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1 / 2)
——读书人有读书人的苦,庄稼人也有庄稼人的苦呀。
脑海里响起陈宝香说的话,张知序抚着她发起高热的额头,突然觉得自己所谓的那些坎,也没有严重到非死不能破。
大不了就是拼命么,谁活着不是拼尽了全力。
他有比她好万倍的家世,比她强得多的权势,她都这么努力地想活着,他为什么还要钻牛角尖呢。
陈宝香这一病就好几日没能下得床,意识模模糊糊的,全靠张知序撑着。
张知序配合地让大夫诊脉,听大夫说这身体底子不错,就是接连受伤遭罪了些,又说心里有不少郁结,得好好开解才是。
前半段是陈宝香的病症,后半段大概是他的。
张知序时常想不明白上天为什么会给他过人的天赋,又不给他任何施展的机会。二甲榜上的人如今都已经入了三省奉职,他却偏被分去造业司,管些制造织造酿造建造之事。
律法他插不了手,朝廷大事他也无权过问,学那么多东西,最后没一样能派上用场。
很难不郁结于心。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
“大仙。”陈宝香喃喃。
张知序回神,却见她没有醒转,只是在梦呓,“救命。”
心软下来,他伸出她的手拍了拍她自己,轻声安慰:“已经没事了。”
“救命。”她还是哭喊,眼角落下一连串的泪水。
张知序感觉到一阵灭顶的悲伤,远比他自己的情绪浓烈得多,像洪水一样翻涌上来,淹得他呼吸都困难。
勉强扶住床栏,他更恼那些个黑作坊了,想着等回到自己的身体里,他定要行使造业司之权,将这些地方统统整治一番。
床上的人突然睁开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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