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第11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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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快速的上了车。

        家树再次启动了车子。

        就这么一会儿的时间,  车子就像是被冻透了一样,他的油门踩到了底,依然一动也不动。

        “咱下去推推车吧?”沈父坐不住了。

        “嫂子,  你来开,  我和叔下去推。”家树当机立断。

        可即便有人在后面推车,但那车子依然完全无法启动,就像是死了一般,  一点儿反应都无。

        与之相反的是,  站在车外的沈父和家树已经冻得扛不住了。

        “还是动不了?”沈父敲着车窗,大声的喊道。

        他的头发、眉毛上全是雪,眼睛眯着完全无法睁开,敲窗户的手紫红紫红的,蜷着像是无法伸开一样。

        沈淙知道,现在是做决定的时候了。

        她必须从空间里再拿一辆车出来,  不然这样的天气,  在外多待一分钟,就多一分钟的危险。

        家树怎么说也是自己人,  她相信他的人品。

        更何况在这种时候保命要紧,  至于别的只能往后再考虑。

        “爸,咱换辆车。”沈淙说着拔出了车钥匙,  打开车门也走了下去。

        听她这么说,沈父愣了一下,他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任何阻止的话。

        显然,  沈淙想到的事他也想到了,而且和女儿的想法也一样。

        从驾驶室出来,  沈淙猛地打了个哆嗦。

        她抬头望了眼天,  发现这么会儿的功夫,  天又暗了好多。

        再等下去,估计很快就会黑了。

        而那雪打在身上已经不是雪花的感觉,就像是碎冰碴,打在脸上,脖子上扎扎的疼。

        “嫂子,你怎么也下来了?”

        家树不知道这父女俩的想法,看到沈淙也下了车顿时急坏了。

        这样的天气,车子坏在路上那真的是要命的,不努力到最后一分钟,谁敢放弃?

        他快步从车后跑了过来,神情焦急。

        家树现在的状况比沈父更惨。

        他连睫毛都结了冰,脸颊被风呲得通红,就像是要滴出血一样。

        “你靠后。”

        不等沈淙开口,沈父就扯了家树一把,将他拉到了自己的身边。

        而沈淙也没工夫跟他解释,直接出手将车子收进了空间。

        在换车的时候她想了一下。

        这会儿路上别说人了,入目可见的范围内连一辆车都没有。

        估计就算是进了城情况也比现在好不到哪儿去。

        既然这样,就没有必要再去顾忌别人怎么想,安全第一。

        所以她并没有取出父亲的那辆电动车,而是把之前沈父开的那辆小越野车给拿了出来。

        之前因为住在乡下,偶尔还要去爬个山,钓个鱼,沈父买车的时候直接就买了一个越野车。

        耗油多一点,但出个远门走个山路比普通家用车方便也经用。

        那轮胎,那底盘,这样的天气实在是比电动车实用的多。

        看到女儿把自己的车给拿了出来,沈父精神一振,二话不说拉开了车门,说:“你们都坐后面,我来开!”

        家树整个人都懵了。

        站在那儿跟傻了一样。

        他甚至都没有听到沈父的喊叫,还定在原地一动不动。

        家树完全无法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

        就那么一晃眼,车子不见了!

        再一晃眼,车子又出来了!

        还换了一辆!

        家树觉得他可能脑子被冻得出现了问题。

        这是什么天气?

        无论他多惊诧,也没人能给他留出消化的时间。

        沈淙看都不看他那张明显变得恍惚的脸,拽着他的胳膊直接拽到了车前,命令道:“上去!”

        家树这才反应了过来。

        车子进入空间后,一直会维持在最初放入时的状态。

        它刚刚放进去的时候,还是沈父和顾恺俩人去加油站买汽油回来的时候。

        所以这辆车的油箱装得满满的不说,又因为之前刚刚做过保养,状态极佳。

        即便此时外面滴水成冰,可车子本身又没有受冻,发动的时候过程依然非常丝滑,一下子就打着了。

        因为外面的温度太低了,刚才三个人又受了冻,沈父这会儿没敢节省汽油,上车就把暖气给打开了。

        很快车内的温度就提升了好多。

        虽然不能和平时相比,但最起码坐在车里不再浑身冻得发疼。

        家树上车后就变得很沉默,除了将帽子取下来,把身上的雪拍了拍,然后就靠在车后座一动也没动,话也没说一句。

        人看上去木木的。

        沈淙也没吭声。

        她不是不想说,主要是一时间有点不知道要怎么跟家树解释这空间的事儿。

        本来家树那人就有点敏感,再让他知道自己有空间却这么久一直瞒着他,那不是更让他觉得自己像个外人?

        沈淙也靠在椅背上沉默着,车里一时变得非常安静。

        只剩下那大雪片子打在车玻璃上发出的沉闷的啪啪声。

        沈父从倒车镜看了看后面,眼神中有隐隐的担忧。

        可他此时要把全部的注意力放在车外,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想别的。

        好一会儿,家树才有了反应。

        他坐直了身子,悄悄用胳膊碰了碰沈淙,低声问:“嫂子,你是不是觉醒了两个异能?”

        沈淙看了看他,点了点头:“嗯。”

        家树望着她,神情中更带出了几分小心翼翼:“刚才那个是空间异能吧你这个异能是不是比那个金属的异能觉醒的还早?”

        沈淙再次点了点头。

        家树这么明白,她更加不知道要怎么解释了。

        面对她的沉默,家树又默了一下。

        然后看着她很认真的说:“嫂子你放心吧,这事我不会跟任何人说的。我知道,这是咱们家立身的根本。”

        他这一句“咱们家”让沈淙和在前面开车的沈父心情全都为之一松。

        沈淙这才坐直了身子,盯着他的眼睛,轻声地问:“之前一直没跟你说这事儿,你会不会生气?”

        家树眼中闪过一丝惊诧:“这有什么可生气的?你没跟我说,可也没缺过我啊?

        之前吃的,喝的,还有我和时宸灿灿最早吃的粮食,包括现在的衣服,都是你早早就囤在空间里的吧?”

        家树说着,拍了拍自己穿着的冲锋衣。

        他说话的同时,自己已经把之前很多事都联系到了一起。

        那些在关键时候救命的粮食,那什么都能翻出来,仿佛藏着万物的储藏室,还有家里时不时会冒出来的精细食物,各种工具……

        现在再琢磨,一切都明白了。

        想想曾经的日子,再看看嫂子那望着自己的,有点忐忑的表情,家树的心里滋味万千。

        他有什么资格生气?

        无论是哥嫂,还是大伯,包括嫂子家那一家人,有谁对不起自己了?

        不,完全没有。

        不仅没有,还全都对他以诚相待。

        正如他所说,虽然嫂子没有把空间的事儿告诉他,可他却得了家人的济。

        在他最难最苦,活不下去的时候,都是家里人帮着他度过难关。

        就像是现在,如果不是嫂子和沈叔跑过来接他,之后的日子要多煎熬根本不用想都可以预见。

        再说了,现在是什么时候?

        现在但凡有一点物资那都是命!

        有保命的本钱谁不藏着捂着?

        少一个人知道就少一份风险。

        不藏着难不成还拿个喇叭满世界的去说?

        除非疯了。

        所以,家树不仅仅完全感觉不到一点生气,他这会儿全心都是感激。

        感激家人在这样的时候没有放弃他,感激嫂子把这样重要的秘密展示在他的面前。

        想着想着,他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沈淙不知道家树经历了怎么样的一个心路历程。

        她就看到这小伙儿先是跟她保证这秘密绝对不会告诉别人,然后紧跟着眼圈就红了。

        都没等她来得及劝一句,他扭过头就抹掉了眼泪。

        沈淙看着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要说点什么。

        想劝,也不知道从何劝起?

        她其实并没有太多和家树打交道的经验。

        想了想,她干脆从空间里拿出了一盒炸年糕递了过去:“吃吗?”

        这年糕是程茹在元旦的时候炸的。

        年糕是用自家种的大米磨出的粉,加上之前囤的糯米粉一起蒸熟了,放在盆子里由沈父和时宸两个人轮换着揉,揉了好久才揉成的。

        两个男人力气大,又舍得使劲儿,揉出来的年糕又绵密又筋道。

        说起来当初之所以想起要做年糕,还是家树说了一句话。

        他在中秋节聚餐的时候说:“等咱的大米种出来了,蒸一次年糕吃吧?好久没吃那东西了,忽然馋得慌。”

        当时他说的时候时候时宸还笑他,说他什么也不懂,大米是做不了年糕的,要用糯米才行。

        两个人还就去哪里换糯米进行了一系列的畅想。

        当时俩人说这话就是顺口说了,其实也并没怎么往心里去。

        可程茹却上了心。

        元旦的时候费了好大的心特意做了,就是想让家树和其他孩子们一起吃个新鲜。

        结果家树还没有回去。

        为此,时宸后来见了他几次,每次见都会故意显摆,把他气得没脾气。

        此刻望着忽然送到面前的年糕,家树有点愣神。

        那年糕的外层被炸出了焦黄的壳,可下面还是雪白雪白。光看外表就能看出它的外酥里糯。

        这年糕做得非常精细,不仅炸得香香的,年糕上面还撒了黄豆粉,淋了红糖汁。

        也不知道沈淙是怎么做到的?此时那盒子上面还冒着腾腾的热气,看着就像是刚从锅里拿出来一般,散发着甜蜜的气息。

        看着那盒子,家树又有点恍惚了。

        “我妈专门给你留着的,她说你想了好久了,就惦记这一口。那天炸出来后她就盛了一大盒出来专门交给我保存。说让我收着谁也不给,只等你回去吃。”

        沈淙的话还没说完,家树就伸出手,捏起盒子边上放着的竹签扎住一块儿塞进了嘴里。

        那热乎香甜的感觉从舌尖瞬间涌遍了全身,让他情不自禁幸福的眯起了眼睛。

        有那么一刹那,甚至产生了——

        就这么死了,也此生无憾的想法。

        看到他这个样子,沈淙也没再多不说,直接将盒子塞到了他的手里。

        她知道家树接受这件事需要一个过程,这过程绝对不可能如他表现的那般分分钟就全面消化。

        有这盒年糕吃着,其实也是给了他一个自我消化的时间,所以,在递过去之后她就不再理会他。

        后面的两个人还有心情讨论吃的,前面的沈父心情却越来越紧张。

        此时窗外的能见度已经很低了。

        车窗外的雨刷已经完全失去了功能,直接冻在了雪片上。

        车窗上凝结出了一层白花花的冰霜,即便他把暖风打到最高,可还是挡不住外面结冰。

        可即便看不清这时的沈父也一点不敢停车,刚才的教训还在眼前,谁知道这车一停还能不能再次启动得起来?

        无奈之下他只能凭着感觉和经验慢慢的往前开。

        所幸的是,外面再也没有别的车辆,而且土地冻得坚硬无比。

        如今的路原本就是把地平一平就权当是路了,也没有以前公路那么讲究。

        所以只要大方向不错,倒也不用担心把车开偏,脱离了大路的情况。

        就这么跟驴拉车似的,原本两三个小时的路,三个人硬是走了快一天。

        中间沈父和家树又换了一次位置,一直到下午五点多才算是平安回了福临。

        等从车上下来的时候,三个人都精疲力尽,甚至产生了劫后余生的感觉。

        可即便有所准备,下车后三人还是吃了一惊。

        在车上的时候他们已经感受到了那行路的艰难,但不下车真是不知道外面竟然如此刺骨的寒!

        地面的雪已经没过了脚腕。

        在车上的时候,沈淙已经把空间里最保暖的衣服都翻找了出来,三个人可以说是全副武装。

        都穿了保暖衣,厚绒衣,加长款的厚羽绒服,连裤子都在绒裤外套了又笨又重的羽绒裤。

        三人穿的全都像是熊一样,沈淙觉得自己的腿都不会打弯了。

        可即便是这样,在下车后没几分钟,甚至还没有走进小区,他们就感觉到衣服被冻透,寒气就那么硬生生的渗透了进来。

        为了防寒,三人在围巾帽子包裹的严严实实之外,还一人戴了个摩托车头盔,这种情况下想要交流那必然是不可能的。

        可其实也不用交流了,在沈淙把汽车收回空间后,三人全都以最快的速度朝家的方向跑去。

        进了楼栋口,才同时松了一口气。

        沈淙取下头盔放进了空间,另外两个人也有样学样,取下来递给了她。

        这个时候天已经黑透了,楼栋里黑黢黢的不见一点光亮。

        她拿出强光手电,走在了最前面。

        可还没走两步,就听到后面传来嘶的一声。

        沈淙连忙停下脚步,转头去看。

        然后就见家树龇牙咧嘴的站在她身后两三步的地方,手扶住楼梯扶手一动不动。

        “怎么了?”沈父走在最后头看不到前面的情况,听到呼声第一个问道。

        “没事没事。”

        看到嫂子和沈叔全都因为他停下了脚步,家树快速的回答,声音里带着赧然。

        沈淙没理会,直接拿手电去照,这才发现那家伙的手指竟然粘在了楼梯扶手上。

        这边房子的楼梯扶手是那种最普通的上面木头,下面金属栏杆的。

        家树因为穿的太厚,胳膊腿都不好打弯,他上楼的时候就顺手拉了一下上面几层的金属栏杆。

        谁能想那金属栏杆经过了这一天一夜的严寒早就冻透了,他这么一拉手指直接就粘在了金属上。

        家树这会儿已经意识到自己干了件蠢事儿,被嫂子和沈叔这么看着,只觉得尴尬极了。

        他抬手就要往外硬拽,被凑过来的沈父一把按住。

        “可不敢,这一拽肯定掉一层皮!这什么天气啊,受伤了可咋办!”

        沈淙也没经历过这种情况,她也不知道要怎么办?

        想了想,干脆从空间里拿出了一瓶温水倒在了栏杆上。

        好在这样的方法是可行的,随着金属升温,家树的手立刻就拿了下来。

        这一次,三个人走得更加小心翼翼了。

        因为天气太冷了,各家的门都关得严严实实,所以一路上基本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直到走到十三楼的时候,他们忽然听到楼里面传出了一个男人压抑至极的哭嚎。

        沈淙脚下一顿,身后的两个人也全都停下了脚步。

        沈父往前走了两步,静下来听了一会儿,然后叹了口气说:“谢家的老太太应该没了。”

        沈淙也想到了,可听了爸爸的话,心里还是一片沉重。

        谢家老太太才从医院回家没有多久。

        本来年龄就大了,然后又生了一场重病。

        这样忽然的大降温,身体扛不住在所难免。

        可即便知道这样实属正常,可此刻听到从谢家传来的阵阵哭声,大家心里还是忍不住的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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