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真假千金五(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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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花装死不动。

        阮柔拿它无法,只得再去看隔壁的杜鹃。

        杜鹃同样枝叶繁茂,结结实实沾满了整个小花盆,甚至有要往外溢出的趋势。

        “小杜鹃,你呢,能开花吗?”

        小杜鹃霎时间四肢往外伸展,好似在说,“空间不够啦。”

        “那是给你换个大一点的盆,还是给你分株?”

        杜鹃是会报根的,养得好,一株很快就会长成多株,阮柔不知它们是不是一个整体,不敢轻动。

        小杜鹃愣了一下,随即低头,委屈不已。

        阮柔顿时明白,“那就给你换个花盆,不过你这么能长,估计多大的花盆都没用,最好有处空地。”说着说着她就歇了,如今住的院子都是人家的,哪里来的空地种花。

        小杜鹃闻言,总算不躲了,任由这人将自己整个迁移到一座大花盆里,连根根系都没伤到。

        它尝试伸展了四肢,又悄悄试图将根系往外扩张,没有触碰到那层阻碍物,它终于松了口气,懒洋洋似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大爷。

        “好了,”阮柔捏紧它的枝叶,状似威胁,其实手下压根没用力,“你是不是该给我开花了。”

        杜鹃微微一滞,想装作旁若无事,可茎叶正被人挟持,不敢不从。

        它索性主动贴上去,将阮柔的手指围了个满,这可是她叫它开的,不能怪它占便宜。

        很快,最中心的枝干间猛烈颤动,不一会,一个小花朵盛开了。

        不同于昨日石榴花的拘谨,杜鹃花开的猛烈,颜色艳丽,风姿绝艳,灿若云锦,有令人目眩神迷之感。

        只是可惜,只开了这么一朵,若是一丛丛一簇簇全部盛开,不知是何等美景。

        “也行吧,不过一朵我就不给你留了哦。”阮柔跟它打着商量。

        杜鹃也不知是怎么想的,自己忽然哆嗦两下,就见孤零零的一朵小花倏然落下,怎一个惨字了得。

        阮柔捡起花,对小杜鹃无奈。

        捡起花的那一刻,她也自然知晓了其功效。

        “财源广进?”看着其枝繁叶茂的样子,阮柔莫名能理解。

        最后,就只剩下一株兰花不曾开。

        阮柔心中默默吐槽,怪不得是兰花呢,难道还真带着高洁坚贞的品质,她不得而知。

        同样触摸了兰花枝叶一会儿,见其没有任何动静,无奈放弃。

        “看来我与你无缘,那待会还是送你回去吧。”

        兰花后退的动作一缓,随即不情不愿停住,僵硬在原地,足足仰倒了三十度。

        然后,就见得它一点点往前挪移,仿佛带着万分的不情愿,可又不得不屈服于淫威之下。

        终于,再次相贴,一触即离,代表了它最大的善意。

        “能开花吗?”

        兰花后退,表示不愿,它是秋兰,只想在适合的季节开花,其他时候,没门。

        阮柔懂了它的意思,倒也不勉强,“行,那就等秋天。”

        三盆植株摆在一起,莫名的,阮柔就觉得还是小石榴最贴心,让开花就开花,还开了那么多,不似杜鹃吝惜,也不似兰花傲娇。

        于是,她主动将手贴了上去。

        虽然还不知自己的具体作用,可明显,花卉要借用她的力量才能开花,可能是能量之类的东西,研究的太少,暂时也不能确定。

        她将三盆植株一起搬到外面,其中兰花放在最角落阴凉处,杜鹃偏靠外,约莫能接触一点残余的阳光,而石榴,则直面太阳,肆意张扬,昨日的花骨朵已然盛开了些许,更似火焰熊熊烧然。

        祝管事并安秀、安静两个丫鬟都并未离开,而是远远观望,见花盆被搬出来,方才敢上前。

        他眼睛快速扫视一眼,确定两株都未开花,有些许失望,不等人察觉就急忙收敛。

        而阮柔,则想起了那朵杜鹃花,虽然只有一朵,可如今花卉的效果显著,都是值大价钱的,她如今穷兮兮,总不能浪费不是。

        她将杜鹃花取出,因为刚盛开,还很是精神,没有一点枯萎的迹象。

        “喏,杜鹃花开了,效果是财源广进,你看你要吗,不要的话,能不能想个办法卖了。”

        压根不需要思考,活的跟人精似的祝管事立刻明白了她的真实意图。

        “不用不用,我能遇见小姐您就是得遇贵人。财源广进可是个好兆头,我一准卖个好价钱。”知晓眼前阮小姐出自商贾之家,他也就没避讳钱财这些。

        “那就麻烦了。”阮柔颔首,若自己能混出个模样来,将来有机会也定会提拔祝管事。

        她对会阿谀奉承的人没有任何偏见,更何况祝管事这般善于投机的,说的现实点,你有能力有身份才能叫别人弯腰。

        清高的人固然好用,可很多时候都不大方便,两类人其实互为补充,于上位者而言,皆不可残缺。

        祝管事离开,阮柔没有回屋,而是在这处宅子四处闲逛。

        院子里的植株其实不少,可就没有一株开花的,想来也是,主子不在,花大价钱买花纯粹就是浪费钱。

        没有经过主人家的同意,尽管手下蠢蠢欲动,可阮柔还是按捺下来,将来有的是机会。

        三进的院落,虽然长久无主人居住,可下人们将其维系的很好,并不显得破旧,处处整洁干净,侧面可见祝管事做事的认真。

        她花了大半个时辰,将整座院子逛上一圈,问身后紧跟着的两人,“安秀,府城一处这样的宅院,需要多少银子?”

        安秀一愣,并未马上做答,反而旁边的安静答道,“大概要八百到一千两。”

        阮柔长叹口气,不知何时,她才能自己买上这样一处宅子,有个安身立命之所。

        大约又过了半个时辰,祝管事回来,手中拿着一锭五两的小碎银。

        他很是有些不好意思,纠结半晌才道,“小姐,您如今名声未显,外面那些不识货的只愿意花五两银子。”

        “无碍。”阮柔毫不在意,反而很是讶异,一朵花就能卖上五两银子,还是不知名的种花者,若是那些成名的大师,还不知得卖上什么价。

        其实完全是她多虑了,人家愿意给五两银子也有看祝管事面子的缘故,一般功效的花,便宜的几十文,上至几十几百两不等,还有更贵重的,堪称无价之宝,无法用银子来衡量。

        祝管事将银子呈上,阮柔并不推辞,直接接过,如今她才是最穷的,充大方没用。

        杜鹃花买了,她又看着石榴花捉急,避孕之事,可就不若财源广进般,可以堂而皇之出去交易。

        不拘是花楼妓院,还是谁家后宅,恐怕都不想此等事情被人知晓,只能再等等了。

        接下来几日,管乐章不曾来过,阮柔无事,读书之余,在祝管事的怂恿下,将院子里一些能开花的植株尽皆试验过,除去少部分如兰花般骄傲的,大多都很配合,也愿意开花,只是阮柔没让开。

        在探明自己的特殊能力前,她不敢贸然使用那股能力。

        将一摞书看完,阮柔才终于明白。

        按照书本记载,天赋者的特殊能力并不需要额外的代价便可直接使用,故而前人都称其为上天赐予,而天赋者都被视为上天的宠儿。

        唯一让阮柔疑惑的是,管家那边应该已经知道了她是天赋者,不说管大人与管夫人,至少以管乐章的性子总得来一趟吧。

        她将祝管事喊来,一问才知,管乐章前些日子去了外地的外家,还得几日功夫能回来。

        不用怀疑,阮柔立刻明白,大概是管夫人的安排。

        无疑,管夫人十分不满她这个实则为假千金的准儿媳,却又不愿因退婚跟儿子产生矛盾,这才将人打发了。

        若没有她觉醒天赋一遭,管夫人可能早就上门找茬了,而今,也不知作何打算。

        确认自己有了足以谋生的手段,阮柔倒并不害怕被赶走,只是,想起那个热忱的少年,总会有几分悸动。

        时间匆匆而过,一眨眼又是几天过去。

        祝管事悄悄提及,说是管乐章回来了。

        阮柔心头微松,知道那人大概率会上门。

        果不其然,未正(下午两点),管乐章风尘仆仆过来,连衣服都没有换,可见着急。

        “素娘,听说你觉醒了天赋?”他的高兴丝毫不加掩饰,一副全然为她高兴的模样。

        “嗯。”阮柔同样欢喜点头,带着他去看过三盆花卉。

        只是,石榴花不适合送人,她便又敲了敲杜鹃花,“喂,再给我开一朵呢。”

        杜鹃很是不情愿,这些日子,借着能量,它好不容易再次将大花盆填满,正是志得意满之时,开花那不浪费功夫嘛。

        阮柔熟练将手伸过去,“你要是不开,我就给你换回小花盆。”一通威逼加利诱,小杜鹃还是屈服。

        依旧是正中的位置,开出一大朵花,不须它自己动手,阮柔干脆利索摘下来。

        旋即转身,看向管乐章,“喏,给你。”

        管乐章小心翼翼接过,花虽然稀缺,可他从小到大也没缺过,并不觉稀奇,可眼前这躲是心上人送给他的,便更显珍贵。

        “谢谢你,我会好好保存的。”管乐章垂眸看着手中喇叭状的杜鹃花,他准备回去问问下人,看怎么能制成干花,以便长久保存。

        阮柔没懂他的隐藏含义,两人又说了些有的没的,主要是管乐章说,她听。

        秦夫人的娘家不在府城,而是下辖的一个县城,家中出过几位两榜进士,只她的父亲志不在仕途,当了几年官就辞官归隐,回来开了个小书院,教书育人,自得其乐,如今秦家只余她的两位兄长在朝廷打拼。

        管乐章很是喜欢外家,只有一点苦恼,那就是外公老是抓着要他读书上进,他就很不能理解,外公明明自己都不愿意出仕,怎么还非要他读书考功名。

        阮柔听完,内心道一句傻孩子。

        秦大人是担心外孙没有生存能力,将来分家后日子不好过,才想着督促他读书,即使不图当官,将来好歹有个谋生的手段,否则文不成武不就,农商一窍不通,可咋过啊。

        奈何这傻小子压根不懂长辈的操心,管大人管夫人又狠不下心,也只有宠爱中长大的孩子才会这般吧。

        “对了,我跟我爹说了,以后不给阮家便利。”他得意洋洋,认为自己给心上人出气了。

        阮柔也确实解气,不提亲情,有管家这门婚事,她与阮家其实是互惠互利的关系,而非单纯的依靠。

        而事实上,原主自小在阮家的生活也并非一帆风顺,受人宠爱。

        作为阮母的第一个孩子,还是一个女孩,她代替阮母承担了很大一部分压力,努力学习琴棋书画,针织女红,让自己变得更优秀,以博得阮父的一声夸赞,给阮母争一口气。

        她也确实做到了,以商贾之女的身份与知府少爷定亲,无论管家有何种打算,都可说明原主的优秀,也给阮家带来不少利益。

        可惜,直到假千金的身份曝光,一切努力化为虚有,仿佛角落里的老鼠被打回原型,处处都比不上归来的真千金,即使她仪态不甚端庄,琴棋书画一窍不通。

        被阮家弃之如敝屣,被禁锢于过去不可自拔,就此失去了前进的动力,或许才是原主纠缠不休、不愿离开阮家的原因吧。

        而她要做的,不是与阮家继续纠缠,而是大方的离开,再证明给阮家看,其实她本身就很优秀。

        幸运的是,方法她已经找到了。

        若是前世原主的死亡没有阮家的动手,她不会与之再多报复,但若是有,她也会叫阮家尝试失去所有的滋味。

        “谢谢你,你对我真好。”

        “哎呀。”小少年难得羞涩起来,扭捏不已,“跟我还用说什么谢谢。”

        “那你刚才先跟我说了。”阮柔揶揄。

        管乐章一怔,随即想起自己刚才的话,好像,确实说了啊

        面上懊恼神色一闪而过,他正经道,“那我们以后都不要互相说谢谢了。”

        阮柔点头,“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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