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东弟弟回家了,充满干劲,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1 / 2)
时间一晃而过。
这天铁路上放工后,大家照常吃饭,洗澡,侃大山。
不久之后,工头照样拿着一沓信、举着个小喇叭到来了。
赵卫东一边快速扒饭,一边直勾勾的看着不远处被大家围起来正在念名字的工头。
赵卫南纳闷,“卫东啊,人家拿信有什么好看的?你这天天都巴巴的看,不嫌腻的慌?干一天活也累了,早点吃完躺下睡吧。”
赵卫东没有回答,大口大口把碗里最后一点饭吃完,然后抱着碗也没动,就蹲在原地,眼睛依旧是一眨不眨的看着那边。
“傻小子。”赵卫南拿他没办法,被逗笑了,无奈的拿走他的碗,“真这么喜欢看?看吧看吧,我帮你洗碗,这儿也就剩这么点乐趣了。”
赵卫南拿着弟弟的碗和自己的碗筷去洗了。
赵卫东蹲在地上久了,又改为直接坐在地上,反正他干了一天的脏累活,身上跟地面一样脏。
“刘一凡,蔡孔,吴大冬,梁苗……”工头一个个的大声念着名字,留在手里的信也越来越少。
赵卫东的眼睛,也随之慢慢黯淡下来,他低下头去,不想看那最后一封信也被拿走的画面。
一颗心,弥漫上浓重的苦涩和绝望,鼻头发酸。
看来今天又没有他的信了。
沈知远是不是真的不会再搭理他了?
沈知远是不是,此刻已经“移情别恋”了?
赵卫东眼眶蓦然湿热,忙用双手捂住脸抹了一把。
“赵卫东,你的信!”一道爽朗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赵卫东身体一僵,猛地抬头,工头正呲牙朝他笑,一边还从胸前衣兜里掏出一封信,“喏,我特意留出来的,想着给你送过来得了,省得你还要去跑一趟,多累啊!”
这个小伙子,干活可凶可猛了,尤其是这几天,天天埋头闷干,一声不吭,给大家看得都是啧啧的,直竖大拇指。
“谢谢叔!”赵卫东立刻站起身,一把扯过信,大声道谢,漆黑的瞳仁发亮。
“哈哈,瞧你高兴的!难道是对象寄来的?不会吧,我看你还是个孩子呢,有回我瞧见你吃糖了。”工头打趣。
赵卫东耳根发红,把信紧紧贴着心口。
工头哈哈笑着走了。
赵卫东低头看着渴盼了千百次的熟悉的字迹,心脏鼓噪得厉害。
他一分一秒都等不了,立刻把信拆了,拿出信先一目十行的读了一遍,眼睛越来越亮,整个人也焕发出不一样的神采,眉目飞扬,嘴角高高翘起。
太好了,沈知远没有不要他!
赵卫东眼睛一热,鼻子发酸,竟然高兴得有点想哭。
擦了一下眼睛,赵卫东认真仔细,又把信一个字一个字读了一遍,整个人越发精神,心里像灌了蜜。
果然,沈知远还是更喜欢他,黎禾根本比不过他,他一定要更勤快周到的照顾沈知远,更卖力干活挣钱给沈知远花。他要比那些男人都厉害,这样沈知远就不会不要他了。
他好想沈知远。
好喜欢沈知远。
还有,好心疼沈知远。
为了去公社给他写信,沈知远竟然摔了十几跤,肯定很疼吧,沈知远的皮肤很细嫩的,不知道有没有流血?有没有哭?
他不在,沈知远会擦药油吗?那人向来嫌弃药油太臭的……可是不擦药又怎么能好呢。
还有,最近天气这么热,沈知远会不会难受,有没有好好吃饭?他给沈知远寄回去的钱,沈知远有没有买肉吃?
想到这些,赵卫东十分揪心。
赵卫南洗完碗回来,看见弟弟更加失魂落魄的。
他有点琢磨明白了,“你天天看工头发信,是不是盼着家里来信?你想爸妈了吧!”
赵卫东摇摇头。
赵卫南把他的饭碗递给他,“哈哈,你还不好意思承认。实在想家了,你就先回去吧,这一个月你也挣不少了。”
“不回。”赵卫东没有犹豫,直接否定。
他的确很想沈知远,可是不能现在回去。
他要挣钱。
给不了沈知远好生活,沈知远会不要他了的。
而且他自己也想多挣一点,让沈知远过得好一点。他想给沈知远吃好的,穿好的。
沈知远夏天穿的衣服做好了,冬天穿的呢?他觉得也可以把钱准备起来了。
而且赵卫东还怕村里人用得最多的那些料子太粗糙,太老土。修铁路的工人来自五湖四海,他听大家聊天说起,城里有一种羊毛的毛衣可暖和可时髦了,他也想给沈知远买一件,沈知远穿肯定好看。
“好吧,你小子钻钱眼里去了,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有这毛病。”赵卫南哭笑不得。
赵卫东不吭声。
赵卫南笑哈哈,“挣吧挣吧,挣多点,存起来娶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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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收到信,赵卫东的确干活更卖力了,人家是一天天越干越累,越干越不行,最后受不了提前辞工回家。他是越干越有劲,往那一扎,寸头在烈日下布满闪亮的热汗,铁锹挥得虎虎生风,一刻不停,眼看着胳膊肌肉变得更坚硬精壮,腰身变得更挺拔结实,连个头都像那松树苗一样蹭蹭又长了两三厘米。
他是铁路上唯一一个精神状态越来越好的,打眼一看亮眼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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