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1 / 2)
程向阳竟然都没有闹她,很痛快就答应住下,实在是出人意料。宋井桐原以为要磨一番,不料他这样的干脆,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总有些意外。他看着她的样子好笑,“不喜欢我听话?”不不,她赶紧否认。瞧那模样,没出息,他到底再也憋不住笑了,“桐桐,回去吧,我打电话让三子过来。”
宋井桐没立即走,她收拾好摆在桌面的碗筷,回来时,程向阳才接通给虞清绝的电话。她在旁边擦手,只听见电波那端情绪就不是很好,再看程向阳时,他脸也好不到哪里去。虞清绝跟程向阳关系很铁,好到要是宋井桐嫉妒心强一些,她就要吃虞清绝的醋了。今早,虞清绝跟一众人把程向阳送来校医院,前面还见着人,出去接了一通电话之后就没见回来过。当时没多想,现在看程向阳这样子,应该是急事。宋井桐不爱过问别人的事,电话挂断了,她也没有问程向阳一句虞清绝出什么事了?倒是他问她,“三子过来过?”
像是一场风暴在酝酿,这会儿是风暴来临前夕的安静。也许是因为这场风暴席卷不到她,宋井桐比他淡定多了,一贯的冷静不改,“嗯,他接了通电话就不见人了。”她不担心虞清绝怎么了,不管虞清绝怎样总有人照顾,她在意的就在这里,“他来不了,那你怎么办?”
最后,是宋井桐说要留下来照顾他的。她的出发点很单纯,根本没想到那么多,程向阳却极有心情调笑她,一副不容辩解地讲她一定是对他意图不轨,典型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气得宋井桐连连给他白眼。回寝室去取生活用品,她决定今晚守在校医院陪程向阳一宿,即使他几次让她不必留下来,她放心不下,找了一个极烂的理由,回想起来都为自己的智商捉急。
在程向阳意味深长的凝笑下,宋井桐这脑袋突然就抽了似的,“校医院离医学院近,方便去上课。”
他笑而不语,就那样凝视着她,仿佛还带着一丝丝的揶揄。宋井桐恍然明白这凝视背后的含义,大糗。她气恼自己,这脑抽的找什么烂借口啊?看,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吧?校医院和医学院之间摆明绕了一个一圈,哪里近了?重要的是,明早第一节没课。
“咳咳。”她故作镇定,实际上已经囧得直想逃,尤其程向阳还这样直直盯着她笑而不语,她更是憋得耳后根透红。“我回去取东西。”说完,逃也似的走了。背后,宋井桐都能听到程向阳爽朗得意的笑声,于是走得更快了,显得慌不择路。
本以为虞清绝不过来,不料才下了楼走到校医院楼梯拐角时,看见手上提着简易袋匆匆赶来的虞清绝。这人走得快,目不斜视的只顾往前直走,直到经过宋井桐身边时步履才急速停下。虞清绝是上了一个台阶才留意到她,而她低了他一个台阶,得抬头才能看清他脸。此时,虞清绝脸寒得跟结了一潭寒冰那样,冻得人瑟缩。
宋井桐不愿这时去碰壁,礼貌性打声招呼就好,反而是虞清绝从台阶上下来,站到她旁边。宋井桐都没开口,虞清绝先问的她,回去了?她见虞清绝态度依旧尚可,回道,“没,去拿点洗漱用品就过来。”按理说,宋井桐跟他没多好的关系,不该多管闲事的。可现在面对面说着话,他又是程向阳那么好的朋友,宋井桐才多了一嘴,问他,“看你接完电话就走了,发生什么事了?”
虞清绝微皱的眉舒展,他没正面回,只是说不是什么大事。话已至此,宋井桐一笑,识趣地再也没问。虞清绝来了,程向阳自然归虞清绝照顾,她说,“我回去了,他就麻烦你多上些心。另外,还得麻烦你跟他说一声,我担心他会闹。”
宋井桐跟虞清绝交代完,久久不见他应一声。抬眼看过去,见虞清绝看着自己若有所思。宋井桐思忖着这是什么意思,还没想明白就听虞清绝说了,“我一会儿就走,待不长,还是你自己来。”宋井桐不便勉强,点头。两人就此也没话,在走时,虞清绝多叮咛了一句,天黑,注意看路。宋井桐也礼貌,好的,谢谢。
程向阳躺病床上百般无聊玩着手机,推门的声音低低响起,他以为是宋井桐回来了,都没来得及望去先出的声,“这么快回来了?”声音间,掺着温柔。当视线落下时,程向阳才疑惑,“三子?”
“不然以为的谁?”虞清绝没好气呛他,没到床边就把手上的袋子抛过去。程向阳没接稳,里边的衣物散了出来,他瞥了眼松散在被单上的衣物,敢情这是把气撒自己身上,把自己当出气筒了?程向阳这回不跟虞清绝计较,眼皮一抬,悠悠地转向他,慢慢悠悠道,“有话说出口来,冲谁发火呢?”
床边摆着张凳子,虞清绝没坐,他一只手撑在桌角,背倚刷了腻子粉的白色墙面。可能激程向阳,他故意这样讲,“你家程女士手握大权,讲给你听你也帮不着。”
程向阳竟然没中套,相当不在意这话。“逗我呢,有哥在,能出多大的事?”就凭虞清埘那强势的手段,根本不可能存在任何危机,即使有,虞清埘会在第一时间将其扼杀在摇篮里,不给任何萌芽的机会,化险为夷。
虞清绝的眉心不由得紧锁,他是被程向阳对自家大哥的盲目自信给恼到了。现今的烦恼,正是他那让人崇拜的大哥带来的,一提到他大哥,虞清绝就犯头疼。
那天出院,助理拿文件让虞清埘签,平时虞清绝多要些零花钱都要细细盘问过的人,也是奇怪了,眼都不眨一下就给签了。虞清绝管不到他,更没权利管,只是这下好了,虞清埘签得倒是潇洒倒是爽快了,这整个公司却要买单。虞夫人如今气得要死了,血压飙升,险些住进医院。偏巧这时虞清埘又喝得酩酊大醉,酒精中毒进了急诊室,刚出院不到两天的人,频繁进出医院,放着自己酿造的一个大危机置手不顾。
虞清绝对管理公司没有兴趣,平时更没有接触过任何事务,但他得肩负起责任了,总不能放任不管任之由之。虞清绝恼极烦极,他处理不来公司的事务又不得不硬着头皮去做,心里堵得烦时真是对自家大哥失望透顶,气死了虞清埘的颓废。他实在想不明白,百思不得其解,这人怎么能这样念旧情,这样执迷不悟呢?
程向阳正色,他说,“有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即便承源不归程向阳管,但程向阳肯开口请程女士帮忙,撒撒娇吹吹耳边风,程女士多少也吃这套,多少会伸援手。
“谢了。先看看情况,要是迫不得已了一定不跟你客气。”虞清绝信只要自己开口,程向阳就能求得程女士帮忙。还不到那么糟糕的地步,虞清绝想试一把。他告诉程向阳,“航子已经出手帮忙了,有他,应该没多大问题。”白航在处理危机方面能力卓越,他肯出手帮虞清绝,绝对会尽全力帮,暂时用不上别人。况且虞清绝也不好直接麻烦程向阳,毕竟他没有接管承源,做不了承源的主,真正要帮忙时要找也是找程女士。
“还是这句话,需要帮忙时尽管开口。”
虞清绝用拳头撞他肩膀,眉宇间的阴霾可算消了些许,“不愧是兄弟,够义气。”虞清绝笑,接而开玩笑般道,“要是我真穷了,勉勉强强便宜自己给你了。”
程向阳毫不客气睨他,“滚,我不好这口。”
虞清绝挪了椅子坐下,“是是,你不好这口,你就好那硬邦邦又难啃的主儿。”他这会居然有空嘲程向阳,听这暗含挖苦的话,真就是好心浪费了。程向阳不回话,一时相对无话。虞清绝突然盯着程向阳看,眼神那么虔诚,这问题像是专门准备给程向阳的只有他能回答,又像是只是为了找个人发牢骚,“不懂他怎么想的,过去那么久了,有什么放不下的?现在看到他要死不活躺着,一肚子火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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