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叛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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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桉捆绳的方式非常专业,本身力气也不小,混乱争执中,钟严很难徒手拆下。眼看着他像个傻子似的不管不顾,一股脑往下冲。

上初中那会儿,时桉学过几年功夫,师父虽然是个冒牌货,也多少掌握了点皮毛,但他的反抗在钟严这里毫无意义。

男人用手臂勾住他的腰,把人从崖边捞回来,转身往雪地里甩。时桉受力飞出,摔地上滑了两三米才停。

比硬甩更恐怖的是钟严的火气,在空旷区域荡着回音,“我警告你,再瞎折腾,立刻滚蛋!”

“好了你们不要争了!我们去。”救援队长拦住钟严,“医生是救死扶伤的,你们都下去了,伤者谁来救。”

救援队的成员已准备好绳子和装备,站成一排,等候命令。

“各在其位、各尽其职。”救援队长拍拍胸脯,“钟医生您放心,我拿我这条命做担保,人一定给您找回来。”

未知前路时,等待最难熬。

几百米的长绳拉了四根,还有十几个人在上面拽。

时桉窝在车尾,脑袋埋得低。

他之前从不信鬼神,却因派不上用场,只能默默祈求鬼神。

求不要再雪崩、不要出现恶劣天气,求徐主任平安无事,求这场可怕的灾难尽快过去,求……

“人找到了!”从山下传来的呼喊。

时桉立即蹿出去,扒头往下看。

白茫茫、冷冰冰的山脉,人渺小成像素点,获取不到任何有用画面。

钟严站在他旁边,声音被风吹得发颤,“人怎么样?”

那边隔了几分钟才有回应,“身上有多处外伤,徐医生应该攀爬过,手部伤得很严重。”

又过去半分钟,“别担心,还有呼吸。”

钟严在寒风中站了近一个小时,收到平安的消息,他才敢双腿无力。

“辛苦你们了,剩下的交给我们。”

徐柏樟被合力救上来,盖着氧气罩,穿厚实的棉衣。头发、眉毛包括睫毛上都裹满冰霜。

钟严帮他做了急救处理,目前情况稳定。这么恶劣的环境,也就只有他能活下去。

上车前,钟严帮他掖好衣角,仍在后怕。

你真有什么不测,我怎么和老梁交代,又怎么面对你那位即将结婚的伴侣。

*

两员大将成功归队,众人悬着心终于放下来。抢救工作还再继续,医疗中心忙碌紧急。

至于时桉,他默默回到自己的岗位,继续遛孩子,给他们吹手套气球,藏在门口,时刻关注着救援动向。

当晚难得放晴,时桉把孩子们哄睡,套上大衣,独自坐在门口的台子上。

没有风雪的夜晚,天离得那么近,好像伸出手就能碰到星星。

山脉连绵不断,山头铺满白雪,山脚有城镇和村庄,在漆黑的夜色里亮着灯盏。

身后有门帘掀开的声音,时桉闻到了熟悉的气味,还有压到他肩膀上的大衣。

衣服是钟严的,时桉下意识想脱,“我不冷。”

“穿着。”钟严按紧他肩膀,分明是威胁。

时桉怀疑,如果他不听,下一秒就会被人勾住腰、再甩出去。

时桉乖乖把衣服裹紧,周身都是钟严的气味。也就他这种讲究人,救援都要特意从家带洗发水。

很常见的薄荷味,是好闻的。

这是钟严把他甩出去以后,彼此第一次交流。

时桉非常确定,钟严当时下了狠心,没半点留情。至于自己,也是铁了心想违逆他的命令。

算下来真不好判断,到底谁该更生气。

但目前来看,时桉更胜一筹。

因为有人提前示好了。

钟严眺向远处,藏进风中的声音温柔又好听,“手,还疼吗?”

争执的过程中,时桉扯掉了一只手套,被甩的时候手掌着地,硬生生擦出去好几米。

那会儿时桉毫无意识,等回到医疗中心,还是被其他人发现了血迹。

“不疼。”时桉说。

钟严:“我看看。”

时桉把手塞得更紧,“不用。”

“再不伸手,我来硬的了。”

时桉:“……”

讲不讲理。

时桉掏出左手,往钟严那移了点。

手腕很快被握住,力度不松不紧,牵扯着往他另一边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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