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到二百零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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厅外的雪有渐渐增大的趋势,厅里烧着地龙,很是温暖。

左邵端起酒碗抿了一口酒。啊,酒真是个好东西。

祁封钰和秦挽的细微神情瞒得住别人,却瞒不住左邵这个有心人。二人之间的露骨动作了了,仅仅在对视的时候才泄露出一丁点相爱的意味,动作间的那种默契也已经足够让他人羡慕了。

相爱啊……

那些女人的幸福,左邵是无福消受了。她的年岁渐长,不要说她并不打算放弃男子身份,就算有一日不得不放弃,到时候又还能有谁愿意接受她?她又能够接受谁?更何况,她对自己左城城主这个身份还是很有些骄傲的。

或许因为自己就是女子,左邵从来不觉得女子的智慧就一定低于男子,不过是大环境使然,没有机会和男子同等机会学习而已。

就像秦挽。如果抛弃敌对关系,左邵也真心觉得自己能和她真心相待。秦挽的敏捷智慧、看似清冷实则温婉大方的谈吐举止都让左邵高看她一眼。

所以,在茶馆的那日,祁封钰说的话,左邵是相信的。如果自己真是个男人,大概也会想尽千方百计把这样一个女子留在身边。

她不由想起了那个远在天边的男人。

祁封钰和秦挽的举手投足间的恩爱与默契,显然有些刺激到左邵敏感的神经。

左邵看着大雪,突然觉得自己周身发冷。她控制不住,狠狠喝了一大口酒。然后,有些粗鲁地抓起酒坛重新把碗倒满。

其实,在那日和秦挽谈话的时候,虽然大多数都是假的或者真假参半,但关于她自己的心情的部分基本都还是真的,包括她顺势的恳请求情也确确实实出于真心实意。

她深深爱慕着他。她深爱着这个国家里那个最是高高在上的男人,那个位居九五之尊的男人。在她尚且不知道他是谁的第一次相遇,在见到他的脸的第一眼,她便爱上了他。

她深深畏惧着他。她畏惧着那个同样也最是残虐无情的男人。在她意识到他做的事情的时候,在她当时的有限的人生中,那是她第一次认识到恐惧为何物。

她畏惧他,却依然深爱他

至今,不曾真正后悔。

左邵灌下一碗酒,又立刻重新抓起酒坛倒酒,然后无力的瘫靠在椅背上。眼神空洞地隔着花窗望向厅外的红梅。大雪下的红梅树,挺拔傲立。

却孤独。

她是如此的确定她所深爱的那个男人并不爱她,哪怕是一丝一毫。

即使是在她抛弃父母的谆谆教导,以女人的身份将自己最纯真的少女身交给他的那一刻,她也知道,这个和她最亲密再没有之一的男人,不爱她。

在他不顾道义廉耻决定让自己亲生儿子的妻子入住宫中时,她就知道,自己从来都不是他会喜欢的女人,以前是,以后也仍然不会改变。

如果说,自己真的只是因为到死都得维持男人的身份才决定放纵,然后,在心底留存十三岁以前的快乐,这种说法,会不会太矫情?

就像个真正的女人一样。

可她做不了男人,却到底也不能做个真正的女人。

……

秦挽,还真是个让人打心底羡慕的女人……

左邵闭了闭眼,霍然站起身饮尽了碗中的酒,最后又干脆伸手提了绳子将酒坛抓起来。骨节分明的昳丽手指有些颤抖。

祁封钰和秦挽一行人到左城附近的那个小村子的时候,雪早已经下大了。

幸好祁封钰提前派人赶来,在村里的一个稍大的田庄里找到了借宿的地方。

这个田庄的主人据说就是左城人士,平日里大部分时间都住在左城的本家宅院,只在农忙季节、税收规定日、特殊天气或者突发状况的时候来小住几日。主人打发了几个管家、仆妇负责看管田庄。偶尔有小商队以及旅人路过临近几个小村落,往往也会由这个田庄接待。

所以,当祁封钰和秦挽到达田庄的时候,他们的先行护卫已经在等候了。

田庄的几个管家仆妇迎着风雪候在门房外,见他们从马车上下来,马上恭敬地笑着走上前来,还颇周到的把手里拿着的伞举过来。

秦挽刚抬手,却被祁封钰抢先一步把伞接在手中,他对那管家仆妇点了点头,自己一手举伞,一手则护起了秦挽的肩膀。他低头看向秦挽受冷而有些红晕的脸颊,轻笑道:“你只管护住那小手炉便好,举伞的事情本就应当由男人来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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