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二章 三方夜会(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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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下可怎么办?早知道我就不跑了,我又不是贼,我跑什么呀我…...”

咦,这声音有点耳熟啊。

另一个更熟悉的声音响起来,带着几分气急败坏:“谁让你跑了?我跑的好好的,是你非要跟着我,还穿个白衣服…...”

她揉了揉脑袋,只觉得今夜的县令府不是一般的小,站起身把头顶的木板一把掀开。

月光下站着的两个人像是被吓傻的两只狍子,不正是郝白和伯劳。

肖南回面无表情地招招手:“要不要挤一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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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那府里的护卫们举着火把一路狂追,那两个贼人身影却在前方凭空消失了。

领头的那个在四周照着亮查看一番,只在不远处的树枝子上捡到一只帕子。一只翠绿色的帕子。

放在鼻尖闻一闻,一股女人的脂粉味。

“大哥,这定是那两个贼人留下的。不如交给夫人,让她定夺一番。”

领头的显然另有计较,他压低嗓子,示意其他几个人凑近些:“我看,那未必是贼人。”

其他三人面面相觑:“不是贼人,那是何人?”

“你们说,有哪个贼人会用花姑娘的帕子来遮脸?”

其他人点点头,觉得有理。领头的便继续分析起来。

“我听说,前阵子老爷被那望尘楼里的绯烟姑娘迷得五迷三道,早早就定了两个雅座的位子,本来今晚是要去听曲的。”

“这么一说好像确实如此,这事一直瞒着大夫人来着,谁知道还没去人就倒下了。”“那可真是邪门,莫不是中了什么妖法?”

“啊,你说刚刚那两个…...会不会……?”

众人盯着那块帕子,脸上变幻莫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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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黑暗中不知道是谁先打破了这股诡异的寂静,“有人带火石了吗?”

一阵淅淅索索的翻找声,化不开的黑暗里终于“啪”地亮起一个火苗。

狭小的地窖里挤了五个人,大家身形都有些狼狈,只有钟离竟一人好似仍在高山流水间,依然风度如常。

肖南回此时正坐在几颗白菜上,颇有些看不惯:“我当钟离兄何等高雅淡泊,原来也行这般鸡鸣狗盗之事。”

钟离竟还是没什么表情,像是丝毫也不介意肖南回的挖苦,一旁的丁未翔则掏出一支精巧的蜡烛,用手里的火折子点上:“我与我家主子只是凑巧路过,姚公子不要误会。”

路过?你管这个叫凑巧路过?

她被对方脸皮之厚震惊了。

一旁的郝白坐在萝卜堆上,闻言连忙插嘴道:“在下是受委托来给邹思防看病的,也请姚公子不要误会。”

烛光下,他脸上的脂粉居然不见了,露出了原本黝黑的肤色,看着倒是比之前顺眼不少。

“等下。”伯劳冷声打断,“你说你来给邹思防看病,什么病要半夜三更偷偷摸摸溜进人家房间看?”

郝白显然没有丁未翔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一时有些磕巴:“在下是、是白日问诊时落了东西,方才是去找东西的。”说完似乎反应过来,迅速将矛头指向伯劳,“话说回来,你刚刚又在做什么?”

伯劳懒得搭理郝白,郝白又将目光投向肖南回,她硬着头皮挤出一个微笑,试图将这一篇赶快揭过去:“其实…...”

“各位此次前来霍州,所为可是宝玉之事?”

有人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就让人哆嗦。

虽然他压根没说到“秘玺”两个字,但其中所指已经十分明确。

肖南回脸都憋红了,才勉强吐出几个字:“非也非也,都是误会。”

郝白的脸色也是精彩非常,感觉承认也不是否认也不是,最后只得无力反驳道:“是或不是,干卿底事?”

钟离竟并未抬头看这两人,只伸出一只手指轻轻试探那蜡烛上的火光。豆大的火苗在他指尖寸许摆动,留下一地影子。“如今穆尔赫城内高手云集,哪个不是为了那传说中瞿家鉴玉之事?二位不必介怀,我们可以谈谈合作。”

有诈,绝对有诈。

她第一个反应便是如此,那郝白也是一脸警惕。

“如何合作?我们有三方,那玉却只有一块,难不成到手后还要砸碎了分成三块?”

“在下虽不是生意人,但却懂些经商之道。世间之物,都有可供交换的价值,但凡一桩交易未谈拢,大抵是因为出价未达所期,而非其物本身谈不得买卖。现下这宝玉亦是如此,二位若是买玉求财,那到时候只需开价便是,若是为了其他,也可共商一二,想必依两位本事,到时候也绝不至于吃亏。”

钟离竟慢悠悠说着,停顿片刻后话锋一转,“但那都是之后的事了。眼下玉还未在我们手中,各位烦忧之事未免早了些。”这一番话虽说不得有十足的有理,却也令人生出三四分的动心。

不管怎么说,如果最后东西落在别人手里,现下想的这些着实没什么用处。

丁未翔抬起眼皮瞧一眼两人犹犹豫豫的傻样,暗暗摇头又闭上眼。

像是看不到两人脸上神情一般,那人又不慌不忙地继续问道:“邹思防患病,郝公子想必已查明其病因,对吗?”

郝白点点头:“是又如何?”

“可医得好?”

郝白被问住了,一口气憋在喉咙里,肖南回偷偷瞧着心下竟觉得有几分好笑。原来真的有人的天赋是让人吃瘪。

郝白哽咽一番,还是决定要捍卫自己的医术:“要医邹思防,需得一味药引。这药引怕是不好寻,若是寻不到便是再高明的医术也无用武之地。”

“先生所说药引,可是佛骨舍利?”

此话一出,郝白的眼睛瞪得像是两只铜铃:“你、你、你…...”

“我是如何知道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味药引我可以提供,便当做是在下一点诚意。”

她瞧着不对劲:“佛骨舍利如此珍贵的东西,你会愿意拿出来?”

“在下愿意出手相助,是因为邹思防必须要活着,只有他活着,才能将那宝玉拿出来,也才好有后面的算计。”

伯劳有些不屑:“他就算是死了,只要东西还在,那便早晚教人翻出来。”

钟离竟点点头:“说的是,但不知各位刚刚可有翻出来?”

伯劳也被怼了一下,气呼呼地别过脸去。罪魁祸首悠悠总结道:“看各位举止谈吐想必都是有身份的人,知道时间宝贵、宜早不宜晚的道理。在下愿出这枚佛骨舍利以换几位相助,若能事成,便依刚刚所说再行商议。”

宝玉再好也是死物,活人要用活人的办法才行得通。

多几人帮忙或许好过她和伯劳两人夜夜□□,而且眼下邹思防这一关最难过,若是人死了便当真成了死局。

有道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要秘玺到手,到时候便是各凭本事,也由不得他变卦。

另一边,郝白脸上也是神情变幻,显然心中也在衡量此事的风险。

摇曳的烛光一点点矮下去,终于,那烛芯晃了晃断开来,黑暗中唯一一点光亮也消失了。

肖南回和郝白的声音也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响起。“便依你所言。”

黑暗中传来一声低沉的轻笑,像是一阵微风刮过肖南回的耳畔。

“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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