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母子相争(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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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原来在家里,就是一个大话唠,烦完了哥哥宛滨,就去烦弟弟宛泽,开心起来,嘴巴哪里有消停的时候?

想到这里,宛湄只觉得头痛心绞,呼吸都变成了可怕的折磨。

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那些把她的静好和喜乐,活生生地毁灭给她看的人,她宛湄,誓要让他们一个一个——

生不如人,死不足惜。

“世子在北疆,打的几场反击,都很成功。”淑慎郡主的语气,比起和盐商何夫之说话时的,也好不了多少。

“儿子哪里有什么本事?是朝廷的开中制定得好。”

景佑离开座位,站起来回母亲淑慎郡主的话:“商人把粮草运到北疆,朝廷按照交粮草的数量发给商人盐引。即使北疆边陲远在万万里,商人图利,运粮时至,大昭北疆军储无忧。”

淑慎郡主的脸色不变,眼神却更为阴翳如霜。

“等一下诸位大人来了,世子说话,切勿这样失了身份!”

景佑不再回答,退回座位上坐下。

宛湄却从景佑的低头一瞬里,看见了那静若明渊的眼眸中,森森浩雪冰封。

“世子,你的父亲晋王,曾经是皇帝最喜爱的皇子,但是他却无心储君之位,常年戍边卫战,不在京中,好在惠仁太子早薨,没有后嗣,皇帝现在只有晋王一个儿子。”

淑慎郡主这一刻对景佑说的话,比过去十六年加起来都多。

“但是世子呢,你忘了还有一个你还有一个兄长景伷!虽然晋王世子是你,但以景伷的身份,留着,就是一个祸患。世子,你可以战胜最残忍狡诈的敌人,为什么这样的道理,反而就不明白呢?应该把心思放到正事上!”

景佑还是长长的沉默,好像他没有反应过来,那个他唤作母亲的陌生女人,对他说的长篇大论,到底是什么意思。

“惠仁太子,是母亲你……”

“是不是我,都不要紧,最要紧的是……”

景佑突然站起来,打断淑慎郡主的话。

“暴雨连绵,淮川两个县几乎全境被淹,三个省近小半的田地上洪水肆掠,百姓流离失所,粮食颗粒无收。”

这一刻,他再也不是温顺的模样,景佑的目光凌厉,年轻的激亢声音在贝阙珠宫里久久回响——

“食者之将呢?国家赋税,盐利居三分之二,海盐独当其中三分之一,今年本就因为雨水难晾,苦于供给。贵族奏讨,官员盘削,商人掺次不仅不加收敛,反而变本加厉!”

景佑的清俊的额角青筋道道,两只手死死攥住衣袖,几乎要掐出血来。

“开中制是我大昭开国先祖制定的盐制!召商输粮而与之盐,于官于军于民都有利,现在呢?成了什么样子——作孽!作孽!天作孽!人作孽!我大昭,还有多少盐商苦于权贵敲打!我大昭,还有多少子民无盐可吃!我大昭,还有多少战士无粮可备!这,才是要紧的事!才是正事!”

他闭上已经充血干涩的双眼,只觉得,自己戍边卫战杀死第一个敌人的时候,都没有现在的感觉来的心惊无力。

景佑穿着华服的修长身躯缓缓跪下,他深深叩首道:

“母亲,儿子不肖,今天在这,就把话都说明白了。母亲以前,不想抚养儿子,但是儿子小时候在左都御史宛燮大人家,颇得关爱,后来在父亲晋王身边,也深受教导。我和母亲,是道不同,以前如此,今后也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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