,整个人呈现一股飘飘欲仙的姿态来,惹得店里其他客人好奇地围观。

        “不是生来偏爱兰,缘于神资自天然。心逐碧草摇清风,嗅得幽香沁心田。”

        很多人都听出来,这是吟诵的白居易《兰花诗十首》。

        “看来是兰香。”有人暗地里揣度,也有好奇心强的,立即围拢过来,要看看将人迷成这样的兰香是何等珍品。

        “芝兰香。”入眼的首先是香名,“倒是好胆子。”

        这反而更激起了人的好奇心,一只手直接打开盒子,一股幽幽兰香沁人心脾。

        霎时,所有人都被惊住,只听得不知谁喃喃,“幽兰花,在空山,美人爱之不可见,裂素写之明窗间。”

        又有另一人接,“幽兰花,何菲菲,世方被佩资簏施,我欲纫之充佩韦,袅袅独立众所非。幽兰花,为谁好,露冷风清香自老。”

        本只有两三人被吸引,这一出后,所有的客人都被吸引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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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年头,能用香、尤其能用好香的,无不是有钱人,最差的也就是家境普通的读书人家,对于兰花等意喻美好的君子之花,自然也是饱含欣赏。

        就算不识货,听见其他人这么说,都得附和几句,以示自己的高雅,遂纷纷开口称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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