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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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单凭这一眼,温洳知道,那是一个她不能企及的人。

                  父亲把她领到他跟前,她终于有机会更紧一步靠近她,她的心是砰砰地跳,她按捺着激动怀揣着少女的情怀不敢表现出来,也害怕被看出来。所辛他目光一掠而过,并未察觉她通红的耳后根。她既开心又难过,甚至还有淡淡的忧伤。

                  那一次见面她并未能给他留下深刻的印象,怀揣的少女心事深深地埋在心底,尘封而无人知晓。

                  再一次见到他,是在高中。他成了她学长,比她高了一届,她激动得言语不清,夜晚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睡不着觉。他不记得她,当她用重逢的喜悦诉说着她的思念时,他冷淡却恍然无知,仿佛她在说着一些与他无相关的事。

                  在同一所学校,她有了许多靠近他、了解他的机会。他是天之骄子,校园的风云人物,不折不扣地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名门望族家的少爷,学校里有比她条件更好的女生追在他身后。相较之下,她显得平平无奇,在试探与是否迈步的边缘游走。

                  温洳一度庆幸,那几年他并没有喜欢上那些围绕在他身边的女生,感情世界仍旧如一张白纸般,等待着人添上最浓墨重彩的一笔。她也一度以为她是那个执掌画笔的人,也一度认为她有机会。于是她努力地向他的要求靠齐。她从朋友那里了解到他的喜好,便拼命地把自己塑造成为他心中理想的人。

                  高中三年,她拿下了许多的奖学金,拿下了许多奖章,唯一没有拿下的是他。她恨自己出现得太迟了,如果早一年出现在她身边,或许她有机会。

                  那年六月,他以破线的成绩考进S大的管理学院,成了S大的传奇,许多对他无可奈何的老师一下子刮目相看了。坐在教室里拼命学习的她听到学校公布成绩那一刻,高兴得哭了。她逃掉晚自习去找他,又一个人失望而归。

                  逃课的后果便是教务处的训斥,一字一句的教诲她都没有听进去,沮丧的心情遍布了她。一向待她温和关爱的班主任不掩饰地将失望表现在脸上,语重心长地劝慰她,她麻木地点头,并保证不会令她失望。

                  那以后她的目标成了考取S大经管学院,她执着地将心事掩埋,化其为动力,从没住校的她不顾家人反对第一次住校,第一个晚上她失眠了,一直到天亮都没有睡着。她的生活变得简单,披星戴月的每日在“寝室、教室、食堂”之间三点一线之间行走。

                  她加快步伐,坚定了目标不放弃。数学是她的弱项,她熟知自己的短板,每天刷大量的题,背一大堆令她反胃的公式。每一次她坚持不下去了,她会打开皮夹,从最里层取出照片,那是他代表校篮球队打比赛时她拍的,照片中的他身高已经超了很多人,宽松平常的球服在他身上穿出了高级感。他就是个衣架子,穿什么都好看。

                  第一次模拟考试成绩出来,她哭了,抱着数学卷子嚎啕大哭,吓得数学老师当场说不出话来。她各科成绩都不错,唯独数学一塌糊涂。就如他,即便她再努力,对他再好,毫无起色。

                  紧张的高考结束了,出成绩时她哽咽无声,母亲在旁边高兴话语她屏蔽了,父亲骄傲地又像商人摆脱不掉豪气地说,“我们家小洳就是争气!不过,考不好也没有关系,我们有本事给你更好的选择。”可她只轻笑,泪水花了眼。这一年,她太累了,拼尽了所有的力量终于又可以离他近一步了。

                  可再一次令她失望了,绝望得四下没有退路,茫然的天地只有孤独的她。一直以来坚持的梦想破裂了,支持她的信念崩塌了,世界豁然失色,一片漆黑。

                  她见到那个女孩是在迎新晚会上,不得不承认,他喜欢的那个女孩子是真的美丽,出淤泥而不染的气质,眉眼中的孤高清冷跟他极其般配,天造地设的一对。她私心地想,他仅是看中了女孩的美貌,一时新鲜玩过了会转性。可当晚他便给了她最大的创伤,她的自欺欺人连自己都骗不了了。

                  舞台上深情的告白,闪烁变换的照片,毫不怜悯地将她撕碎。原来,他不是不会喜欢一个人,只是,他在等一个人,等可以在他心上留下印记的人。

                  长久的回忆将她拉回现实,他就在她旁边,依旧的俊朗帅气,嘴角会有不明显的弧度扬起,却不是为她。她想起一句话,再贴切不过的一句话:你在我眼前,可望不可及的存在。

                  温洳克制了自己悲伤,淡笑,伸出手,“从今我们是邻居了,请多多关照!”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花了多少勇气走出这一步。

                  程向阳双手握在方向盘上,目不斜视,半晌吐出一句话,“你故意的!”完全不是询问,是带着被戏耍的怒气质问。

                  在他面前温洳的一切袒露得近乎直白,“记得我以前说过什么吗?我说,总有一天你会喜欢上我!我是一个执着的人,对你,我从来没有放弃过!”

                  车子紧急刹车,极速地一荡稳稳地停下。

                  他一如的嫌弃,迫不及待地表现出一贯的厌恶,不屑于掩饰。她对上他冷戾的眼,深邃不见底,假装的笑颜崩不住了。

                  “程向阳!”她心里轻喊,“你是否知道,我最先出现在你的世界,走进你心的是一个不需努力半分轻而易举得到你的人,真的让我好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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