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明修栈道(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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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广州回来已近凌晨,远远的看到别墅里亮着灯光,心里顿时一紧。

        我出门时已将所有灯光关闭了,此时亮着灯,唯一的解释就是梁松回家来了。

        果然,车库里停着他的宝马,门口的草坪上似乎还安装了一盏新路灯。

        我忒忒进门,看到梁松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到我进来,微微颔首问:“小王,回来了?”

        我心里顿时有了底。梁松不知道我早就回来了,还帮着苟麻子打了一架,并将苟麻子送去千里之外的成都了。

        我趋身向前,问候着他道“老板,还没休息呀。”

        梁松微微地笑,毫不掩饰着说:“睡不着啊!人年纪大了,睡眠少多了。”

        梁松的年龄从表面上看确实显得有点老。他双鬓已生华发,好在人未秃顶,倒还显得有点精神。但岁月已将他的额头刻下了千百条沟壑,眼角的鱼尾纹像蛛网一样的密布。

        他平常很注意外形,出门必定将自己修饰得一尘不染,精神焕发。现在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就好像放下了盔甲一样的战士,遍体呈现颓唐与衰败的神色出来。

        他的皮肤显得有些松弛,裸露在外的一双脚,现出一片惨淡的白色,犹如死去的猪一样,了无生气。

        他与他的妻子翁美玲相比,简直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尽管翁美玲一样的有鱼尾纹,但她的气质与女人的丰腴掩盖了老去的悲哀。因此两人站在一起,一个人会显得青春勃发,另一个人就是垂垂暮亦。他们本身是一个时代的人,居然会有如此区别,更遑论夏琳。

        “见到人了?”他问我。

        我赶紧回答说:“见到了。一切都挺好的。”

        我没说翁美玲要下面条给我吃,也没说翁美玲看到信后的不动声色。

        梁松一听,顿时来了兴致,盯着我看了一会说:“小王啊,看来你还是挺受人喜欢的嘛。”

        我不明白他这句话里的含义,立即闭嘴不敢出声,只是憨厚地微笑。

        “我们家老爷子极力将你推荐给我,我当时还想不通的嘛。要说你小王,要文凭没文凭,要工作经验没工作经验,年龄还那么少,怎么就可以一步踏进银行来开车,而且还是给我堂堂的行长开车呢?”

        梁松哈哈大笑起来,眼睛始终没离开过我。

        我被他盯得有些惶恐。任何人只要被另一个人盯着看,都会感觉如芒在背一样。特别是被同性的盯着看,简直就是生吞活剥一般的恐怖。

        “老爷子喜欢你,是因为你年轻,我可以理解。老翁也喜欢你,这倒让我有些意外了。你不知道,老翁这人,从来不见生人的啊!”梁松啧啧称奇地说,指着身边的沙发示意我坐。

        我老老实实的在他旁边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目光平视前方。

        梁松看我拘谨的样子,笑笑说:“在家里没必要紧张,放松些吧。”

        我淡淡一笑,依旧保持姿势不变。

        “老爷子没说什么吧?”他问我。

        “没有。只是让老板你多注意身体。”

        “以后不要叫我老板,让别人听见不好。”

        我点点头。心里却开始茫然起来,我叫他什么好呢?叫梁行长?显得生分,叫哥,显得轻佻。何况梁松的年龄大我许多,应该属于可以生养我的年纪。

        他显然也看出了我的茫然,摆摆手说:“有人在的时候,你就叫我行长。没人在的时候,你可以叫我叔叔嘛。”

        我有些惶恐,梁三爷叫我“老弟”,我怎么能叫他“叔叔”呢?我与梁三爷是忘年交,这是梁氏宗祠里的人都知道的事实。我如果现在改口叫他“叔”,岂不是让他大过梁三爷辈分了?

        梁松看我为难的样子,嗮笑道:“有些事,你不用拘泥太多。”

        我轻声答应了一声“是”。心里却依旧在排斥着他的提议,同时暗暗给自己立了个规矩,绝对不可以叫他“叔”。

        他问了我一些家庭情况,又问了问孟小冬的事。得知我们是老乡,叹道:“缘分不浅的啊!”

        我嘿嘿地傻笑,心里想起孟小冬娇媚的样子,心神不禁一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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