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1 / 2)
1月2日晚上,现任罗宾提姆·德雷克和夜翼迪克·格雷森一起赶回韦恩庄园。
布里斯托尔郡通往哥谭市区的道路和桥梁基本上已损坏殆尽,至少他们没找到还能用的路。最终,夜翼和罗宾找到一辆布鲁斯·韦恩存放在城市周围的高性能越野车,从曼彻斯特高架桥一路把车开上水库,从哥谭东河顺着某条浅滩河道涉水回到布里斯托尔郡。
庄园的状况比他们想象的还糟。大宅的大部分主体直接塌进了蝙蝠洞里,任何一个经过的人都能从那残骸上看出这里不同寻常的布置,更别提未来让施工队来修复这个大坑的可能性——光是想想就觉得让人焦虑。
夜翼怀着某种无法言说的忧愁,在腰间系上绳索,一路降进洞里。罗宾则目标明确地冲向隔壁的德雷克庄园——看到韦恩庄园的惨状之后,提姆担心他父亲担心得要疯了。
罗宾穿过密林,攀上树枝,跳过龟裂的地面,爬上德雷克大宅的房顶,终于松了口气。德雷克庄园虽然同样在地震中受损严重,但状况比韦恩庄园好得多:建筑的主体岿然不动,只有外墙和玻璃遭了殃。
他在屋顶上能听到他父亲杰克·德雷克正在和住家女仆麦克夫人争论到底要不要在这个节骨眼上清扫地面的琐碎小事,他们的声音颇有活力地穿过破碎的玻璃天窗,传进罗宾的耳朵里。提姆一边匆匆脱掉自己身上的罗宾制服换上休闲装,一边对着那声音情不自禁地微笑着。
……然后他的动作突然僵住了。
这不是提姆第一次爬上德雷克庄园的屋顶。在这场灾难发生前,他经常来回奔跑在德雷克庄园和韦恩庄园之间,最初是在地上,然后是在地下。
他会趁着麦克夫人和爸爸不注意顺着庄园外的树木一路爬上房顶,望着远处韦恩庄园气派的大宅出神,再往北,欣赏那片似乎从亘古开始就荒无人烟的原野上高草被风吹过时波澜起伏的绿色浪潮。
那片无人造访的荒野是提姆的秘密据点。在不多的闲暇时间里,他有时会带上几本书和手提电脑,一路向北穿过那些起伏的高草,直到绿色将他彻底淹没,而他会安心地藏身在那片荒野身处消磨时光,直到暮色四合。那里从不会有人打扰,只有他偶尔几次在草丛身处找到的殖民时代留下的几块被磨损得看不见的路牌,和数十年前陈旧的报纸残片,能说明它还位于文明世界之内。
而现在,在北边,他看到那里……有一座……庄园。
那座庄园似乎不是突然凭空出现的,而是仿佛早就存在在那里,只是一直无人发觉。那些连绵的高草不知何时已经被人割去,露出下方遮掩的旧日遗迹。庄园的古老大宅已经彻底塌陷,但在它附近,一座老派却结实的木屋却稳稳矗立在地面上,马厩和邮箱一应俱全。
一盏提灯放在木屋门口,橘黄色的光芒跳动着照亮了黑暗,鲜明地佐证了这里的确有人居住。
提姆不可置信地盯着那里,感觉自己的心跳速度已经和恐怖片的主角十分接近。亏他自诩是个侦探!这么多年——这么多年以来,他从未发现过那并非一片无主之地!那里什么时候有了主人?过去那些年,那个人又在哪里?最重要的是,这座庄园现在还有人居住,那韦恩大宅的秘密是否已经……?
一阵冷风吹来,房顶上的提姆打了个寒噤,感觉自己的肌肉都有些僵硬。他恨不得立马跳下屋顶冲去北边调查个清楚,但理智还是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他藏好罗宾制服,爬下屋顶绕到德雷克庄园正面,推开门对着室内喊道:“爸爸!”
*
和亲人团聚的喜悦可以让忧虑消散,但这是暂时的。
等提姆终于哄好了父亲,从家里脱身,重新穿上罗宾制服朝韦恩庄园赶去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多小时后了。
他按下种种焦虑思绪,全速前进,跳过重重阻碍,直奔韦恩庄园离蝙蝠洞最近的那个角落……他听到了某种不同寻常的声音。
……一种像电子游戏音效般的“嘟”声,中间交错着轻快的“咕噜噜”,然后就是什么东西上钩的水声。这声音很有规律地交错响起,循环往复,以至于罗宾的第一反应是是不是他房间里的游戏机在地震时掉到了庄园外面,然后短路了。
等罗宾转过一片残垣断壁,来到那条正在向下冲刷的地下暗河的沟壑旁时,他终于知道那声音是哪来的了:居然真的有人在这里……钓鱼……?!
一根火把正斜插在那人旁边的地上,火光跳动着,照亮了她身周一小圈地面和她专注凝视着面前正向深渊奔腾而去的那道瀑布的侧脸。
这人的发色在火光下鲜明醒目,那颜色让罗宾心里警铃大作,怀疑起她的精神也不太正常:在这个地方钓鱼的行为已经足够古怪了,更别说她旁边还放了个形状抽象的青蛙玩具,这会还在孜孜不倦地给自己的钓鱼活动配音。
“嘟——”,是她在用力向前抛竿。那个画着猫猫头的浮标被甩进水里,发出哗啦一声水声。
神秘人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盯着水面,动作保持一种惊人的静止,就好像她这么站军姿般端着鱼竿完全感觉不到累似的。十几秒后,钓线向下一沉,于是“咕噜噜”的配音也立马跟上了,听得罗宾眉毛一阵抽搐。
钓鱼人把钓竿潇洒地往上一抬,哗的一下,钓钩甩出水面,精准无疑地飞到她手中。
神秘女性举起上钩的东西,只看了一眼就随手把它往后一抛,重新拿起钓竿。那东西在空中旋转着飞进她的背包里,短暂地被火把的光照亮,那一瞬间让罗宾瞳孔骤缩:
——怎么是个破损的蝙蝠镖啊!?
罗宾一时间想跳出藏身之处,大声质问她在干什么,但冥冥之中有某种直觉让他鬼使神差地选择按兵不动,继续观察这位神秘的钓鱼爱好者到底有什么目的。
接下来的一小时里,罗宾的情绪从惊愕变为了惶恐,接着转为麻木,最后只剩下一片感觉已经无所谓了的虚无。
他真的无法理解,这位钓鱼人到底是靠什么样的毅力才能在原地整整一个小时没有换过姿势不挪窝,同时还如此有仪式感地坚持给自己的每个动作配上了音。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