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正式结为道侣(1 / 2)
有些问题问了就显得很蠢, 但是不问会显得更蠢。
按照正常的逻辑那只拥有九条尾巴、尾巴上还有九只眼睛的大家伙是南扶光求神告佛请来的,但事实上谁都知道它被召唤出来之后想干什么、干了什么,其实不太归南扶光管——
包括它那长在屁股上的九只眼睛为什么形同虚设一般转头就给了自己人一口, 这完全是个谜。
它可能单纯不喜欢龙族的味道。
“发生了什么?这是怎么回事?”南扶光问。
“不知。那日, 我执剑试图阻止那大日矿山原生的怪物,然而尚未接近,那九尾毛茸茸的畜生回头便毫不犹豫咬了我一口……当时你也在,只是你没看见。”
“不可能。我若在就会看见。”
“你在忙着找那个杀猪匠。”
“……”
好的。
找也是找了一会会。
就一会会。
南扶光并不知道此时一门之隔已经有云天宗宗主为云上仙尊突飞猛进的情商在心中疯狂鼓掌,她只是突然发现今日份的师尊的性格变得有些棘手。
她还是比较习惯八竿子打不出一句话,张口就是“尔等蝼蚁”的云上仙尊。
“这说不通, ”南扶光清了清嗓子, 扯开话题, “好好的它怎么会回头咬你一头?”
“这与它是什么生物有关,两个问题伴生出现,而目前尚且未知。”宴几安垂下眼,“若知道它是什么生物, 谢鸣不至于无能到对此束手无策,任由其日夜鲜血淋漓。”
以谢鸣长老为领袖,药阁那些药修就是混日子的。
疑难杂症指望他们不如移步后勤早日订副花样好看、符合龙族审美的棺材。
南扶光欲言又止。
宴几安没有给她顺杆子往上爬攻击同宗门其他弟子的机会,他手指为剑,划过内衫,锦裂声应声而起,沾染血污衣袖出现整齐的切口,魂安草独特的草药味混杂着血腥扑鼻而来。
绿色的草药是制造上品止血散的主要成分, 只是药的成品不太好看, 绿色和黑色夹杂着血液此时此刻像是一团泥状, 纵使南扶光刚从大日矿山那人吃人的地方归来, 这般血腥也还是让她惯性喉头一紧。
她蹙起眉。
宴几安看过来,目光轻飘飘扫过她紧皱的眉心,反而微微一笑:“许久未受伤了,这般疼痛倒也新鲜。”
南扶光当然知道他在胡说八道。
但这时候说“哦”大概就有欺师灭祖的嫌疑,她明知道这大概是宴几安在搞什么迂回路线,却还是有该死的好奇心和一点点的担忧。
她抠着手指问:“那怎么办?”
宴几安稍微拉扯了下外袍羽衣:“今日尚未换药。”
他说完,直直望着南扶光。
南扶光:“……”
南扶光:“哦。”
……
赤雪峰,陶亭。
南扶光认真想了下,自从鹿桑出现,她似乎很久没有保持愉快的心情进出陶亭——
尽管在过去她一直背地里嘲笑这是恶龙的巢穴。
那棵她亲手栽种的桃花树一如既往开的极致灿烂,就好像迫不及待地告诉每一个看见它的人,被移植后它活得有多好。
南扶光揣着袖子在树下站着仰头看了一会儿,直到宴几安问她在看什么。
“在看白眼狼。”南扶光仰到脖子发酸,不假思索地回答。
有时候宴几安也搞不懂她的脑回路是什么样的,就像她前半生在云天宗上蹿下跳并并没有展示太多的同门友爱,但在大日矿山却可以为了一群刚认识的矿工抛头颅、洒热血。
现在她骂一棵树是白眼狼,而这棵树树龄不高,尚未生出灵智。
“上上次我来过陶亭,它也是这般好模样,就好像花永不会有谢的时候。”南扶光慢悠悠地自顾自继续道,“那日,我看见师父与还不是正式内门弟子的鹿桑小师妹在树下练剑。那时候她有了和我那把瑶光剑一样从师父这亲自得来的剑,练的也是我小时候练过的剑法,只是比我学得快,比我学的好……桃花的花瓣像是奖励她似的,轻飘飘地落在她的剑尖。”
她收回了目光,因为长时间盯着一片粉红看此时眼前陷入短暂的恍惚,视线下落至自己的鞋尖,她想起那一日,她在为不能突破筑基末期发狂,鼓起勇气寻宴几安,却发现被人捷足先登,亲眼见证鹿桑在宴几安眼皮子下,轻而易举突破炼气阶段——
就因为是神凤,所以鹿桑突然就得到了南扶光曾经拥有或者努力试图拥有的一切……好像世界觉醒了某种意志,从今往后,滚滚向前的洪流只以她为中心抒写,她不用动,所有一切被人奢望的都会自动捧到她的面前。
南扶光是嫉妒得发狂。
没什么好不承认的。
我果然是个普通人。揣着手,云天宗大师姐在心中感慨,像这种角落生物阴暗爬行的心理行为大概绝对不会出现在神凤身上……
她的一生光明磊落,甚至在大日矿山,会真情实感地为她这个大师姐着急。
“你很在意?”
不远处,清冷的声音传来。
南扶光被打断了思绪,转过头去,不料望进一双如秋水般不染尘的黑眸,那应该与神凤并肩而立成为世界意志宠儿的人,此时正平静地望着她。
不知为何,藏在袖中的手指不自在地卷曲了下,那种肆意操控高高在上之人情绪的罪恶感,夹杂着扭曲的快意,短暂地烫了她一下。
她冲宴几安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若你不喜欢这样,你可以提出来。”宴几安把话说得更明白了一些,“我没有这种经验,也不知道与其他女子保持什么样的相处才叫适当距离……所以,若你不喜欢,就提出来。”
二次强调确保了他话语中的真实性。
南扶光问:“你可以不要亲自教鹿桑或者除了我之外的任何人练剑吗?”
这对鹿桑一点都不公平。
没有剑修会拜一个不教自己练剑的师父,这是一笔血亏生意。
宴几安当然也知道这要求无论怎么想都不太合理,他沉默了一瞬,抬眼道:“可以。”
南扶光唇边的笑容却保持不变,她学着用同样轻描淡写的语气说:“不。你不可以。我开玩笑的。”
……
宴几安的寝殿一如既往,没有多出其他东西,当然也没有少一些东西。
南扶光一脚迈入后迅速地观察了一遍,并不知道自己的模样很像是一只巡察自己领地的猫,警惕又充满了攻击性。
这一切落入宴几安眼里,他有些奇怪,但是没有出声提醒,只是顺手褪去外袍便在榻边落座。
榻上茶案上还放着没用完的止血散,是之前谢鸣拿来的,小老儿放下药的时候脸上就写满了不确定,宴几安本来就没对它能起作用报有什么希望——
结果果然不太有用。
给自己换了两次药后,宴几安不意外地发现伤口并没有愈合的趋势,反倒是安魂草混杂着血腥气息一只萦绕在他鼻尖颇为扰人,伤口泥泞的模样也不太好看……原本他就没准备再碰它,故而这一瓶药便随手搁置在最后一次换药的地方。
但。
眼下看着南扶光靠过来,好奇地捡起瓶身打量,宴几安想的是用也不是不能再用一次……
反正又不是什么毒药。
手中拽着瓷白的瓶身,花了一点时间意识到这已经是药阁能够拿出最高成分的配方,南扶光直直看过来,宴几安刻意让她多看了一会儿,才缓缓叹气,放轻了声音:“没你想象中那么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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