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温柔(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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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o犹疑:“汇商那边听说您今晚会到,他们行长就想问问您方不方便,方便的话您可以提前过去然后大家见一下,之前一休和汇商好像签过信用卡合作案。”

自己想见人家,还要让人家提前过去。Leo和汇商沟通的时候在心里腹诽了无数次。这时见蒋时延没回答,想到传言中蒋时延不怎么好的脾气,Leo赶紧道:“当然不方便也没事,您可以先到酒店休息一下……”

漾漾大概在忙活动,不是烦他。但如果漾漾烦他,他装装可怜,她一定会心软。

无论如何自己都得先见到她,快见到她。

“方便。”蒋时延收回思绪,弓身上车。

Leo跟在后面,不由得给蒋时延狂加印象分。

传言不可信,分明是敬业又好脾气!

这边,蒋时延和Leo一行从机场赶往圣爵菲斯。

圣爵菲斯A厅,活动结束,工作人员赶紧布置下一轮活动要用的场设。汤普逊集团Leo的人得了蒋时延的准话,过来邀请汇商这边的人待会儿小叙。B市分行行长留了脸熟和表现好的几个同学,自然包括唐漾。

汤普逊集团是跨国公司,蜚声中外。即便只是B市分公司负责人,能力也不容小觑。

B市分行行长此举目的是帮忙引荐大佬、拉动人脉,其他同学纷纷应好,感谢声连天。

唐漾去到分行行长身边,合掌,压低声音:“真的不好意思樊行长,我要提前一步撤。”

“就几分钟,你好歹见一面,”分行行长小声对唐漾道,“见一面留个印象,以后做什么都要方便一些。”

可她晚上九点的机票啊!现在都八点零五了!

“谢谢樊行长,心意我领了,但真的没办法,”唐漾急忙道,“我那边赶着时间,马上得走了。”

Leo的人在旁边听到:“我们总裁马上就到了,几分钟。”

“实在感谢,也真的没办法,”唐漾一边向Leo的人合掌,一边朝出口退,退到门口,她再次颔首抱歉,“我就先走一步,真的是家里有急事儿要回A市,下回有机会——”

“在都在了,何必下回。”

舞台后面的小门被人打开,传出一道熟悉的声音。

唐漾的脚步猛地一顿。

她不可置信地抬眸,便看到一行人从小门进来,蒋时延被簇拥在中间……真的是蒋时延,朝她走过来。

一瞬间,唐漾忘记了自己要进门还是要出门,忘记了手怎么样,脚怎么放。

她睁着眼睛望着正中央那个光彩夺目的男人,脑子“嗡嗡”发着蒙。

他,他怎么……

蒋时延停在分行行长面前。

Leo给蒋时延和分行行长介绍对方,蒋时延客气地点头。

待Leo介绍完,分行行长准备介绍汇商的人时,蒋时延走到唐漾面前,极为绅士地朝她浅鞠一躬。

“现在顾家的人不多,”蒋时延保持着鞠躬的姿势,礼貌地将手伸到她面前,低缓道,“不知道蒋某是否能认识一下这位年轻的、急着回家的女士?”

蒋时延背对别人,不符合社交常理地在女士前面连加两个形容词,语气却恪守而礼貌。

安静间,所有人看向唐漾。

“可,可以。”唐漾的耳根热了热,面上强撑住淡定朝蒋时延伸手。

“荣幸之至。”

蒋时延唇边噙有正人君子的笑,他睨着漾漾假装淡然的小模样,状若礼貌地握住她的手,然后,仗着自己身形挡住了其他人视线,格外不安分地……捏了一把。

“!”

唐漾蓦地瞪大眼睛,结果抬头,正好撞见某人眉眼含春一脸“小伙伴要不要玩潜规则,我陪你啊”的轻佻样儿,她立马……认怂地收回视线。

圣爵菲斯A厅装潢繁复奢华,琉璃灯光芒流转。

众目睽睽下,蒋时延在笑,唐漾红透了小脸,蒋时延本来一只手握着唐漾,出于教养,他很自然地把另一只手也覆上去,变为双手尊重地握住她的手,然后,笑着,隐秘地、缓缓地、上下摸了起来……

唐漾隐隐有把自己煮熟的趋势,她低着头,但也没挣扎。

之前和唐漾在厕所讨论过“金毛”的女人隔两人近一些,自然瞟到了蒋时延职场性骚扰的意思。她嘴上不敢出声,心里不免同情唐漾。

不过她转念一想,长得丑才叫性骚扰,就蒋总这张脸,这么一摸手……呜呜,唐漾怎么可以这么幸福!!

其他人只当两人握手握得稍久些,蒋时延瞥着漾漾的红耳尖,摸得更加肆无忌惮。

直到几分钟后。

蒋时延的助理上前来,轻咳一声打圆场:“这位是A市分行唐漾唐副处。”

蒋时延终于忍笑松开唐漾:“唐副处。”

唐漾声若蚊蝇“嗯”一声:“蒋总。”

蒋时延走到下一位面前,助理告诉他道:“这位是C市分行纪捷纪副行。”

蒋时延:“纪副行。”

“这位是……”

“……”

助理挨个介绍,蒋时延挨个颔首。

其他人见蒋时延没有握手的意思,也都点头示意。

唐漾抽空出去退了机票,然后返回宴会厅。

B市分行樊行长表扬她:“这才对了嘛,年轻人还是要以事业为重。”他又唠唠叨叨了一堆鸡汤。

唐漾心虚地一一应下。

九点,一休和汤普逊的宴会开始。

蒋时延和Leo在台上签署协议,签完后,蒋时延到舞台旁边和樊行长交谈。

台下,音乐轻起,人影幢幢。

唐漾站在角落和汤普逊集团一位女高管谈笑甚欢。

唐漾着白色刺绣衬衫,黑色一步裙包裹着玲珑有致的身段,她露出来的小腿和小臂纤细笔直,高脚杯乖顺地立在她的指间。唐漾盈盈笑,举杯碰,杯中猩红的酒液随着眼波乱撞。

蒋时延频频看她,樊行长注意到了这个细节。

男未婚,女未嫁,加上樊行长赏识唐漾,待正事说罢,樊行长道:“方才太匆忙,不知蒋总是否介意鄙人引荐,再认识一下唐副处?”

蒋时延笑着起身:“劳烦。”

“言重了,”樊行长亦起来,一边把蒋时延朝唐漾那儿带,一边忍不住夸,“唐副处似乎和蒋总是一年的,今年二十九岁,交大经管博士,汇商特招管培生。”

樊行长道:“很多名校毕业生进单位容易眼高手低,唐副没有,她做事踏实认真,专业素养也特别高。现在整个汇商都在用的BKB模型就是根据她做的雏形改进来的,真的。”

像是怕蒋时延不信,樊行长举例说:“就我以前给别人安排事,别人就只会做事,有时候还不一定做得完。给唐漾安排什么,她会思考你为什么要安排,会把关联的一些东西提前备好,滴水不漏……”

樊行长夸唐漾像在夸自家待嫁的闺女。

蒋时延认真听着,耐心应着,随他穿越会场。

蒋时延看唐漾的时候,唐漾也借着酒杯的反光时不时偷看蒋时延,看他和樊行长交流,朝周围人颔首,携一身朗月清风。

男服务员差点撞到他,他还扶了服务员一下,风度翩翩道:“小心。”

唐漾看着蒋时延朝自己走来,蓦地想到什么。

“不好意思,有事先走一步。”她向汤普逊女高管举杯表示抱歉。

女高管点头。

蒋时延以为唐漾会走向自己,唇边勾起了笑意。

结果,唐漾看也没看蒋时延一眼,她把酒杯放到路过的服务员托盘上,径直朝外走,快到门口时,她甚至按住裙摆,小步跑起来。

蒋时延嘴角的笑意慢慢凝固。

樊行长尴尬:“唐副之前就在说家里有事……”

“没关系,下次。”恰逢有人过来敬酒,蒋时延转头和那人交流。

樊行长见蒋时延一脸泰然,心里悄然松了口气。

蒋时延嘴里吐着流利的英文,思绪却飘得很远。

她是去厕所了吗,不舒服吗?

怎么十分钟了还没回来,该不会是生气了?

为什么生气?因为自己刚刚在很多人面前没忍住摸了她的手?还是因为下午没给她发自拍,可自己在路上看到她回了自己啊。所以她为什么走了,自己要不要给她打电话,会不会让她觉得烦……

晚上九点半,宴会渐酣。

厅中起舞的起舞,玩牌的玩牌。

蒋时延懒散地靠在角落的沙发上,阴影将身形完全湮没,他有一下没一下转着手上的手机,合眼盖住情绪。

忽然,听到很小一声“蒋时延”。

猫猫在叫。

蒋时延蓦地睁眼,寻找声源。

虚掩的厅门开了一条缝,唐漾从外面探个脑袋进来,一只手扶厅门,一只手朝他招:“你悄悄出来。”

不知道漾漾要做什么,但她明显没生气,也没有不理自己。

蒋时延悬了一晚上的心放进肚子里,漾漾叫他“悄悄出来”,他便真的左右看看,趁没人注意,闪身到了门外。

“当”“当”,厅门晃两下,合拢。

外面,唐漾把蒋时延拉到了一旁的楼梯间。

唐漾坐在第二阶,腿放在第一阶,蒋时延和她并排坐在第二阶,长腿搁在地上。

一墙之隔,宴会的喧嚣好似远去。

白噪声衬托出的安静里,唐漾扭身从旁边拿上来一个黑色塑料袋,搁在腿上。

她扒开最外层的袋子,露出里面的黑色塑料袋,再扒一层,露出个食品袋,再扒一层,露出一个和牛奶盒差不多高的一次性圆食盒。

下面大概有填充物,食盒立在唐漾膝盖上。

唐漾从袋子里摸出一个塑料勺,然后掀开盖子,小心翼翼把东西端到蒋时延面前:“桂圆莲子羹,就我之前给你说超好喝的那家。”

桂圆、莲子、红枣浮在半透明的藕粉羹上,醇香伴着袅袅热气四处飘散。

蒋时延接过羹,没接勺子:“你刚刚去买这个了?”

“对啊,”唐漾露出个不自然的表情,想到什么,她庆幸,“你不知道,这个摊的老板特别会做‘饥饿营销’,早上两百碗,晚上两百碗,卖完就走人。我刚刚赶过去的时候,前面排了好多学生,到我刚好最后一碗,这运气简直好到爆。”

蒋时延睨见唐漾微微汗湿的后背,不知道她车开得多快,也不知道她挤了多久的队。

“你怎么愣了,快吃啊,我专门到旁边的便利店找了黑色塑料袋,吸热又保温,”唐漾把勺子插进羹里,“你快尝尝,好不好喝。”

热雾弥散在两人中间,唐漾的五官变得模糊。

蒋时延说不清心里那股暖暖的滋味是什么,他闭眼,再睁开,正好撞进唐漾满怀期待、盈着清澈水波的眼里,如质地纯粹的湖泊,抑或宝石。

蒋时延舀一勺,喝下,认真地看她的眼睛:“好喝。”

“我就说超好喝,”见蒋时延舀了一勺喂自己,唐漾推让,“我喝了好多,你喝,你喝……”推托不过,唐漾把着他的手腕喝下。

蒋时延又舀了一勺,喝下:“好喝。”

蒋时延又喂唐漾一勺,唐漾眉眼弯弯:“好喝。”

羹有热量,她在笑。

两人明明坐在昏暗逼仄的楼梯间内,甚至身下的地板都是冰凉的。蒋时延却仿若泡着温泉,周遭是融融暖意。

再喝一口,蒋时延把羹递给唐漾。

唐漾不知道他要做什么,还是伸手接住。

蒋时延起身把摄像头掰向天花板,唐漾埋头偷偷喝一口。

蒋时延坐下,唐漾没底气地擦嘴:“我……”

蒋时延伸手捧着她的脸,满眸温柔却也无法忍耐地吻了上去。

唐漾膝盖上的羹被一只手拿到了第四阶,那只手将唐漾推向墙壁,也是那只手托住她的后脑勺,托住唇齿交织、缠绵到极致的声音……

忽然,外面。

“后半场马上开始了,蒋总要发言,但没看到蒋总人啊,你看到了吗?”

“我不知道,之前还看他坐在沙发里,难道去洗手间了?”

“有可能。”

“……”

蒋时延的助理和另外几人交流的声音越来越近。

楼梯间,两人的身体相贴,唇相贴,屏住了呼吸。

蒋时延的助理走近:“这里有个楼梯间?”

漾姐提前撤了,蒋总可能在里面给漾姐打电话。

助理走近的刹那,楼梯间虚掩的门霍地合拢。

门外,几人停住,看向这扇门。

门内,蒋时延手拉住门把,脚抵在门上。

助理拉了一下,门没动,轻推一下,门还是没动。

有人说:“可能锁了,晚上楼梯间会上锁。”

助理摇了摇门把。

唐漾睁大眼睛,蒋时延给她递了一个安心的眼神。

呼吸间。

“噢。”助理应了声,离开。

蒋时延不介意公开,但漾漾被压在楼梯间亲到现在的样子,他不想让第三个人看到。

门外,脚步声越来越远。

唐漾想起:“你是不是还有活动,你要不要去致辞……”

蒋时延低头,又吻了下来。

十分钟后,Leo接到蒋时延消息。

【确实抱歉,身体受不了,先撤一步,下次我做东。】

怪不得,之前蒋时延的脸色就不太好!

Leo把消息带到,樊行长发消息让他好好休息,助理问他怎么了在哪,还有很多客套的关心……

“嗡嗡嗡”太闹,蒋时延直接关了手机。

圣爵菲斯后门,唐漾在租自行车:“既然你没有去处了,那就和我回酒店吧。”

“好啊。”蒋时延答得干脆。

唐漾抬头迎见蒋时延一脸“唐副处要潜我了,我好开心”,举拳作势要打他:“我不是那个意思。”

蒋时延握住她的拳头,把她拉上自行车的后座。

唐漾抱住他的腰,蒋时延的唇旁泛起笑。

刚刚唐漾买羹的时候,看到有小男生载小女生,她很是羡慕。

两人从宴会偷跑后,她突发奇想说骑自行车回酒店,蒋时延说好。她说从B大绕一绕,蒋时延说好,她“直走”“前方左转”地指路,蒋时延跟着她的口头导航骑。

他弓着后背,拉出来的肌肉形状流畅漂亮。

唐漾坐在他后座,路过熟悉的母校,没想到自己快三十了还能当一把校园言情女主角。

自行车驶入一条平直的道路。

唐漾:“我可以松一只手在车上拍个照吗?”

“不行,”蒋时延为她安全考虑,“我技术不好。”

唐漾知道他在逗自己,真的准备松手。

蒋时延的车立马左偏右偏,唐漾双手猛地抱紧他的腰,开掐:“蒋时延!”

“宝贝儿,我错了。”蒋时延腰上吃痒,一边扶着车把,一边连声讨饶。

唐漾细软地威胁,他低低地笑。

车身东倒西歪却能保持不摔地在校园里掠出影像。

四月正值春招尾声,学校里有不少学生西装革履,但他们大多辛苦奔劳,脸上生怨,自行车上这样开心笑的还是少数。

两个散步的女研究生议论:“大概他们俩都拿到offer了吧。”

“估计是,年轻就是好,二十一二,无忧无虑。”

“……”

一刻钟后,两人到了住的酒店楼下,蒋时延牵着脸红红的小姑娘去买了套。

两人进到电梯后,蒋时延就带着唐漾的手,伸到装套那个裤兜。

唐漾触电般屈起手指。

蒋时延没看她,却笑着用拳头抵住她的掌心,强迫着她的手再次摸到那盒套。

反复几次,唐漾满脸绯红地瞪他,瞪他,瞪他。

“叮咚”,电梯到了。

蒋时延握住她那只手,将其带到唇边,自然而然地、满是风情地吻一下她的指尖。

“我先去洗澡。”进房间后,唐漾顶着快化了的小脸,瓮声瓮气道。

蒋时延:“好。”

唐漾兔子般抱着浴巾浴袍窜到浴室,蒋时延笑着帮她整理房间,也整理助理从圣爵菲斯送过来的行李。

唐漾洗完出来后,房间整洁如新。

“你去吧。”她对蒋时延说。

“好。”蒋时延进去。

唐漾坐在梳妆台前反思,这是自己的房间,自己为什么要这么紧张,自己在紧张什么?

偏偏蒋时延在浴室里喊:“漾漾,我忘了拿毛巾,用你的好不好?”

唐漾:“嗯。”

蒋时延:“漾漾,我忘了拿浴巾,用你的好不好?”

唐漾:“嗯……”

蒋时延:“漾漾,你的浴巾好香。”

“……”漾漾并不想和某个臭流氓说话。

蒋时延出来,关了大灯留了夜灯,先躺到床上。

唐漾完成护肤,也过来,她掀开自己这边的被子,视线触及枕头上一片薄薄的铝制包装,想起之前在电梯里的事,假意生气:“蒋时延,你目的性好强!”

唐漾一腿站直,一腿屈在床上。

蒋时延裹着被子趴到她身前,伸手解开她浴袍的带子,抬手搂住她纤细的腰肢。

“既然唐处长那般诚恳地邀请蒋某来酒店,那蒋某定当竭尽全身‘精力’……”

丝质睡裙流水般淌过他的手背,蒋时延隔着睡裙吻她的小腹、心口、脖子,路过她细软的喉咙,他用舌尖轻轻一舔,唐漾的呼吸急促起来,蒋时延没注意般,滚热的嘴唇沿着她的下颌线落至她的耳侧、耳垂,然后压着低缓的声线,贴着她的软耳,用小到几乎听不清的声音道:“取悦您。”

什么叫取悦?取悦是什么?

温热的鼻息长着眼睛般钻到唐漾的耳里,接着,过电的酥麻感传遍四肢百骸。

唐漾的手慢吞吞地抚上蒋时延的后背,蒋时延的唇挪至她的唇前,零距离和她交换呼吸。

唐漾的睫毛颤着,试探着去吻他的唇,蒋时延将她的身体压向自己,更重地吮吸她的唇舌。

接下来的一切,理所当然又顺其自然。

睡裙在肌肤上徘徊着,坠落。

然后是男人的浴袍。

略微湿润的、窄小的粉色布料。

再落地的,是深蓝的、平角的……

蒋时延怕她疼,他的额上布满了汗,仍极尽温柔、一遍一遍地抚摩她,直至热流在指尖漫延。

隔壁似乎在放音乐,轻柔的旋律模糊不清。

唐漾有一瞬的痛感,紧蹙的眉心淹没在他怜惜的唇下。

“宝宝,你放松,放松些。”

唐漾同样胀得难受,每一寸清晰的触感都让她无法思考:“我,我。”

一阵天旋地转。

蒋时延失去力气般,伏在唐漾肩上喘息。

唐漾的胸口起起伏伏。

隔壁那首歌到了高潮,旋律激昂奋进。

这边,唐漾和蒋时延的呼吸慢慢平复下来。

空气尴尬得仿若凝固。

安静间,蒋时延双手并着抹了一把脸,然后捞起浴袍,披上,起身到柜前开了一罐啤酒。

唐漾窝在被子里,露出两只眼睛,偷偷看他的黑脸。

唐漾想起之前程斯然几个说蒋时延以前和他们玩就是嘴上厉害,拒绝实践,典型浪,然后“浪里白条”,再想到之前他调戏自己,一脸风骚说“各种姿势,上天入地,包君满意”。

唐漾想安慰一下蒋时延,她看到他喉咙滚动“咕噜”灌啤酒,看到他面无表情,当目光触及他黑脸后通红的耳朵,唐漾忍不住“扑哧”一声。

“你在笑我。”蒋时延陈述。

“我不是,我没有,我没笑。”唐漾想忍,可每个字都好似在笑。

蒋时延背对她:“我不知道会这样。”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语气更加不善,“我怎么知道会这样。”

唐漾大学时就见过周围好多情侣开房,有的甚至同居。

她有点不相信,但也福至心灵地小声问:“你刚刚是……第一次?”

“我不是第一次我会这样?!”蒋时延愤怒,腾地站起来。

唐漾不小心嗑到一颗糖,控制不住地弯起眉眼。

蒋时延转过头看到唐漾笑,简直不敢相信:“老子第一次抱的人是你,第一次牵手是和你,第一次接吻是和你,第一次做爱是和你,你怎么可以这么没良心!你竟然笑我?!你刚刚笑我?!你现在还在笑我?!”

唐漾不是这意思,可她憋不住笑:“我,我,我——”

“你,你,你!怎么可以笑我!!”蒋时延又气又难过,整个人快要爆炸,“你是不是电视小说看多了?你是不是以为全世界的男人第一次都一夜七次?!为什么这么残酷!为什么都在嘲笑!为什么不讲道理!”

蒋时延心碎地控诉:“这个世界能不能对纯情男性多点包容,多点友好!”呜呜呜……心快哭出声来。

先前那丝尴尬早已随着蒋时延的咆哮消失不见。

蒋时延委屈得快哭了,唐漾收住笑意,慢吞吞挪到他身边。

唐漾想摸他的脑袋,够不着,蒋时延难过得不肯低头。

唐漾裹着被子腾起身,小手摸摸他的头,甜甜道:“没关系,我也是第一次啊。”

蒋时延的目光暗了暗,人还是没动。

“不要急,不用急,”她一下一下顺着他头顶的毛,又乖又软地安慰说,“我们慢慢来。”

蒋时延仰头将啤酒一饮而尽。

唐漾跪立着抱住他,生涩又主动地学他之前的动作,去吮吸他口中的酒。

唐漾知道秒的概念,也知道很多纯情男性都这样。

她近乎安抚地吻着他,翻覆间,红着脸却很有担当地……在上面。

蒋时延的情绪早在她主动献吻的时候就烟消云散,待知道唐漾想做什么,他非但没表现出释怀,反而将“我愿意第二次尝试,但我很难受,我经不起任何打击”的心灰意冷表现得更加生动。

唐漾小心容纳间,蒋时延轻声喟叹。

他眸中闪过一丝黯然,又飞快藏好。

唐漾这辈子从来没做过这么大胆的事,她把自己烧红成一块暖气片,但为了蒋时延,即便暖气片的温度到了爆炸边缘,她也愿意,可关键是:“蒋时延,我,我要怎么配合啊……”

唐漾是真的不知道,也是真的臊到不行:“这样吗?”

“这样?”声音更细更软,猫爪一样挠人。

肌肤的触感如暖玉柔滑,蒋时延装不下去,忍无可忍地将她摁在身下。

男人对于很多事情,只要过了第一关,剩下的都能无师自通。

尤其蒋时延这种从来都是被命运眷顾的人。

蒋时延口中有酒,唐漾口中亦有酒。啤酒酒味不浓,唇齿与肌肤交织的声音宛如平野上窸窣的风声,草地旁边,有淙淙溪流淌过。

酿这酒的人,手艺必定极好。

他的指节白净、修长,滚热的掌心掠过大片顺滑的白嫩肌肤,他思路清晰,动作不紧不慢。泡米、蒸饭,待饭熟后,摊凉、打散。蒋时延拉住唐漾的脚踝朝两边打开,细腻的酒曲碾落在潺湲的热烫间。

后方大抵是山林,有小动物循着香味想要探寻,靠近那丝危险,又怂怂地躲开。

酿酒人不动声色地笑,压着低缓如魅的声线引诱,他的手在酒曲间细致研磨,试探着深度与温热,后来冲撞时又好似换了一个人般。

最后,唐漾的眼角都红了。

她早已分不清天南海北,嘤嘤泣泣、起起落落地唤“蒋时延”,一声声唤到带上央求,又带上哭腔,蒋时延的眼眸邃如黎明前的暗海,落吻间,怜惜间,他更加用力。

唐漾好似踩着冲浪板倏然冲到浪尖,天光云影一瞬入眼。

然后,她没了支撑,整个人如浮萍般飘飘荡荡跌落入海。

蒋时延合眼扣紧她的肩,踏浪人唱着遥远而缠绵的曲调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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