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水面(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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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行道:“我让人做了笔迹鉴定,孟徽音提供的检材和你带回来的检材中的笔迹相似度极高,基本可以确定是同一个人写的。”

简月很诧异:“你拿到孟徽音的那封信了?”

师小冉解释道:“刚才周队把孟徽音带过来问话了,还有孟太太陪着她。我们在孟徽音身上搜到了那封信。”

简月心里陡然不安,对周行说:“你这不是变相的羁押吗?如果孟局知道你扣住孟徽音和孟太,你又拿不出确凿的证据,你会有很大的麻烦。”

小侯道:“简老师你别急,我们有证据证明季潮平和六年前的稻草人连环杀人案有关联”

简月:“什么证据?”

小侯:“你带回来的U盘就是证据。”

简月至今还没看过U盘里的内容:“我能知道里面是什么吗?”

小侯去看周行,得到周行首肯,才道:“当然可以。”

简月想走过去坐到他身边,用他的电脑查看U盘,但是脚一沾地想起自己在雨巷里跌倒扭到了脚,她现在浑身上下都是零零碎碎的伤,便道:“小侯,麻烦你坐过来,我脚崴了。”

小侯答应一声,抱着电脑坐到她身边去了。周行听到她又崴了脚,脸色更沉,一言不发地起身走到窗边,拿出手机给留在医院里看守季潮平的部下打电话。

小侯从电脑里一一调出资料,道:“刚才周队在楼下和我们开了个会,把所有线索都梳理清楚了。你拿回来的U盘里有一个账号和密码还有一串登录网址,这个网址是我们找了很久都没找到的亚瑟海湾网站的登录网址。”

小侯坐在她左边,她不得不和小侯挨得很近,才能清晰听到小侯说话:“亚瑟海湾?”

小侯:“对,就是之前在枪击案和赵海升案出现过的亚瑟海湾。我们用账号和密码登录成功了,亚瑟海湾所有会员用户全都是实名注册,但是严格保密不对外公开,除了管理员和账号持有者之外没人知道会员的注册信息。我们查到了这个账号的注册信息,发现是用冷微澜的身份注册的。”

听到冷微澜的名字,简月耳朵里又响起一声嗡鸣,伴随尖锐的疼痛感,像是有人拿着锥子往她的耳朵里刺。她疼得捂住耳朵,脸上血色褪尽。

小侯见她脸色不好看,便问:“简老师,你没事吧?”

简月缓了缓,道:“没事,你接着说。”

小侯道:“冷微澜的账号和站内两个账号有过来往,其中一个账号昵称叫做稻草人,冷微澜的账号在14年10月23号给稻草人的账号转过100万虚拟币,就是站内流通的货币,可以提现成美金,网站收百分之六十的手续费。”

简月:“她为什么转给别人这么多钱?”

小侯:“这就是我要说的最重要的事,我们怀疑冷微粼在站内买凶杀人,买的凶是稻草人账号的持有者,杀的人是唐樱。”

简月用力按住耳廊,想以毒攻毒把疼止住,但是不可名状的疼痛就像打地鼠一样在她的身体里乱窜,让她躲也没处躲,避也没处避,只能硬生生的挨着。

“有证据吗?”简月问。

小侯:“这是冷微澜和稻草人的聊天记录和转账记录,稻草人发了一张唐樱被割断脖子,插入稻草的照片,和稻草人连环案中的受害者一样。你看看。”

他把电脑屏幕转向简月,简月却低头不看,道:“你是说,唐樱也是稻草人连环案的受害者?”

小侯:“对,杀死唐樱的凶手不是展羽,是稻草人连环案的真凶。而真凶也不是六年前落网的丰玉林。”

简月没有再听下去,她撑着桌子站起来,有些茫然在会议室里看了一圈,像是在找出口:“我,我有点不舒服,我要去卫生间。”

她快步走出会议室,穿过楼道,走到楼梯间在台阶上坐下,无力地倚着栏杆。她不是想找个地方发泄情绪,心里也没有情绪需要发泄,疼过头了反而没了知觉。她只是在想:冷微澜为什么会害唐樱?因为她吗?可是她又做错了什么呢?不,她做错了很多事,从眼睁睁看着丛丽媛杀死简东林那天起,她就错了。所以她经历的一切并不是无缘无故的受难,而且因果循环的报应——可是唐樱做错了什么?唐樱没有错,唐樱是受她连累。对,她是罪魁祸首,她才是害死唐樱的元凶。

有人过来了,站在她身后,她以为自己堵住了楼梯,便朝旁边移了移,但是那人没有走下来,还是站在她身后。简月闻到很熟悉的洗衣液留在衣服上的淡香,才知道来人是周行。

周行道:“小侯刚才没说完,稻草人的账号主页是一张指纹图片,经过在指纹库里比对,那枚指纹和季潮平右手食指的指纹一致。而且我在康世龙家里找到一块沾有稻草人连环案最后一名受害者血迹的碎玻璃,玻璃上也有指纹,虽然不完整,但是现存的部分也和季潮平右手食指指纹重合。”

简月:“季潮平是真凶?”

周行:“根据目前搜集到了线索和证据来看,他有重大嫌疑。”

他的手机响了,进来一条微信,周行看过微信,道:“季潮平醒了,你可以和我一起去医院。”

简月站起身踩着台阶往上走,但是心神恍惚,踩空了,人摔在了栏杆上。周行连忙冲下去扶住她的胳膊,简月站稳了,道:“谢谢。”

说着就要把他的手臂推开,但是周行非但不松手,还用力抓住她的胳膊把她拽到自己身前,和她站得极近,嘴唇几乎碰到她的额头。周行一向端正庄重,从未有过失格的言行,此时的举止对周行来说已然是失控了。周行仅仅只是拉着她的胳膊,和她近了些,再无其他暧昧的举动,但是简月却能感知到,周行其实是想拥抱她。他虽然失控了,但是失控的很克制。

简月呼吸渐重,颤抖着说:“放开我。”

周行缓缓低下头,嘴唇擦过她潮湿的头发,像是在压抑某种剧烈的欲念,这让他万分痛苦,但是他无可奈何,“对不起,我很抱歉。”

简月:“为什么道歉?”

周行:“为了我的无能为力,还有发生在你身上所有的事。”

简月自认是极坚强的人,但是周行总有办法让她变得软弱,周行寥寥两句话,就能让她在心里建筑的高墙默默崩塌。脸上又湿又凉,她胡乱抹了两下脸,挣开周行的手,快步离开了楼梯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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