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1 / 2)
有一首歌的评论下方,网友写了一则这样的故事:相恋已久的恋人,在毕业后,女生决定出国发展。临行前,男生给了女生两个选择,若是肯留下,请打开第一个盒子,若是走,则打开第二个。谁都不知道盒子里边到底有什么,留下,或是一场永恒,离去,或是割舍此情。
倘使不愿,没人能左右一个人的选择。是去是留,旁人没有立场干涉。这样的一次纠结,结果自然是前者。女生打开了第一个盒子,要走,无法挽留。前方海阔天空,锦绣端庄,怎么能阻止她追赶前路的脚步?
只是,一个选择,错了许多年。若干年后,女生偶然得到第二个盒子,打开盒子后已然泪流不止。里边是两张机票和一张纸条,你若为我留下,我也愿随你去远方。可当初的她呐,何曾不想过,只是在百般苦恼百般权衡之后,还是选择了前者,舍了后者。如今,再也回不去了。哪怕女生回答愿意,为时已晚了。
唯恐缘过,于是,很多的人,在每一次告别都很用力,用力地哭,用力地笑,认真地道别,认真地看对方几眼。可曾试过?在炎热六月,告别的季节,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不管是讨厌过自己的人也好,喜欢过自己的人也罢,在这卖力的分别之后,过往的烟云过去的往事,愉快的不愉快的悉数忘怀。
认识的人,好好地处过了,给过友善,给过真情实意,给过赤城天真,然后是欢喜是苦愁也无所谓了。好歹,再一回首,不用去想当初好像有些事没做,有些话没说,不会有所悔有所惋惜,而是可以做到襟怀坦白,别无所憾。
不愿抱憾终身,在这个寒冷的天气,寒风凛冽的季节,程向阳还是去了机场。不为别的,只为送一送那个人,那个花了十多年珍藏的人。远远相望,站在斜对面,不上前不靠近,只遥遥相对。
崔昊开车将人送来的,伴在身侧,崔昊见了都着急。至少,说一些话也好啊,来了只在边角站着算怎么回事?然则,崔昊却不敢直言,而是委婉地道,“程少,离登机还有一段时间,我去买杯热饮,你给宋小姐送过去?”自作主张,崔昊怕被斥多嘴,又不想眼睁睁瞧着这样的结局。明明来了,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说,光远远地杵着,才是真的让人痛惜。
撒开腿往商店去,腾着一杯烫手的热饮回来时,程向阳已不在原地。崔昊误以为人走了,搜寻左右,而后心生欢愉。崔昊就知,放得下这天地,程少也放不下此一人。翩若惊鸿的一瞥,早已注定了,静水流深的年月只将一人收藏,安放。
宋井桐对他笑,娴静的,安宁的,顾盼生辉。没有别离的忧愁,没有别离的伤感,很淡很安心地微微一笑,目光也是柔和万分。她说,“快到元旦了吧,没法子向你道新年祝福了,提早祝你新年快乐。”
好多年都没收过她的祝福了,还在乎多一次么?分开后,只有那两次,刻意遇见她的那两次她向自己提前道了新年祝福以外,再也没有收到过。都言最好的前任是死一般地销声匿迹,如若不是自己几番忍不住,纠缠于她,她会是这世间最合格的前任,消失无声。程向阳不及格,他承认,他无法放却自己,无法忘却她。
前天晚上,虞清绝漫不经意问起程向阳,他问,怎么不留住,不是以死相胁么,怎么轻易就放人走了?
何尝不想束缚住,倘若可以,真想把人绑在自己身上。确实,以死相逼了,把死亡作为一场孤注一掷的豪赌,输尽身家也想赌到底的赌局。确实,在那天,在大到可以撕裂人的风中,程向阳有说过,自己还活着,那么她这辈子都不得离开,哪怕用强硬的手段把她留下也在所不惜。
终归,程向阳做不到,怎么能狠心摧残了她?他可以折断自己,独独不能斩了她的双翼,挡了她追逐的步履。程向阳想要的,始终如一。他要她笑,要她自在,要她精彩,要她风华绝代,而不是笼中豢养的金丝雀,依附他人而生的菟丝子。那样的宋井桐,根本就不是宋井桐了,是可有可无的另外的一个人,他盼望的永远都是真真切切的她。
程向阳看着她,有些人,一眼万年。芳华流逝,草木枯荣,老马绝足,不敢遗忘。用尽最大的决心,饶不是本意,他还是开口,如初见时的嗓音,恰是少年的清冽掺了低沉的音色,“这是你长久的梦想,我不拦你。但你又知,你也是我长久以来的理想,到了最后还是不愿放弃。既然我没有干预你,那么,等就是我的事了,你也别劝我,我不听劝。”
“只是你的事么?”宋井桐细细琢磨着,眼睛没停留在他身上,而是投注在远处。远方,有人在拥抱,眼泪汪汪。收回视线,她说,“等?你要等谁?既然等的是我,那就不止你一个人的事了,你还敢说与我无关?”严声质问,从中分辨不出寓意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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