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扎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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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坐在宁王对面的中年男人不赞同:“急躁可不是好习惯,  即使皇帝立了太子,也不代表万无一失,古往今来英年早逝的人难道还少吗?”

“如今王府里半数是皇帝的人,  入府的密道被堵死。他对我步步紧逼,  却得了一个宽厚的好名声。”宁王冷笑:“再这样下去,本王在王府里睡觉,都要睁一只眼才能安心。”

“内宅之事,何不借王妃的手处理干净?”

“王妃?”宁王看着窗外,神情冷漠到极点:“一个心不向着我的女人,如何能够指望?”

中年谋士微微皱眉,  王妃出自卢氏,  怎会违背家族的意愿?

“王爷。”谋士想了想:“皇帝猜忌于您,  我们应该让人转移皇帝的视线。您忘了,逆王还有个孩子活着。”

“你是说恭平侯?”宁王皱眉:“他被吓破胆,这两年连门都不敢出,皇帝如何能注意到他?”

“属下听闻恭平侯早些年欺辱过太子殿下?”谋士似笑非笑:“人在极度恐惧中,  做出一些傻事来,也不奇怪。”

夜间的彩音坊灯火辉煌,欢声笑语不断。

作为今日的寿星,拂衣被大家围在中间,被迫听朋友们在戏台上为她演奏。

好不容易等他们齐奏完,拂衣赶紧招手:“赶紧下来吧你们,客人都要被你们吓得跑光了。”

坊主亲自为拂衣倒了一杯酒:“诸位郎君女公子愿意在小人这里演奏,是奴家的荣幸,  今日是云姑娘诞辰,  奴家祝您岁岁平安,  好景常在,  福寿双全。”

“多谢坊主。”拂衣就着坊主的手,叼着杯子饮下杯中的美酒,从怀里取出一支钗插在坊主的鬓间:“今日路过看见此钗,觉得很配坊主,不知坊主可喜欢?”

“多谢云姑娘。”坊主抚着鬓边的钗,面上露出灿烂的笑,给拂衣行了一个万福礼:“今天是个好日子,奴家为云姑娘弹奏一曲。”

“好!”众人抚掌欢呼。

“坊主偏心,为何我生辰时,你没有奏曲?”

“到底是拂衣在坊主心中有份量。”

坊主听着这些调侃的话,朝拂衣盈盈一笑,取下自己的琵琶,轻轻拨弦。

欢快的曲调,璀璨的烛火,在夜里格外动人。

拂衣站起身,朝起哄的众人道:“大家有什么冲我来,反正我脸皮厚,不怕你们笑话。”

坊主被拂衣的话逗得笑出声,连弦都拨错了两下。

笑闹间,拂衣见到一个人用袖子挡着脸,鬼鬼祟祟地挤进人群,似乎很怕她发现他。

她翻身越过桌椅,拽住他的袖子往下一拉。

“岁徇?”她皱眉放下他的袖子:“是你啊。”

二王与三王造反,失败以后两人伏诛,就连妻小都没逃过一死。唯独岁徇当时在外地游玩,不在京城。后来陛下登基,不仅保下了他的小命,还恩赐给他一个低等的侯爵。

“你想干什么,我又没有招惹你。”岁徇无措的往后退,看起来十分胆怯。

拂衣记忆中的岁徇十分张扬,看人时总爱高高扬着下巴。现在这个胆怯畏缩的岁徇,与她记忆中的他判若两人。

见拂衣盯着自己不说话,岁徇苍白着脸,拱手行礼道:“若是有冒犯的地方,在下向郡君赔不是。”

“你走吧。”拂衣无心刁难他,转身就准备走。

“等等。”岁徇叫住她,小心翼翼道:“早些年在下不懂事,冒犯了郡君,请郡君不要放在心上。”

拂衣回头,看着这位曾经高高在上的王府世子爷:“侯爷多虑了,那都是年少时不懂事的打闹,我早就忘了。”

岁徇似乎松了一口气,低着头匆匆挤出人群。有喝醉的人不小心撞到他,他也不理会,反而缩着脖子走得更快了。

“别看了。”岁安盈伸手勾住拂衣的脖颈:“他爹犯下谋逆大罪,他能保住性命已是陛下开恩,哪里还敢像当年那样跟你唱反调?”

“你这几年不在京城,可能还有些不习惯这些变化,过段时间就好了。”岁安盈把酒杯递给拂衣:“来,喝酒。”

成王败寇,自古以来都是如此。

宴饮结束,夜色已深,拂衣坐在马车里,喝着夏雨给她倒的醒酒茶,忍着醉意道:“宁王府有没有异动?”

“小姐你猜得果然没错,今日宁王别院的菜农给王府送菜,整整两个时辰才从王府离开。”夏雨问:“他戴着斗笠,还披着蓑衣,看不清容貌与身材。”

“可惜此人警惕心极高,奴婢不敢跟得太紧。”夏雨好奇:“小姐您怎么看一眼就知道他不是菜农的?”

“大清早戴斗笠,一看就不像是干活的人。”拂衣把茶杯搁到一旁:“在这些文人心中,农人就是斗笠草鞋加蓑衣,完全不看时辰季节的。”

蓑衣披在身上干活不爽利,除了下雨天,农人是不爱披的。斗笠也是一样,戴着这种东西干活脑袋又闷又热,大多时候是能不戴就不戴。

哪个正经农人,会在大晴天早上把这两种东西弄身上?

别问她怎么了解得这么清楚,她不想说。

外面响起另外一辆马车经过的声音,拂衣掀起车窗帘子,对面的人刚好也掀起帘子。

“殿下?”拂衣让马车停下,掀起裙摆下车行礼。

“云姑娘不必多礼。”岁庭衡走下马车,闻到拂衣身上有淡淡的酒味:“云姑娘饮酒了?”

“今日是臣女的生辰,就跟朋友在一起喝了两杯。”拂衣看着太子车驾后跟着的金吾卫:“这么晚了,殿下怎么还在宫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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