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春逝(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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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潮平:“那你到上林路蜀王宫会所找我,从后门进。到了给我打电话,我派人去接你。”

简月:“好,待会儿见。”

蜀王宫会所是一间夜总会,今天却没有营业,前门挂起“配合消防检查,暂停营业”的牌子。简月绕到后门,后门开在一条美食街的后巷,一排不起眼的仓库卷闸门中间露出一扇漆黑的小门,就是会所的后门。

简月站在门外拍了两下门,铝合金门板非常厚,拍上去只有闷闷的轻响。她又给季潮平打电话,季潮平让她稍等,不一会儿,门从里面打开了,一个穿蓝色西装却搭配花衬衫的男人出现在她面前,醉醺醺地笑道:“呦呵,美女!来来来,请进。”

简月走进去,他又把门关上。两人沿着幽暗的走廊往前走,简月道:“我找你们季老板。”

男人:“季老板在楼上等你。”他回过头,把手递给简月,走路七摇八晃,“我叫项虎,礼宾部的,以后虎哥罩你。”

简月握了下他的手:“你罩我?”

项虎:“新来的女孩儿都得去礼宾部培训,你正式上班后也少不了虎哥替你出头。我们这儿的客人鱼龙混杂,难缠的很,以后你就知道了。”

看来虎哥是把她当成了前来应聘的。简月不想浪费口舌解释许多,只笑笑:“那就仰仗虎哥了。”

到了六楼,一间偌大的配餐室旁还有一间房,项虎敲了敲门,叫道:“老板,人到了。”

季潮平:“进来。”

简月推门进去,项虎从外面把门关上,遂离开了。

这是一间办公室,面积很大,桌椅和地板清一色的红木,尤其是一张长办公桌后竖着的一张大影壁,非常气派。简月一进来,就能感觉到这间办公室的隔音非常好,外面的杂音传不进来分毫。

办公室里灯光很暗,简月环顾一周,才在贴墙而立的一张大书架前的沙发上看到季潮平。季潮平打开旁边的一盏台灯,顿时显现在光里,道:“过来坐。”

简月走过去坐在他身边,看到他手里拿着一本书,笑道:“你好雅兴,在这里看书。”

季潮平的衬衫领口稍显凌乱,他把书放下,系上领口一颗扣子,道:“以前没机会读书,只能后天补拙了。”

简月看向立在后面的大书架,看到了满满当当古中今外的名著,问:“这些书你都看过?”

季潮平道:“如果我说全都看过,那可就太猖狂了。只是有时间就会坐在这里翻几页。”

简月看到了一本白色封皮的英文小说,是周行向她推荐过的《荆棘鸟》,她把书取下来,看着封皮上绘制的荆棘暗纹,问:“你看过这本?”

季潮平:“几年前看过,印象不深,应该是没看完。你也看过?”

简月:“还没有。”

季潮平:“想看的话就拿走吧,送你了。”

简月并不打算看这本书:“谢谢,不过我应该没时间看书。”她把书搁在一张矮桌上,切入正题,“我今天过来找你,是想和你聊聊孟徽音。刚才我在商场碰到她——”

她还没把话说完,季潮平很突兀地打断了她:“前些天,你和正风见过面?”

简月顿了顿,道:“对,他找过我。”

刚才她放书的矮桌上还搁着一只方口酒杯,里面只剩下浅浅一层酒,几块冰块露在空气中。他从地上掂起酒瓶,拇指抹掉瓶口的木塞,往杯子倒了半杯酒,道:“那天他回到家,跟我说了很多。”

简月这才发现他今天有些不对劲,在她到来之前,他应该不是在看书,而是在喝酒。即使他掩饰的很好,简月也能看得出他俊逸的笑容下掩藏着阴郁的情绪。

简月问:“正风说什么了?”

季潮平笑道:“他说我不是好人,让我离你远一点,不要招惹你。否则他找我算账。”

简月心生愧意:“我很抱歉,他知道你送我礼物,才误会你对我有想法。”

季潮平突然朝她转过身,还把胳膊搭在她身后的沙发靠背上,身体往前倾,猛地和她拉近距离,看着她问:“你为什么让正风把我送你的包还给我?”

他靠近的姿势很具有侵略性,简月下意识警觉,手按住沙发,准备随时起身走开,道:“我们不是可以送对方名贵礼物的关系。”

季潮平笑了笑,狭长的眼睛里流出琥珀色的光,像是刚才在杯子里晃动的酒纹:“我们不是朋友吗?”

简月:“我们当然是朋友。”

季潮平:“但是你不接受我的礼物,说到底,你从来没有把我当成朋友。”

简月:“不是的,如果你送我一本书,我一定接受。但是那个包很贵重,所以我才——”

季潮平又一次截断她的话:“你的意思是,我应该先送你一本书,再送你珠宝首饰,循序渐进你就能接受?”

简月微微蹙眉:“我是说,我们是只能给对方送书的关系。”

季潮平默然不语地看着她,把她从眉毛到嘴唇全都细细看了一遍。简月不能接受他此时的目光,因为他的目光是不加掩饰的打量和猜度,极其无礼,也极其陌生。

简月突然觉得她不认识季潮平了,季潮平今天的言行出格到让她很不安。她说:“你好像有点醉了,我们改天再约。”

她想离开,但是刚从沙发上站起来,手就被季潮平抓住,随后一股强大的力量往下猛拽她的身体,她不由自主跌坐回沙发上,然后腰被人紧紧搂住,季潮平的脸离她极近,近到她能闻到他呼吸中的酒精味。

简月立即把手挡在他胸前,勉强笑道:“你这是干什么?赶快松手。”

季潮平轻轻抚摸她的脸,低声道:“你漂亮、聪明、坚强。你是我想要的那种女人,但是你却从来没有正眼看过我,我想知道原因。”

简月试着挣扎,但是他的手臂像一条铁铸的栏杆一样缠在她腰上,她竟无法撼动。她现在像是被季潮平紧紧锁住,拼蛮力肯定是拼不过他,拼拳脚也无法施展,在找到脱身方法之前,简月只能尽力拖延住他:“这不是很正常吗?并非你想要就能得到,我也得不到我想要的人。”

季潮平:“你想要的人?是谁?”

简月不动声色地用余光扫量四周:“你不认识。”

一旁的矮桌上放着一只酒瓶,刚才季潮平倒了酒就把酒瓶搁在桌上。她一边和季潮平说话一边把手伸过去想够瓶子,但是手指刚碰到瓶身,季潮平就抓住她肩膀把她甩到沙发靠背上,冷冷一笑:“你想用那个酒瓶打破我的脑袋吗?”

酒瓶倒了,酒顺着瓶口往下淌,刚才搁在桌上的那本《荆棘鸟》也掉在地上,摔出一张淡粉色的信笺,上面写满了英文。简月看到那张信笺,眼神沉了沉,道:“我想拿的是那本书。”

季潮平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书,不为所动。

简月又道:“你刚才说你想要我是吗?你情我愿的事,你好好跟我说,怎么知道我不同意?”

季潮平:“那你同意?”

简月笑道:“在这里当然不行了,要去酒店。”

季潮平却突然松开她,道:“你走吧,我还没有下作到强迫你和我上床。”

简月揉着肩膀站起来,但没有离开,而是往前走了几步,弯腰捡起那张信笺,问:“这是你写的?”

信笺上的英文应是从小说里摘抄的词句,笔迹非常漂亮。但是这些英文单词落在简月眼里,却是催命符文,因为这些字迹像极了孟徽音珍藏的那首情诗。

她问季潮平这张信笺是谁写的,但是季潮平迟迟不回答,于是她向后回头,却看到季潮平正用她前所未见的冰冷的眼神看着她......

呼通一声,房间里突然响起异动,像是什么东西在用力撞击地板。简月循声看去,才发现这间办公室里还有一扇暗门,那扇门与墙壁的颜色融为一体,非常隐蔽。

砰——砰——

撞击的声音还在持续,源头似乎在那扇门后。

简月的肩膀突然被季潮平搂住,心猛地跳了跳。季潮平很无奈地笑道:“看来你一时半会儿走不了了,想进去看看吗?”

简月被他搂着往前走,季潮平推开门,她看到里面的情景,霎时愣住——一个被五花大绑的女人躺在地上,手脚被绳子捆住,嘴巴缠了数层透明胶布,身上血迹斑斑,脸上布满伤痕,竟然是冷微澜。

简月悚然警觉自己犯了个错,她不该只身一人前来赴季潮平的约,更不该在刚才能脱身时没有及时脱身。以至于现在她落入孤立无援进退维谷的险境。季潮平让她看到眼前这一幕,俨然是不会放她离开了。

她被季潮平紧紧搂着肩膀,暗暗回头想看身后的门有没有被季潮平关上,她有没有可能趁其不备夺门而出逃出生天,但是她刚一扭头,一根冰凉尖锐的针头突然插进她的脖子。她立即把季潮平往外推,但是为时已晚,伴随着地转天旋的眩晕感,她的意识迅速分崩离析,直至坠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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