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番外四(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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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番外四

床榻上,远看温情和谐,近看破绽百出。

蔺暨死死盯着身下的女人,试图从她脸上寻出一丝欢愉,可却是每每无功而返。

自从那件事后,她便像闭了壳的蚌一般,再次将那好不容易对他敞开的心扉彻底紧闭起来,没了灵气的她犹如一潭死水,对他的要求从不拒绝也从不回应。

就连欢爱,她也是每次如现下这般,抬手挡住自己的眼,看都不愿看他一眼,死死咬住嘴唇,若不是她身上传来的温度,蔺暨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和一个了无生气的女人欢爱。

无论他如何好话歹话说尽,她都置若罔闻,如今两人的现状倒还不如成婚初期,至少,那时的她还会对自己展笑和迎合。

为什么,明明是可以令人感到愉快的欢爱,他却觉得越做越苦……

若是心脏能够流血的话,时至今日他的血怕是早就流干了罢。

她在以一种最决绝的方式来反抗他,虽然不正面直击要害,却刀刀入骨,搅得人肝肠寸断。

尖利的指甲抓烂了鸳鸯戏水样式的软枕,与之被毁坏的还有她长久以来的信念。

“鄢娘…”

还未等他说话,齐鄢然便甩开了他搭在自己腰间的手,坐起来抬手拽了一下床边悬挂着的摇铃,然后便下了床。

全程未看过他半眼。

比起例行公事,蔺暨更觉得她像是来青楼里嫖妓的客人,完事后就翻脸不认人,毫无温情可言。他看着宫女们拥她离去的背影,握拳重重砸了两下床榻,面目愤慨,眼神失望。

也不知那失望是对他,还是对她。

之后蔺暨也没睡,一直在等着她净身回来,听到动静抬眼望去,却见是一个端着红漆盘子的宫女,神色鬼鬼祟祟。

他蹙了眉,抬手取了边上搭着的外衫虚虚披着,坐直了身。

“大半夜的,你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威严且带着不悦的声音传来,那宫女吓了一跳,抬头发现是他,惊恐的忙跪下,口中结结巴巴地道:“回……回陛下,奴婢是来给娘娘送汤药的……”

蔺暨以为是齐鄢然生了病,宁愿瞒着也不愿告知与他,眉心皱得愈发紧了,遂追问。

可地上的宫女神色慌张,说了好几遍都说不出来这药是用来做什么的,蔺暨却心如明镜似的,立马懂了。

除了避子汤还能是什么?

他又惊又怒,心里却还是留有一丝期盼,最好不是如他所想。

然后只见他霍然起身,盯着那名宫女厉声发问:“大胆奴才!还不快从实招来!”

这世间又有几个人能承受得住天威,宫女见他发怒,果然便吓得抖擞着身子,惶恐不安的老实说了:“陛下……陛下恕罪!这药是,是避子的汤药!”

齐鄢然进来时便听到她的那句话,脚步停了一瞬,接着若无其事似的,不急不慢地走到那名宫女身边,回头望着蔺暨冷冷地道:“陛下是何意?处置了别宫的奴才还不成,现如今惩罚轮到这椒房宫里来了?”

她是在暗讽那日他处置东宫的奴才们。

蔺暨哪能不知,只是得知她背着自己偷偷避子的怒火已然超越了她的讥讽。

他忍得额角青筋虬起,才从牙齿里挤出了一句:“为什么?”

若是这么讨厌他的触碰,何必要接受他的欢爱?!

还是说,她更喜欢这种把人当傻子一样耍得团团转的把戏?

齐鄢然懒得解释,瞥了他一眼,冷冷的吐了一句:“陛下若是想要孩子,这宫里最不缺的是女人,或者……”

她转头看着他,一字一句地道:“若是您觉得之前那个孩子更好,臣妾不介意赔他一条命。”

蔺暨再也忍不住,冲上去死死地抓住她的双肩,红着眼大声质问:“你就这么讨厌朕?!厌恶到连朕的孩子也再不想怀?!”

齐鄢然仍旧从容淡定,仿佛被人抓着肩头厉声质问的人不是她。

“不然。”她唇边勾起了嘲讽的弧度,毫不避退的直视着他,“陛下认为我方才为何要在里头净这么久的身?”

自然是要将他的肮脏东西都清理了去。

蔺暨似是大受震惊,松开手后退了几步,接着自嘲地笑出了声,双目赤红地盯着她,眼睛似要滴出血来。

“好,好得很!不愧是朕亲封的皇后!”

说罢,再不看她一眼,就这么虚拢着一件外衫,赤裸着胸膛挟着滔天怒火大步流星地走了。

齐鄢然收回目光,视线落在那碗仍安好放置在漆盘里的避子汤上。

“娘娘……”

就在她身边的女官欲要开口宽慰时,只见她突然一把抓过那碗避子汤,扬手狠狠地砸在了地上。“啪啦!!”

白瓷圆碗砸得稀碎,里头的汤药洒了一地,甚至溅湿了她新换的寝衣与鞋履。

“陛下何故忧心?”魏玄戈看了眼对面心不在焉的蔺暨,说是与他对弈,却每回都以满盘皆输的方式结束,这便罢了,偏偏这人输了还不肯停手,看那样子倒跟赌气没什么两样。

蔺暨也自觉无趣,遂将手中的旗子扔进了棋盒里,揉了揉额穴,声音里尽是无奈与疲惫。

没想到皇后也是这么有胆量的人物,看来蔺暨这是踢到铁板了。

魏玄戈听了一时哑然,看了眼愁眉苦恼的九五至尊,轻笑一声道:“陛下有所不知,往往那些表面上看起来愈是温柔的女子,就愈是一身傲骨,硬碰硬乃是下下之策,万不可取。”

听到他这么说,蔺暨放下了手,坐直了看他,唇角轻扯:“朕倒是忘了,你是个有经验的。”

当初他的事迹蔺暨也略有耳闻,过后还曾拿出来调侃过他,没想到如今到自己载坑了。

魏玄戈立马挑眉否决:“那可不一样,若臣敢像陛下那样做,别说跪三天三夜了,怕是跪三十年也跪不回来。”

话锋一转,他又正色道:“不过陛下与臣的情况不同,您是一国之君,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实乃常事。”

“但是”他举杯饮了口茶,放下后悠悠道:“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就看陛下您如何抉择了。”

魏玄戈点到为止,其余的就由他自己琢磨去了,况且,对于别人的家事,他其实不太想插手,若不是看蔺暨整日只会拉他来消遣时间,他才懒得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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