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这真是太可恨（2 / 2）

连呼吸都带着痛楚。

那是无数次，她也曾对着大舅，对着姨妈，对着霍父，说出同样话语，是她忍不住为母亲叫屈。

母亲被诊断精神失常，行为疯癫。

可她也只是病了。

她是为父亲，为孩子，为这个家，才重度抑郁，一步步走向崩溃，最后落到这个下场。

却被别人认定，这是错是罪！

“如果她母亲没有生病，也是一位优秀女性！”

温珩望着顾宛如道，“你即将毕业的京州大学，她从前就在学校里任职历史学教授！”

“就算她只是一个家庭主妇，你作为晚辈，应该对她尊敬，而不是拿她生病这件事诋毁！”

“现在给我滚！”

他一声令下，顾宛如惊惧窘迫，带人逃离现场。

“好了，各位邻居，只是一些小误会！”简驰烈疏散旁观的人群。

可徐娇娇又是一声喊，“小宁，你怎么哭了？”

夜里，寒风吹拂。

楚宁这才发现自己的脸上，是一片冰凉的湿润。

她的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下。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完全不听指挥，从她的眼眶里掉落。

“小宁？”徐娇娇更加着急，因为楚宁一向坚强，从小到大，都没见她哭过几次。

楚宁不愿意示弱，更不愿意在温珩面前掉泪。

她抬手，将满脸湿痕擦去，轻声道，“今天谢谢了。”

也不知道是在对谁道谢，总之说完这一句后，楚宁就往公寓楼里走，飞快的上台阶。

“小宁……”

徐娇娇还想跟上去，但被简驰烈拉住，“你放手，我要去陪她！”

简驰烈低声道，“关键时候，你怎么一点都不机灵？”

徐娇娇还没来得及反应。

温珩已经追着楚宁上楼去了。

……

楼道里，楚宁拿钥匙开门。

但是那些强忍的眼泪，还在盘踞。

后方，是温珩走近。

却连钥匙也和她作对，视线本就模糊，又太过急躁，哗啦掉在地上。

楚宁就要捡起，却被温珩抢先。她倔强的望向他，想开口要回钥匙，却怕一出声，就泄露那份软弱。

于是，只能沉默朝他伸出手。

而温珩注视她。

一向无往不利的他，一见到她那双通红的眼睛，突然说不出话。

所有辞藻，都变得那么单薄浅淡。

在所有的记忆里，他都很少见到楚宁掉泪。

上一回，还是因为苏映意在医院里，强行让她受孕，他赶到手术室将她抱起，她才掉过一滴眼泪。

可那也不过转瞬即逝。

他甚至都捕捉不到，她流泪的痕迹。

此刻却清晰可见，楚宁眼睛里蓄满的泪水。她微湿的黑色睫毛，只要轻轻一眨，就会泪如雨下。

温珩皱眉。

他束手无策。

茫然到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挤出三个字，“你别哭。”

如果。

如果只是她一个人。

如果没有安慰，没有那番对母亲认可的话语。她如同森林里的小动物，不管遭受怎样的创伤，独自舔舐伤口，总也能愈合。

但他就在前方，她躲不掉避不开。

这太可恨！

真是太可恨！

楚宁拼命压制，她努力睁大眼睛，却都是徒劳。她根本无法阻止，那些泪水肆意蔓延。

那么汹涌的，一颗颗掉落。

怎么能。

她怎么能当着他的面，这样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