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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当想到阿蛛时,我脑海中总会蹦出列夫托尔斯泰的一句话——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而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
阿蛛的不幸,是常人难以理解的;而难以理解的“肮脏”背后,是她不为人知的经历。
‘李菲收’,三个字,就像是小学生的笔触。
她确实没怎么上过学的。
刚打开信封准备看的时候,忽然传来了敲门声。
我赶紧将信封塞回行李箱,如果让父亲发现这封信,肯定会误会我的吧?
“爸?怎么了?”
“还不睡吗?”他轻声问。
想到他那个房间的门好像是合不拢的,肯定是觉得我这么晚还不关灯,担心我在思念付香芹。
于是,立刻关上灯后说:“睡,你也早点儿睡吧!”
“好,好。”
心里想着阿蛛会给我说什么,但是,又怕再惊扰了父亲睡眠,便只能等着抽机会再看了。
第二天,
我正式的成为这个家的女儿。
可是,父亲死活不让我干活,坚决坚决的不让我碰那些脏东西。
哪怕我换上了自己最破旧的衣服,他都觉得我穿的太干净。
可是我决定了的事,是不会变的。
父亲因为行动不便,除了几个大店去自己收,其他的基本都是来送废品的。
而他将废品归类整理之后,再喊人将这些货物送到更大的废品站。
白天的时候,有几个人来拉废品,见到我时便问父亲,“这姑娘是谁啊?”
父亲告诉他们真相后,那群人非常震惊。
震惊之余张罗着非要让父亲请客,父亲笑着答应,一脸的开心。
他忙不过来的时候,我就去帮他整理。
见我如此“不听劝”,便也只能由着我了。
很多脏东西,大夏天的味道特别难闻。每当我忍不住想吐的时候,我就想起自己的父亲一定更难受、更想吐。
这么些年,多少风吹雨打?他身残的那么厉害都能忍受,我这么一个健全的人,有理由退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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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晚上要招待客人,早早的干完活之后,父亲便忙活着在家里摆了一桌。
我在一旁服务着,他们一个劲的夸我,父亲乐的嘴巴一直没合拢过。
看着他笑的时候,我的心里却挺疼的。
十六年了,他一定没有这么开心的笑过吧?
送走了众人,借着酒劲,他的话也多了起来。
“李菲,想不想知道爸爸曾经的那些事儿?”他坐在椅子上,点上了一根烟,烟雾缭绕中,他的目光飘的很远。
“想听,我还想听关于我妈的事儿。”我说。
当然,我说的妈,自然是指的那个已经死去的亲生母亲。
记得陆历离开之前,我听陆峰讲过一些,但是,那话语充满了隐晦,至今我都不知道生母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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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抽着烟,给我讲了他的故事。
他当年是个当兵的,干到了排长。
带着一帮新兵训练的时候,因为新兵训练上的失误,他在保护新兵时,头上被手榴弹的碎片打了个坑。
在床上昏迷了几周,从阎王爷那回来的时候,左半边的身子已经因为右脑的压迫性伤害瘫痪了。
伤残退伍。
如果是拥有劳动力的伤残军人,会被安排到一些后勤部门养老,但是像他这种情况已经被判定不具有劳动力,无法安排。
当时,得到的抚恤金是非常高的,而且部队也会负责一部分以后的医疗费用。
拿着那笔钱回来之后,父亲开始张罗着婚事。但因为身体的原因,没有女人愿意嫁给他。
但父亲没有因为那些事儿让自己堕落,努力的尝试着要站起来,努力的学着用常人一半的身子生存。
在这个县城他只有一个大哥,但是大哥在当兵前就已经分家了,加之大嫂又刻薄,他只能自食其力。
买了这座老房子和大院,就此安住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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