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2章 前世,霍斯侨(1)(2 / 2)
又或者这整座山便是一座碑。
不但苏菀的骨灰在这里,父亲霍云舟死后,霍云舟火化后的骨灰也洒入了这片大山。
他坐在一片山丘上,点了一支烟,听见远方的喧闹,看见一个年轻而漂亮的姑娘,身材纤细单薄,脸色苍白而憔悴。
她在众人的驱赶下离开,穿着一身破旧的,好几年前的衣裳,那衣服裤子不太合身,露出了一截儿细瘦的手腕和脚踝。
她一脸的冷冷清清,眼底好似噙着雾,化不开的雾,满脸的死气沉沉。
不知怎的,分明只惊鸿一瞥,可霍斯侨竟把当时的情景和画面放在了心上,直至许久之后依然能清晰回想起来。
但这世上熙来攘往,陌生人之间很难聚首,彼此皆是沧海一粟,可能一旦擦肩而过就是一辈子,就是一生,是至死方休。
霍斯侨本以为两人再也不会见面,但谁知就在三个月后,他临时有事去外地出差,路过一个简陋的小吃店,看见那个人穿着一件油腻的围裙,在沉默中忙忙碌碌。
当时天已经冷了,她手上长了两颗冻疮,但比起最初那副茫然死气的模样,眼神里好像透出几分小小的执拗,她眼神里有了光亮,仿佛在用她自己的方式努力生活。
就好像一簇小小的火苗,在狂风暴雨里拼了命的燃烧自己,想让自己变得无惧风雨,逼着她自己在逆境中坚强。
“霍先生,您这是?”司机见霍斯侨望着窗外失神,不禁狐疑地问了一声。
霍斯侨冷淡地收回了视线,“开车。”
他沙哑地道。
并未同情,并未怜悯,他不是佛,亦从不普度众生。
对他而言,那不过是一个过客,又或者不过是路边一棵执着坚韧的野草,人或许会感念于杂草那顽强不息的韧劲儿和生命劲儿,却少有人会真的因此而有什么怜惜,该去践踏时依然会践踏。
何况是他这般的人,早就已经冷透了所有血,黑透了一颗心,早就没了多少人性,成长在名利与血腥之中的人。
但或许是因为那几年因霍氏的生意重心重点放在国内,他频繁地四处出差,偏巧她的生活也并不安定,换了一份又一份工作。
至少单他所知道的,所遇见过的,所惊鸿一瞥过的,既有苍蝇小管端盘子洗碗的服务员,也曾在菜市场摆摊,曾在刷车场刷车,也在小型的汽修厂里当过维修学徒。
但每份工作都做不长久,要么是遇见黑心老板,要么是因为遇见了以前的同乡,又或者被人得知她曾经进过监狱坐过牢,他渐渐的开始在她身上多放了几分心力。
为什么无论遭遇多少挫折她眼底的光彩始终不曾熄灭,始终能那么执着顽强的活下去?
他不懂。
而梦境中他们的初相识,其实是发生在一个冬季下雪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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