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顺意(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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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我见到了父亲。

        他从顶楼吊下,央着我给他开门,彼时我在看窗台的花,看到父亲的那一刻,有种梦醒时分的不真实感。

        这一月就像是在梦里。

        我没有开门,父亲敲了一阵便走了,他留了一张纸条,“外婆说和你打电话没接,很担心你”。

        又发了一条朋友圈,配图是五一他和阿姨还有她的小孩一起去摘樱桃的照片。

        他之前和我发过微信要不要去,我没回。

        前两天把房子的钥匙掉厕所里了,没办法出门,只能点外卖。

        倒霉的时候的确什么都倒霉,掉钥匙那天被变态骚扰,借了个充电宝找不到地方还,可能是出门没看黄历。也不对,钥匙是在家里掉的,看来在家还得拜菩萨。

        人一有了欲望就多事,前两天和她们多交流了些,又生出几分不舍得。

        昨日和苏静闲聊,他说,我要真死了,他就来重庆买我现在的房子,看我的玉兰,把那墙的酒都喝干净,再去长江放一只商报折的纸船。

        我很小的时候其实读的是晚报,商报是小学读的了。他又是记一半我说的话。

        他问我要不要帮忙把骨灰撒长江里,我说留一半吧,我还没见过海。顿了顿,再留一半吧,做几个戒指首饰,留给我家里人。

        他说那干脆你多做些,以后他当成周边送人。

        混人一个。

        苏静的画十分丑,但他字不错。他常痛批我的字气力绵绵垂暮之态。我说我手腕有伤又未练字,你这刻薄我实在无趣。他说,子妍,我并无苛求你技法如何,我想你的心有生气些。

        子妍是祖里定的字,我家里人都叫的少。他倒是唤的勤。

        这几日常念起宦难里阿砚的那封信。

        悲一年,苦一年,太息一年。

        大抵是黄粱一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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