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 17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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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慧娘:“……”

常苏木:“村里人都说你被官兵抓走啦!必是犯了大罪!”

宋慧娘:“……”

她又看见了床上的宋锦书:“哟,锦书这是怎么了?”

又环顾四周:“这又是哪啊?”

宋慧娘又是无语又是高兴,心想常苏木还真是老样子。

她于是连忙拉住正准备在房间团团转一圈的常苏木道:“叫你过来,就是来给锦书看病的。”

常苏木瞪大了眼睛。

她是被突然架着过来的,在家门口便被塞进了一辆马车,那马车门窗紧闭,一路上没停,待常苏木重见天日,便见雕栏画栋,茂林奇石,上前迎她的女子身着锦缎夹衣,披着狐狸毛袄子,身材颀长皮肤雪白,言谈间却似乎是个奴婢。

这是个她从前连接触都没接触过的大户人家。

她忍不住发怵,直到见到宋慧娘才有了真实感,脑内飞转,最后得出结论:“是你叫我来的?你……进大户人家做奶娘啦?”

宋慧娘:“……啥?”

为什么是奶娘?

她早就没奶了好么。

不对,这不是重点。

宋慧娘按住常苏木的肩膀:“常大夫,快看看锦书吧,她都快病糊涂了。”

说是这么说的,宋锦书现在的情况其实还挺稳定,毕竟病毒性感冒这种东西,好好护理确实主要靠自己扛过去,显然宋锦书因为身体底子不错,现在已经扛得差不多了,常苏木看了一眼便看出来了,正要说话,却见宋慧娘冲她眨了眨眼睛。

虽不清楚什么意思,但多年默契让常苏木把正准备说的“这不快好了么”咽了下去,转而道:“好,我来瞧瞧。”

她先是探了探宋锦书的额温,又将手伸进她衣领中摸了摸,随后用手指扒拉开了她的眼睛看了看,最后才是坐下来把脉。

郭云珠在一边看着,心想这民间的医生确实不一样,若是太医,想必不敢对天子做这一套动作。

她有些紧张地问:“请问大夫,这是何病?”

正巧此时宋锦书一边咳嗽一边醒了,看见常苏木,哑着嗓子道:“常姨……”

常苏木道:“哎,来,啊一声。”

她拿出块用热水烫过的木片压住宋锦书的舌头,往里面看了一眼。

宋锦书被压得干呕一声,哕地吐了。

常苏木道:“时行伤寒。”

郭云珠道:“不是风寒?”

常苏木道:“不是,这和城西眼下时行的是一个病,我管它叫时行伤寒。”

郭云珠知道《伤寒论》一书,是医圣张仲景所著,却不懂这“时行伤寒”是什么?

“为何叫时行伤寒?”

常苏木抬起头来,一脸认真:“因为,时下,流行。”

郭云珠:“……”

她觉得这大夫有点难沟通,转过头去对着宋慧娘道:“竟真是这城外的时疫。”

常苏木插了一嘴:“谁说的城外,城北已流行许久啦,死者甚多,多是老弱。”

郭云珠瞪大眼睛:“早至城中?”

常苏木:“我都觉得是城中传出去的。”

郭云珠扶额,眼前一阵发黑。

常苏木纳闷:“你那么激动干嘛,其实不难治,我已经治好许多了,待我开个方子——喏,我这儿还有个多出来的药丸,先温水吞服了,能缓解急症。”

郭云珠听到好治,心中稍快。

但想到自己被蒙骗,又十分郁闷。

难免想起和宋慧娘在车舆中的对话,意识到位置越高越多欺骗这件事,竟是渗透到方方面面。

她自以为勤奋,早朝不辍,奏折也全要过目,与史书上闭目塞听的昏君不同,却没想到,总归到底没什么不同。

兰渝倒来温水,待要喂药,却迟疑犹豫起来——

这毕竟是个不知哪来的大夫开得药,万一有事……

她望向郭云珠,见郭云珠面上似乎也有些挣扎,更加紧张,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就在这时,受不了屋内奇怪氛围的常苏木一把夺过药丸,道:“干嘛拖拖拉拉,待会儿还要去抓药呢,我来。”

话音刚落,已用手指捻着药丸塞进了宋锦书的嘴里,然后捏着宋锦书的嘴把温水倒进去了。

周围侍从们目瞪口呆,兰渝脱口而出:“你怎么敢……”

常苏木纳闷回头:“什么?你们是不是没照顾过小孩?给小孩喂药就是要快准狠,给锦书喂药我都喂了不知道多少次了,要是不够快,准闹腾起来。”

周围一片寂静。

然而宋锦书被呛得咳嗽了两声,竟立刻咳出了一口痰来,同时哑着声音道:“我还想喝水。”

众人忙又忙碌起来,宋慧娘讪笑着拍了拍常苏木的肩膀:“好了好了,快开药方抓药吧。”

于是常苏木开了方子,兰渝忙叫人出去熬药,宋慧娘忙说:“让常大夫跟着一起去抓药吧,我知道我是关心则乱,只是实在忧心。”

兰渝自然应承,领着常苏木出去了,宋慧娘这才松了口气,又搂着宋锦书将她哄睡了,见她脸色已好了许多,彻底放下心来。

这时抬起头来,才发现郭云珠坐在一边的太师椅上,支着下巴,闷闷不乐地望着椅子边上的一株文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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