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1 / 2)
有些人的出场注定是一场完美的遇见,相伴相随着完美的落幕。注定是一个玄乎的词,不信命,努力想要抗拒,又不得不相信注定。
温洳的人生,是如影随形的注定。她注定了要遇见程向阳,注定了不由自主的喜欢上他,也注定了得不到他。她在拐角转弯处止住了脚步,身影藏进了阴影一角,无法上前。手指骤拢,捏在手里的花束渐渐变形。
咫尺的距离,只要迈一步她便能出现在他面前,步伐却沉重得跨不出去,也无力跨出去。于她而言,入目的画面无比的讽刺,那么深情无可抗拒的凝视,是她渴望,竭尽一切祈求的温柔,另一个人无需吹乎之力轻易得到。偏偏她还只能藏在角落里,眼睁睁的看着,嫉妒、怨毒、怒火中烧,恨不得将眼神化作一道道利剑刺死阻挡她的人。
嫉妒使人丑陋,面目狰狞,善恶一念之差。尊严与傲骨不允许她邪恶,从小被教导即便失败也要保持骄傲的她,选择了转身离去。
人就是很奇怪的生物,总会陷入特定的迷题难以自拔。温洳喜欢程向阳,而有心倾慕的人往往又有其所往。明明她嫉妒,可骄傲逼迫她昂起高贵的头颅,想要放手成全又不愿成全。
温洳忘了自己来的目的,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还是自取其辱?
两天的时间,程向阳以不露面的形式待在宋井桐的周围,而温洳也等在他的周围。三人的戏,独独她自己没有姓名。如果他愿意分一点儿的时间给她,记得她在他身边,他会发现她也以同样的方式在等他。可他的时间,温洳屑想不到,他也吝啬于她。
程向阳不肯告诉自己在意的人实情,处处小心袒护,于温洳又是另一番境遇。额头上的口子是为了宋井桐被划的,接到消息,他单枪匹马一人赶去拦截胆敢伤害宋井桐的人,只为了报仇,也为了让人知道谁敢伤害他放在心尖上的人,他程向阳上刀山下火海倾之所有也不会饶过任何人。
他是何其的偏心,可以为了一个人变成另一个温顺的模样,也可以为了一个人残暴不仁。
少年的心柔软,不是为了温洳,少年的心坚硬,更不是为了温洳。他成功地给了伤害他在乎的人一个惨痛的教训,同时自己也没占到便宜。
血液染红了他半边脸,温洳心疼不已,比刀子划在自己脸上还要难受。难受又怎样,躺在病床上叨念不止的名字,不是她的名姓。喂水、陪伴、忧心如焚、煎熬难耐的是她,看着他发烧彻夜不眠地照顾的人也是她。然而,他睁眼时欢迎的不是她,找寻的人也不是她,她还在卑微的暗喜好在他平安无事。
温洳仰望苍茫的天空,讥讽得苦笑,她问自己,两天的陪伴对他来说算什么?他不愿让他在意的人因他受伤而愧疚,不愿他的脆弱让其知晓,克制着想要见面的冲动,宁愿可能会被误会、猜忌,选择在周围保护。
温洳想起那句:真正在乎一人,哪怕她眉目紧蹙一分,恨不得代为受之。鲁莽的少年学会照顾别人的感受,教会他这些的是一个令自己惧怕的、仇视的对手。
手里色彩鲜艳,芬香扑鼻的花束不知如何处置。温洳单手提着,怒放的鲜花倒立垂下。这花是她精心挑选的,一枝一朵也不敢马虎半分。包捆花束的老板娘问她,又建议道,“姑娘,送给男朋友的吗?加朵蔷薇吧,凑个好兆头,意译为坚韧的爱恋。”
只因这么一个问话,甜蜜的感觉即刻严严实实的包裹住温洳那颗不安的心,她鬼使神差的含羞地点头默认了。她被说动,选了枝热烈开放的正红色蔷薇花,带着两瓣碧绿的叶子。温洳亲自动手修剪上面的小刺,也许是太不小心了,尖刺扎了手,刺得不深,深红色的血珠格外眨眼。老板娘紧张得上前,花刺拔不出来,进入肉里。她摇摇头,道算了,小小的刺尖留着也无碍。跟预言般似的,原来一切都是定数!扎进肉里的小刺,有如他射出的锋芒,扎在肉里。
爱恋?是一场有始无终的,不见边际,孤注一掷的残宴。繁华景象消去,徒留一地狼藉。
没关系,在尚未定局的硝烟弥漫的战场中,永远不会有人预计到最后的结局。有可能在前一阶段她处于劣势,后一阶段她有可能打一场漂亮的翻身战。她有大把的时间,有智慧和谋略,她也不屑于使用奸诈狡猾的下流手段赢得胜利,因为她相信自己是主角,而不是嘴脸险恶的配角。
无妨,先输一局,落后一步。
鲜花没被置气的扔到垃圾桶,温洳舍不得扔,与他相关的都是她珍视的宝贵的。花被插进了花瓶,温洳不精湛的插花技术,使得花束不如外边花店里装饰的那般的美轮美奂,多了几分随性荒颓的美。
摆在桌上的手机响了,温洳放下剪刀,心满意足的将花瓶放到桌子中央,眸子轻轻一阖合,两扇羽睫扫动,添了温柔与耐性才接起电话。“妈。”温洳一点不意外母亲给自己打电话,甚至已经猜到了来意。
温夫人也不拐弯抹角,直入主题,悉心劝导的语气,“小洳啊,你爸爸说了让你今晚就回家。”温夫人是疼女儿的,从不过多的干预,而是无限包容和给予自由。“你爸爸都发话了,我同意你在外边住也没用,听话,回家里来。你也别怪你爸爸他爱管你,他也没有限制你自由的意思,就是担心你一个女孩子在外边住没个照应,不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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