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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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紫筝是赵海升家保姆的女儿,她坠楼的地点是别墅的四层小阁楼,当时几乎所有人都在院子里,别墅内部只有赵家三兄弟的三个儿子,以及李紫筝的母亲马玉琴。

赵海升叫来了救护车,李紫筝被抬进救护车里时已经陷入昏迷,随行的护士为她戴上了氧气面罩,她的母亲马玉琴随车去了医院。

由于发生了意外,宴会不得不停止,赵海升送走了前来参加宴会的宾客,其中包括简月,简月已经和季正风走到门口,却忽然改变了主意,快步往回走。

“哎,哎,姐。”季正风连忙跟上简月。

简月去而复返,不请自入地走进别墅里,一楼大堂的所有人都看着她。

赵海升的眉心挤了个深深的川字,问简月:“小简,你怎么回来了?”

简月规规矩矩地走到赵海升的面前,微微颔首道:“师父,我还没当面向您祝贺。”

赵海升勉强露出一点复杂的笑容,说道:“你有这份心就好了,赶快回去休息吧。”

简月明白,赵海升是在暗示她不要插手这件事,更不要把这件事闹大,他这个政法第一教授的名誉受不得“少女无故坠楼”的舆论波及。

简月道:“师父,那个女孩儿我认识。”

赵海升很意外:“你认识?”

简月点点头:“她叫李紫筝,是个聋哑人。”

赵海升的表情严肃紧绷得像是看到了学生呈交上来的不合格的答卷:“紫筝是我们家保姆的女儿,你怎么会认识她?”

简月道:“偶然遇见了,和她很投缘,没想到今天会发生这样的事。”

赵海升把头转开,稍稍昂起头,但眼角的余光一直捎带着简月:“我的家里发生这样的事,我也没想到。”他知道简月想调查,简月也知道赵海升的想法,简月感受到了他给的阻力,但笔直地站在他面前,和他僵持起来。

一个男孩子突然问她:“你是警察吗?”

简月扭头看去,看到一个皮肤苍白、身材瘦削,戴着厚重的黑框眼镜的男孩儿,他的年纪和李紫筝相仿,个子很高,但有点驼背,显得很没精神。

简月道:“你是文彬对吗?去年我们见过。”

赵文彬的眉眼酷似赵海升,像赵海升一样严肃,但他小小的年纪和此等严肃不适配,所以他显得格外阴沉:“我记得,你是我爸的学生,那你是警察吗?”

简月向他走近两步,道:“我不是警察,但是我帮警察做事。”

赵文彬的眼睛往上看了看,想看到楼顶的阁楼,但只看到了华丽的水晶吊灯,道:“紫筝的事,你不管吗?”

祝裕玲慌忙拉住儿子的胳膊,急道:“你在说什么呀,是紫筝不小心摔下楼,你简阿姨有什么办法?”

简月被“阿姨”两个词刺伤了,自己顺了一口气,向赵文彬问道:“紫筝出事时,你在场吗?”

赵文彬阴沉沉地道:“我在卧室练习英语听力,但是我听到楼上有动静,也知道谁在楼上。”

简月微笑着问:“谁?”

赵文彬把目光移向坐在沙发上的两个人:“文郡和文荃。”

赵文郡是赵家老二赵江明的儿子,长了一张明净俊秀的脸,一双大眼睛格外有神采。听到赵文彬点了自己的名,他连忙站起来,问赵文彬:“大哥,你忘了我去你的房间向你借物理资料书,你说物理资料书放在阁楼里吗?”

赵文彬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不说话。

赵文郡接着说:“你说放在阁楼里,我才上去拿的呀。”

简月看着赵文郡,发现赵文郡虽然年纪小,但很沉得住气,他即使很心急地想要解释,但依旧敦厚有礼,思路也是清晰明朗,有条不紊。虽然小小年纪,但已落得个绅士的模样。

赵文郡把简月当成了警察,主动向简月解释道:“您好,我需要解释一下,我是为了拿资料书才去的阁楼,而且我去的时候阁楼里没有人。”

简月:“那你知道李紫筝是什么时候去的阁楼吗?”

赵文郡想了想,道:“我拿着书刚下楼,紫筝就上楼了,当时是9点半左右,但是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去阁楼。”说着,他看向赵文荃,“文荃,当时你不是和紫筝一起上楼吗?她是不是去阁楼?”

赵文荃跷着腿坐在沙发上打游戏,不符合学生发型的半边刘海遮住了他的左眼,他把刘海儿往后一甩,满不在乎地道:“我怎么知道她去没去阁楼?我一直在大伯的书房打游戏。”话音刚落,他皱了皱眉,冲着手机骂道,“回防啊,塔都快倒了!一群菜鸟!”

赵文荃的母亲吴芳芳轻轻推了下儿子的肩膀,赔着小心说:“先别玩手机了,警察不是在问你话嘛。”

赵文荃用力一拧肩膀,甩开母亲的手,笑道:“难道警察怀疑是我把李紫筝推下楼的吗?哈哈哈哈,笑死人了。”

赵海升或许是觉得赵文荃太过没有教养的模样丢了家门的脸面,严厉地道:“弟妹,你把文荃带回去休息吧。”

赵文荃一听,抬腿就走,把整屋人当成了空气。吴芳芳像个侍女般跟着赵文荃出去了。

旁边听到现在的安娜见状,说道:“大哥,时间不早了,我和文郡也先回去了,文郡明早还要上钢琴课呢。”

赵文郡道:“安姨,我没关系的。”

赵海升面露厌烦,道:“都回去吧,不指望你们,你们也帮不上什么忙。”

安娜已经习惯了赵海升这样的口气,牵住赵文郡的手往外走。

赵文彬冷冷地道:“就这么算了吗?紫筝没人管了吗?”

祝裕玲连忙捂住儿子的嘴:“你少说几句吧,没看你爸正在气头上。”

赵海升的确正在气头上,他的五十寿宴被搞砸,明早一定传出流言蜚语,他只想息事宁人,但儿子却在步步拱火,步步和他对着干。

赵海升走到赵文彬面前,铁青着脸扇了赵文彬一巴掌。“啪”的一声,赵文彬的半边脸被打红了。

祝裕玲拥住儿子,哭泣着道:“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这是干什么呀!”

赵海升:“全都是你惯的!还不把他带回房间!”

赵文彬挨了打,毫无反应,目光像是越过障碍物一样越过自己的父亲,看向简月:“喂,紫筝不是不小心摔下楼的,一定有人害她。”

祝裕玲担心儿子再挨打,用尽力气把赵文彬拉走,远远地避开了自己的丈夫。

赵海升:“小简,你也走吧。”

简月还算了解自己的恩师,明白他下了逐客令就意味着他已经极度愤怒,她还没有做好准备去挑战恩师的愤怒,所以她选择暂时退让一步,微微欠身道:“师父、师母,我先走了。”

走出赵海升的家门,简月坐上季正风的摩托车,戴好头盔:“去医院。”

李紫筝被送到中心医院抢救,她的母亲马玉琴守在急救室外。

简月到的时候,马玉琴正和医生谈话,她就在旁等待着,趁机观察马玉琴。马玉琴30多岁,身材也不错,皮肤光滑细腻,和传统的体力劳动者形象相差甚大。马玉琴长得很漂亮,脸型饱满、下颌很尖,长了一双长而细挑的凤眼,眼窝很深,两条细细的眉毛像蘸了墨汁的柳叶,像戏台上上了妆面的青衣美人。

马玉琴比简月料想中要镇定许多,她和医生交谈过后,就坐在走廊边的长椅上,静静地用手梳理着有些凌乱的头发,只是脸上神情有些恍惚。

季正风跟着简月来到了医院,也远远地打量着马玉琴:“她好年轻呀,一点都不像十六七岁的孩子的妈。哎?她和刚才坠楼的那女孩儿长得还真像。”

简月让季正风在原地待着,自己走上前去,轻声道:“你好,是马玉琴女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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