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IF线番外(六)(1 / 2)
元茂面色漠然,看着那边的广川王摘下一朵金蕊红瓣的牡丹,小心的簪在她的高髻上,还给她稍稍整理了下,远远看着,倒是有那么点金童玉女的意味。
元茂隐藏在浓密的花枝后,繁茂的枝叶将他的身形给掩藏了大半,不过要是仔细看,也能见到这边还是有个人。然而那边的两个从头至尾压根就没有往这边看过。
白悦悦头上被簪了一朵牡丹,很是好奇,碍于手边没有镜子。伸手摸了摸头上的那朵花。牡丹生的富丽堂皇,簪在头上顿时整个人都添了不少贵气。
“真的好看?”
白悦悦满脸稀奇问广川王,她很少在头上簪那么大的花。总有些担心压不住,反而成了陪衬。
广川王连声道好看,“要是不信,待会入殿让太后也看看,说说好看不好看。”
白悦悦哪里会让太后来看这玩意,就算她送到太后面前,太后也只会她瞎几把胡闹浪费她宝贵的时间门。
“那我信了。”白悦悦神情面上全都是娇蛮蛮,“你戴上的,那我就这么戴着了,除了我之外,谁也不许碰。”
她在哄人开心上,也有一手,只要她乐意简直信手拈来。
反正就是嘴上动几下的功夫,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东西,说几句也没有什么关系。
男人也喜欢被女人用甜言蜜语哄,她不过是说了两句,就见着广川王眉开眼笑。
白悦悦也乐得见到如此,毕竟能相安无事你好我好,没必要闹得脸红脖子粗。
这边你侬我侬的话语,顺着风吹到了元茂这边。元茂听着,脸上一面近乎冰冷的漠然。
中常侍在后面看得那叫一个胆战心惊。
正当中常侍心惊肉跳的时候,前面的元茂突然转身过来,中常侍瞥见他的脸色,心重重的跳了下,不敢吱声跟在他身后离开。
元茂一脚踩在上面还没来得及扫的落叶上,只听到细微的碎响。等到挪开脚的时候,只剩下碎渣了。
中常侍跟在天子身后,回头看了那边两人一眼。那边两个还在卿卿我我,对于这边的动静没什么动静。
“有什么动静。”
广川王的声音随着风吹来。
中常侍感叹到底也是个自幼习武的,耳聪目明。还是发现不对劲了。
结果白三娘的话传来,“可能是过路的猫吧。你看着我呀,看猫的动静做什么。”
紧接着就是广川王对白三娘一番甜情蜜意。声音传过来,中常侍已经根本不敢抬头了。
中常侍盯着眼前天子的袍服下摆,心里想着这天意弄人这四个字还会落到天子的头上。天子在宫里想要什么没有,只要看中了,都不用示意。下面的人自然会体察上意,将人送到天子榻上。
虽然天子没有如此过,但只要是宫中的女人一旦被看上了。得到手就不会费任何的功夫。
偏偏天子看上的是别人,这恐怕就不行了。
宫里也不是没有君夺臣妻的事儿,元家上面老祖宗还有对有妇之夫起了意,把人丈夫给杀了,抢入宫中。
还没说别的那些阴私往事。
但是天子年少,立志要做一个明君。那这条学老祖宗的路子就彻底的断了,没听过那个明君还会夺臣妻的。尤其还是宗室的妻。
兔子都还不吃窝边草呢。
中常侍小心的跟在身后,想着天子这次怕是真的要经历一次情路上的坎坷了。只要天子还要脸上的那层皮,那么这事儿就没有什么可能。
中常侍不免唏嘘,看来天子的这次情窦初开,只能是无疾而终了。这上天还真是难以预测,给天子一个最不该有的挫折。
他唏嘘着,对前头的至尊无上的少年郎都有了几分难言的同情。
元茂等到广川王一家告退,再去见太后。太后见过了广川王一家,再来见元茂显得有几分心不在焉,随意和往日一样和他说上几句话,便让他回去了。
这毫不上心几乎没有任何遮掩,元茂也没有在意。他回到太华殿内,随意用了点午膳之后,便躺下睡了。
元茂没有午睡的习惯,这次躺下来却很快入睡。睡梦里牵牵绕绕的是活色生香的场面,他拥抱着白三娘,两人肌肤毫无阻隔的触碰,她不停的笑,在怀里扭来扭去,像是一条滑不溜秋的鱼。
元茂摁住她的肩膀,和她双目对视。
她笑盈盈的,元茂低头下去,触碰到的却是一片空。他愕然发现原本应该在榻上的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地上,而榻上换成了她和广川王。
她巧笑嫣然的投入广川王的怀里,笑得花枝乱颤,而他站在那里看着他们纠缠在一起,她仰首或是娇笑或是喘息。他伫立在远处,看着这一切如同一桶冰水在数九寒天里对准他的脖颈浇下来,然而下刻就是熊熊怒火。
他提刀过去,把广川王一刀杀了。将她扯到自己跟前来。
面对他的质问和怒火,她甜美的面上浮出疑惑,“他是我的丈夫,我和他在一起难道不是理所当然么?”
元茂猛地睁开眼,盯着头顶帐子上繁复的纹路。
梦中的怒意哪怕到了睁开眼梦醒之后,依然浓烈。浑身的杀意并没有减褪半分。
元茂睁开眼,缓过了稍会才慢慢起身。他人动一下就察觉到身下的冰凉濡湿。
元茂捂住额头缓缓坐起来,梦中热血迸溅在肌肤的感觉似乎还在。
内殿里除了他之外没有人,中常侍也被他打发到外面去了。今日太华殿中的宫人黄门看出他心情不佳,更加不敢忤逆。说任何人都不能入殿,就全都老老实实的呆在殿外。
所以哪怕他起身了,也没有宫人黄门上前服侍。
元茂手掌撑着额头,脸上满是头痛。
回想起那梦境里的内容,他惊愕的发现,他的内心里并没有任何的羞耻,不仅没有,反而浑身滚烫。
那些自幼读的诸子百家,还有师傅们教他的礼义廉耻,竟然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
元茂努力了两下,终于从心底里升起那么点儿羞愧。
他自幼想要做一个明君,是一个和诸位先帝,以及和太后都完全不同的圣明君主。或许是出身草原,魏国的宫廷里包括君王在内,从来不缺少杀戮和野蛮。哪怕是皇太后也是如此,在平叛的时候,盛怒之下下令屠城。虽然后面被朝臣劝住,但魏国君王的野蛮和嗜血本性可见一斑。
元茂想要和先祖们不一样,也不想和太后那样。他要做一个现世称赞后世敬仰的明君,而且他还要一统河山,建立丰功伟业。他也一直以明君的姿态来约束自己。
谁料到临了头,他猛然发现,血缘这东西真是固执的令人束手无策,先祖什么样,到了他身上还是保持着骨子里的那股掠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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