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冤枉啊公子(1 / 2)
人有逆鳞,触之既伤,成谨言最大的逆鳞除了容锦便是那只腿,如今这人两样都触及了,所以……呵呵,柳三少,这回是真的要倒霉了。
“柳青平,洪阳镇柳员外嫡次子,行三,人称柳三少,仗着叔父是府衙知州,横行乡里,三年前路过清河县见一村姑长相貌美,求娶不得强行将人玷污,后村姑自尽身亡,柳家财大势大,三万两银子买了那一家封口,此事不了了之……”
惜字如金的大公子,十分少见地一次性说出这么多话,一字一句,字字直戳柳青平心窝。
他,他怎么知道!
那村女之事,叔父早已压下去,这么个明显“初来乍到”的人,如何会晓得?柳青平心跳加速,咚咚作响。
“你,到底是什么人?”
大公子睨他一眼:“我是谁,你还不配知道,三息时间马上从我眼前消失,否则的话……”
柳青平只觉好像被毒蛇盯住了一般,头皮发麻,待回过神后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早已站在客栈门外。
他刚刚……?
柳青平咬牙,不甘心!
“去查,那人到底什么来头?来洪阳镇所为何事!”那样的人物为何单单出现在这么个偏远小镇,究竟意欲何为?
不得不说柳三少这脑洞开的有些大了,人成大公子不过是路过而已,若非他主动招惹,他晓得你姓甚名谁啊!即便真的有个什么,那也绝对是自找的好嘛。
柳青平回去后第一时间告知了他叔父柳知州,叔侄俩合计着,莫不是上头来了什么人?悄摸摸地来查他们的老底儿?
非是这一家子草木皆兵,而是这么多年,没少干那些起子亏心事,后怕得紧。
柳知州撩着唏嘘的胡茬儿,眼珠子转了个个儿:“怕是不见得,若真是上边儿有人来查,断不会轻易暴露身份,没得打草惊蛇,指不定或是有旁的事,那人身份也吃不准。”
柳青平没了耐心:“管他吃准吃不准,要我说,宁可错杀不可放过,四叔儿,不如干脆直接了当解决了了事!”
柳知州颜色微变道:“不可,此事还需从长计议,这样吧,且先暗中监视着,一旦风吹草动,再动手不迟,倘若那人过两个便离开,便不必在管。”
可不就是如他所料,成谨言一行,只住了两日便早早离开洪阳镇,柳家叔侄暗暗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些庆幸,只是日后行事,怕要更小心谨慎了才好。
殊不知成谨言几人没有多久,柳知州便被撸了官职,柳家败落,洪阳镇也待不下去了。
听说是有人匿名告到了省城府台……
一小段不怎么样的插曲,使得成谨言一行提前上路,毕竟他们还有正经事要办,没得将时间当误在这无关紧要的地方。
眼下临近秦淮,离南岭已是不远,容锦晓得这世界是架空的,那些个地理名称,与她所知的,完全不搭边儿。
即便有的听着耳熟,分分钟出戏,也决计与现代没半毛钱关系。
“再走上三五日便入南岭之地,江南水乡,人杰地灵,锦儿可是头一回来?可要趁此机会,好生领略一番江南风景。”
容锦暗自吐槽,到底谁“乡巴佬”还不知道呢!她好歹也是混过现代的,不知道有种东西叫飞机嘛?不是吃的那种,想去哪去哪,不过眨眼功夫,跑遍全国。
哪像这里,交通工具除了车马就是驾步量,从北到南整整走了一个多月有余,也好意思……
只差骨头没颠散架咯。
“公子说的极是,奴婢就只在书上见过描绘江南的场景,还未亲眼见过嘞,托公子的福,让奴婢也涨涨见识!”
成谨言总觉着容锦话里有话,可又挑不出啥毛病,不动声色挑了挑眉。
烟花三月下扬州,可眼下不是三月,此扬州亦非彼扬州!
望着晃金的城门口高墙上的大牌子,成安勒马叫停,吁了声:“公子,扬州城到了!”
“进城。”
交了入城费,成安打马进城,按张秋生给的地址,薛玉林的住处是在城西永巷,大公子吩咐先安排好住处再做打算。
一行人入住城西一家客栈。
“成安,你让人明日去走走看看,附近可有合适的房屋变卖。”
既是来治腿的,便得做长久打算,总住客栈终归是不便,况且成谨言最不缺的就是银子,随意置套房产,亦无不可。
容锦吐槽: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力……古今中外,贫富差距都是这么明显,她省吃俭用至今,存的私房钱还不够个巴掌大的地儿,人家出手便是一套房产。
人比人果然是能气死人的。
“我的便是你的。”洞穿某人心里的大公子出言安慰,他不说还好,一说更让人揪心了。
嗯,哼!
容锦嘀咕,富二代了不起哇,等将来“老纸”能耐了,就做个富一代,二代都不惜得做!
过个几日待安排妥当后,成谨言第一次主动登门一个大夫家的门坎儿。
“薛先生可在?”
门房是个十来岁的男童,见容锦叫门提及薛玉林便道:“不巧,我家先生今日一早出门看诊去了,不知何时才能回来,几位可是要进来等么?”
容锦回头看了一眼,寻求大公子的意见,成谨言道:“不必了,将我的帖子留下,告知你家先生,明日午时我再来。”
门童是个懂礼数的,微微躬身相送:“公子放心,一定代为转达。”
翌日,成谨言与容锦再次登门,薛玉林果然在家等候,见面便笑脸迎人,招呼道:“成兄,容姑娘,在下等二位多时了,昨日恰巧不在,烦劳二位多跑一趟,抱歉得紧,快坐,喝茶,寒舍简陋,勿要见笑才是。”
一阵寒暄过后,方才转到正题之上,薛玉林嘬了口茶,看向成谨言道:“成兄,你这伤我早已听张兄提及过,不过实话实说,在下并无十足把握。”
成谨言呼吸一紧,旋即调换过来,抿唇道:“无妨,尽力一试便可。”
薛玉林郑重点头:“既如此,在下定竭尽全力。”
成谨言拱手:“有劳。”
薛玉林还礼:“哪里。”
“不知成兄在此可安排好住处?需要在下的地方,尽管开口。”
成谨言随意客套两句,说都已经打典妥当,又问薛玉林何时可以开始治疗,薛玉林答道明日即可,嘱咐成谨言回去好生准备。
当晚容锦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按理说来治病的成谨言,又不是她,她紧张个什么劲儿,可偏偏就是这么不争气,不由自主地紧张,胡思乱想,大半夜又被大公子按在床上那啥啥一回,折腾累了方才睡去。
见她睡了,成谨言才动了动,张开眼皮,其实他亦是睡不着的……
翌日天未亮。
成安便站在门外禀报:“公子,薛先生来了。”
容锦:……
丫什么时辰了?抬头看看天,这特么还没大亮呢吧?大清早不睡个回笼觉,薛玉林你这么扰人清梦,确定不是故意的?不是为报当日在张府那“一箭之仇”?
甭管人抱着什么心思,好歹也是为了大公子,成谨言穿戴好后由成安推着去了前厅见客。
星眉朗目的薛玉林,身形修长挺拔屹立在前厅之中,听见声响投眼看过去,抱拳施了一礼。
“一大早便来打扰成兄,委实不好意思,只是玉林稍后还要出门看诊,望成兄担待一二。”
成谨言默然点头:“不碍事,劳烦越先生,开始吧。”
……
待薛玉林仔仔细细检查一番过后,神色稍暗:“成兄,实不相瞒,你这条腿,在下治是能治好的,只是时间太久了,需得重新敲断,再另行接骨,且即便是好了,日后行动是没问题,却也不能太吃劲。”
成谨言眉目稍带喜色:“先生尽管动手医治,只要还能行动自如,其他都不妨事。”
薛玉林定神,片刻后道:“好。”
如薛玉林所说,想要治好成谨言的腿,必要破而后立,再次打断长错位的骨节。
成谨言硬生生咬牙挺着,疼的满身大汗,愣是一声没哼,唯有唇边溢出细碎的呻吟,和额头上的青筋,才能看得出他是有多疼。
容锦不忍再看,悄悄扭过头,不断擦拭他头上的冷汗。整整一个时辰,薛玉林才将成谨言的腿骨敲断又接上。
两人均不好过,一个疼的近乎失去知觉,一个累得手指都在发抖。
好在初步尚算成功。
“容锦姑娘,成公子的腿骨已重新接好,切记头七天,万万不可随意动弹,无论如何都不能,七日过后会重新生长血肉,需得万分小心注意,不可沾水,不可触碰,此时腿骨可能会奇痒无比,万不可用手去抓,可记好了?”
容锦点头:“记下了,多谢先生。”
薛玉林摆手,因着尚有急事,匆匆离去,只说明日再来。
容锦半蹲在成谨言床前,小心翼翼地看着那条被裹成“粽子”的腿。
“还疼吗?”
成谨言抿唇轻笑,脸色苍白如纸:“不疼。”
容锦显些哭出来,信他个鬼!都这副模样了还能不疼?知道他是在宽自己的心,容锦心里明镜似的,可就是忍不住矫情一把。
“公子可有何想吃的?奴婢去做。”糕点什么她是不会,汤汤水水的还成,再不济炒两个拿手菜。
成谨言摇头:“锦儿说段故事与我听吧。”容锦想起上次在聚贤雅居讲的鬼吹灯还没讲完,索性将后半部分,删删剪剪讲了个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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