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死去的丈夫回来了二合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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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日,  是调香大赛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场比赛,一群人早早起来,赶往畅春园。

        只余三十人的场地,  抬眼四顾,已经能分辨出谁是谁了。

        阮柔发现,  除去自己,  竟只有两名女性制香师,  思及梨师傅的遭遇,  她忍不住有些唏嘘,同为子女,有时候怎么就差别那么大呢。

        今日到场的观众和评委也比前几日更有分量,几乎几大世家的族长和制香大师、以及年轻的子弟全来了,  阁楼上密密麻麻围了满满一圈,远远的,  她只能看个大概。

        收回视线,  她将心神重新放在眼前的比赛上。

        今日比的纯粹是制香水平,  数得上名的香料任选,各色工具齐全,  可以说足以满足绝大部分香的调制,全看个人发挥。

        看向远处的曹娘子和阮父阮母,以及因为个头不够时不时跳起来张望的小石头,  她手下越发稳当。

        按照无数次练习过的一般,  她动作如行云流水,  一个上午,三份香基本成型,加上炮制、晾干,下午也就成香了。一份芝兰香、一款荷香,  还有一款最简单的沉香。

        其他人的进展也差不多,约莫到了未时末(下午3点),陆陆续续开始有人提交成香。每块香用一个盒子,只在底部做一个小记号用以标记,不翻开看绝对认不出调香者是谁,最后所有的香呈上阁楼交由众人评判。

        足足九十份香摆成一圈,玲琅满目,各色香味混在一起更显得香味扑鼻。

        阁楼上,由十位制香大师组成的评委忙碌起来,嗅嗅闻闻,间或记录一下,看得人更加紧张。

        阮柔自觉尽力,此刻全然放松下来,去跟阮父阮母会和,或许是照顾她的情绪,几人并未没问她结果如何,而是谈论起了买房置业的事来。

        “慧娘,你说的买宅子怎么样了?”阮父最为关心这个问题,在他看来,有了房子才能落地生根。

        她顿时一怔,最近一直忙,她完全没空关心牙人有没有寻到合适的房子,此刻被问起,只能茫然摇头,“还没看呢,”紧接着急忙补充,“明天我就去问问。”

        这般大的事,阮父阮母自然也说要陪同。

        然后,便又是希望他们搬来府城的话,让人惊喜的是,两人并未直接拒绝,而是说先看看,阮柔顿时大喜过望。

        她自然知道二老担心什么,“爹娘,明天我带你们去府城转转,府城可比镇上机会多多了,你们一定会喜欢这里的。”安平镇说白了也不是阮家的祖地,论感情其实未必有多深。

        几人足足闲聊了半个时辰,阁楼上才有结果出来。

        九十份香,取前十名尚且简单,可要将其论个先后就十分困难了,评委都各有偏爱,为了自己看好的香恨不得吵起来,但最后,排名还是出了来。

        最终结果由香料商会会长宣布,从第十名往前,第九第八、第五第四,一个个念过去,依旧没有阮柔的名字,几人非但不失望,反而欢喜异常,前三不管哪一名,都是足以扬名大夏朝的存在。

        “第三名,陈家,陈星河。”是陈家族中一位二十五六岁的制香师,几人相距不远,得知结果的那一瞬间,明显能看到他的嘴角耷拉下去,倒是陈家族人已非常满意,才二十多岁,还大有可为。

        “第二名,春林香斋,阮慧娘。”

        她的名字从高高的阁楼上响起,阮父阮母顿时欢呼不止,连带本来有些失落的阮柔和曹娘子都跟着高兴起来。

        第二名,已经够好了,她们该满足的。

        其他人却是震惊,有那消息不灵通的,甚至不知道春林香斋的存在,此刻打听起来,知道是曹家的制香师,还有些不敢置信。

        但几位德高望重的前辈评选出的名单,若没有绝对的实力,恐怕也无法力压陈家,荣登第二。

        “第一名,田家,孙鹤。”

        这位代表田家的制香师,却不姓田,而是姓孙,年纪并不大,不到二十的模样,想来是如曹娘子所说,对外招揽的调香师。

        前三名出炉,这一场制香大赛也算到了尾声。

        前十名则被留下来参加晚上的宴席,往后的则落寞离场。

        这样的场合,阮母三人不便参加,便先回去,而曹娘子则如同一朵飘然的蝴蝶,带着阮柔穿梭人群。

        有了制香大赛第三名这块敲门砖,即使两人一个落魄曹家的小姐,一个新手制香师,还是得到了极大的欢迎,尤其几个制香世家,当着曹娘子的面抛出橄榄枝,被其不软不硬地顶了回去。

        避开人群,曹娘子忍不住再次安抚,“慧娘,你这次第二,东家那边定然还会有奖励,你不必着急,我们给出的待遇不敢说最好,却绝对不会比其他人差。”

        “金姐姐,我没有这些心思的,我自己的水平我知道,芝兰香都是超水平发挥。”

        阮柔自然没有跳槽的打算,她需要一个足够成长的时间和空间,陈问舟算得上不错的东家,而曹娘子也是一个十分体贴的掌柜,如今正好。

        “几百人里的第二,你还谦虚了。”曹娘子调侃。

        就在众人交谈间,却见远处走来一群人,正是以制香商会会长为首,陈、田等制香世家尾随在后的长长队伍。

        十人一一上台领奖,制香会长对几人的成香熟读与心,此刻信手拈来,不仅有赞扬,还指出了其中的些微缺点,让阮柔等人受益匪浅。

        阮柔这时候就很羡慕,若是有一个师傅在前指导,她的制香路恐怕要容易很多,也不至于一点点从头开始试验。

        但有舍必有得,她安慰自己。

        看着到手的奖励,她几乎迫不及待打开,里面一本泛黄古朴的书籍,是前人关于制香的一点心得。

        而后,还有一份香方,十种珍珍稀香料的清单,稍后会直接送到人手里,再就是一张几大世家招募的书信,可谓是下了血本,十分优厚,可惜她主意已定。

        ————

        待酉时初(下午5点)一切结束,院子中已然换了一副布置,数十张桌椅分布其间,前十每人分别可领一人参加,也即二十人,数量更多的是商会诸人、制香世家、以及出名的制香师傅。

        阮柔和曹娘子按照下人们引领的位置,安然落座吃饭。

        也是这时,阮柔突然发现,对面的人似乎有些熟悉。

        但随即,她立即反应过来,这人分明是原主记忆里的夫君——周青远。

        周青远,她来到府城后还想过要找,可毫无头绪只能放下,没想竟就这么巧,她一时不知是惊喜还是惊吓,

        “慧娘,可是不舒服?”她的脸色太差,引得边上曹娘子关切道。

        “金姐姐,你可知那桌是谁?”她手悄悄指过去。

        “都是制香世家的公子小姐。”曹娘子不过瞄了一眼就认出来,“怎么了,有你认识的人?”

        “那位穿青色长袍的男子呢?”

        曹娘子这次打量得更细致了些,一群锦衣华袍的公子哥间却是突兀出现另一个温文俊雅的年青人,若不是场合不对,她险些都要以为是哪家的读书人。

        他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上时刻挂着丝温和笑意,尤其对上身旁的女子,眸中更添几分温柔。

        “哦,那位估计是田家三小姐的未来夫君。”她压低声音,涉及男女私事,到底不好当众讨论。

        “田家三小姐?”与原主记忆里的田家对上,阮柔再次确定,这人就是她一直要找的周青远。

        如今距离他失踪已过去一年,原来两人还未成婚吗,她有些诧异。

        “金姐姐,你能跟我说说田家的情况吗?”

        曹娘子尽管满心疑惑,却还是介绍着:“田家啊,如今分三房,大房二房为嫡,三房为庶出,如今大房当家。刚才那位就是田家三小姐,也是田家二房唯一的子嗣,听说是要招婿,所以才能来这。”

        “招婿?”

        “对,这两人最近同进同出,圈子里都在传,应该没跑了。只不知道哪里寻来的穷书生。”她言语间颇有些嘲笑的意味,显然,对于招赘的男子也是极为看不上的。

        “是啊,穷书生。”阮柔喃喃,可不就是穷书生吗。

        只是,并不是常人所想象的贪慕虚荣甘愿入赘,而是失忆后无家可归,且田家小姐对他有救命之恩,所以才以身相许,多么像是戏文里才会出现的故事啊,只不过性别反转了。

        她甚至能感受到身体里一股蠢蠢欲动的气息,并不是原主,而是原主所留下的怨气。

        它在沸腾、在愤怒,愤怒于自己什么也没做错,却因着一句缘分不够,就被剥夺了所有。

        她精心照顾的公婆和小叔子是一群白眼狼,她曾全心依赖、为之守寡十年的夫君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

        他们所有人都无辜,而她付出一切只换来一句,缘分不够。

        尽力平息着奔涌出来的怒气,她看着言笑晏晏的两人,在心中对自己道:“你放心,我会替你问个明白。”

        问问贬妻为妾到底为何,问问这一对恩爱夫妻若是遭遇变故,是否还能如记忆里那般情深意切、恩爱白头。

        届时,会不会又是一句缘分不够。

        她来代替原主,是为了替原主平息怨气,在明白这点后,胸腔中那股子怨恨方才沉寂下去,等待着一个答案。

        那一瞬间,她突然就萌发了一个主意。

        既然上辈子的所有故事,都在失忆下进行,那若是周青远提前恢复记忆、回到周家,一切又会如何呢。

        想看看原主记忆里情深意切的男女能否一直坚守。

        有趣,真有趣。

        她的眸中闪着兴奋的光,那样亮,亮到忍不住露出锋芒余光。

        但很快,她将一切收敛。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她一直装作很努力的样子,可她知道自己从来没有认真过,毕竟比起她曾经拥有的,眼前不过沧海一粟,不起眼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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