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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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凯宏乘着电梯直上,没有敲门的习惯,直接拧开办公室门把手。始一入目的是站在窗边的人,听到声响,凝了一眼又转回去。闻凯宏三思两想,办公桌上摆着的手机,估摸到了大概,“保安说她在楼下等了一个多小时,既然知道她来了却不让她上来,这不像你的作风。难道,你们吵了?”才过一天,不能吵了吧?

电话统共打了三通,程向阳没挂也没接,任它响着。落地窗的方向,视野刚好笼括了楼下入口的范围,站着的位置能看得到。她在楼下等,下班的员工每每经过都窥探地望几眼,她不由自主地挪了些位置,恐阻挡了道路。她站了多久,程向阳跟着站在窗前就有多久,落日的晚霞很美,美到颓丧,阻隔在他和她之间衬得无比的苍凉。

那些话犹在耳边,锥心刺骨地麻痹着五脏六腑。恨的恼的都是她言语之间的态度,程向阳可以不要脸得被推开一次又一次,还缠着追着哄着。究其而言,此一次再厚的脸皮再无所谓的心态,都不能了。程向阳不下去,不见不理,不痛不惜,他想让她知道,被刺痛到底是什么样的感受。然则,痛的又是自己,怜惜出自本能,出自意识。

闻凯宏走过去,站到他旁边。窗外的景色很美,城市不是完全笼罩在黑暗中亦不是白昼,而是朦朦胧胧地蒙着一层灰色的纱,车道上的车辆疾驰灯光一晃一晃的过,绚烂了景色。闻凯宏目光远眺,“难得她来找你一次,就算吵架了,你就再低一回头又有什么大不了的,那么多回你都过来了,缺着一回不成。”放不下,再互相硬着,怕是更僵。

“宏子。”嗓子眼微暗哑,那把声音跟外边的景一般,灰蒙而框着许多东西,“不是不能再软一次骨头,是软了她也不需要。”不会懂得珍惜,不会有一分触动。一个男人屡次放下身段,舍弃颜面腻乎在一个人身边却被视为廉价之时,同样会变得千疮百孔,遍体鳞伤。

叹息,谁让跳入坑里头,明知进去了就出不来了,可还是毫不犹豫跳下去,怨得了谁?闻凯宏抬手去拍程向阳肩膀,“幸好当初没招惹上她,否则今日伤心又伤身的人是我。”意有调侃,程向阳没理,眼里酝酿着深沉而望不透的思绪。闻凯宏收回手,换了个角度对待问题,“冷她一次也好,次次都哄着才会宠坏,你看这不就来找你了。所以啊,女人不能太宠,宠坏了无法无天。”

程向阳回到办公桌,落座在旋转椅前,“没下次。”什么?闻凯宏听不大清,疑惑地出声。喉头颤动,“下一周,她要去国际支援。”

一下懵了,闻凯宏失去反应。缓过神来,才明白话里的意思,“那种地方随时都有可能丧命的,她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去支援。况且,世上那么多人,缺她一个怎么了?真是有那善心,大不了多捐些钱,也犯不着为了别人用命来搏吧。”闻凯宏郁结,眉拧成一团。

很多人都有闻凯宏这样的想法,因而,每一次战火燎原的地方,出现在前线支援的人少而又少。自己的生命是生命,别人的生命亦是生命,不存在贵贱之分。有些人或是贫困潦倒,有些人生而富裕,本质上都要活着,在医者面前,一样的平等,不因出身、地位、财富而有区别和歧视  。或许,别的人不能够理解。

挺可怜的,一次次被抛弃,遗留在原地的都是程向阳,闻凯宏不平。那么多年,从来没见过哪一次,她为自己的兄弟放弃过,一次都不见。这样的女人,真的是自私到冷血,可怕到骇人。装作没心没肺的,“算了,管她呢。我们吃好玩好,她爱怎样怎样,死活不关我们的事。”不具说服力的话,闻凯宏讲完,倒先自己沉默了。

独自出了大楼,办公室的人要加班,那心事重重的样子,工作得进去才有鬼。闻凯宏不拆穿,只道想一起喝酒便来金盏,自己请客。闻凯宏不是能憋得住的人,到了金盏,屁股刚坐下,嘴巴跟着张了,“刚才去承源找阳子出来,你猜我碰见谁了?”不等回,自个答了,牙痒痒地咬着,“是那座冰山!”

虞清绝不急不慢开口,“等阳子?不挺好的。”进展好似蛮顺利的,都到公司楼下等下班了。闻凯宏嗤笑,好个屁。义愤填膺的,虞清绝大有预感,不是什么好事,“阳子乐意,你操那么多心有什么用。”各人有各人的苦恼,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能怎么办?不料,推翻这话的,是虞清绝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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