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砂虫皇(1 / 2)
前往玥华城的一路上风平浪静,正如古锐所期望的,林岚的随行让白家二小姐果然收敛了不少。
九霄大陆上灵宝按品阶分为法器、玄器、灵器、宝器,仙器,其中同阶灵宝又以上中下品定衡品质。
古锐一行人所租用的飞舟即是下品法器,外部呈梭型,可随心自由变幻大小,体型稍显笨重却胜在承载量大,至多可负担百来人,在船翼所纹低级风诀的加持下飞驰速度即使比不过筑基修士,也已远非人力凡物所能及。
十年一开的玥华秘境通道将启的消息已响彻西荒,无数人流闻声蜂拥而至,玥华城原先本不过一凡人居多的普通城镇,在百年前玥华秘境横空出世后一时名声大振,发展至今已是名副其实的修仙大都,每十年一逢秘境开启则将迎来一场修者盛宴,凡人商户也可以趁机凭借熙攘人流赚得盆钵满盈。
飞舟本身品阶不高,但作为法器对常人而言租金同样不菲,如今飞舟租赁却骤然紧俏,客源大多目的地也就正在于玥华城。
修者中同样不乏商贩的存在,飞舟上往来之人也多打着趁秘境开放狠宰上一番的主意,便也干脆在飞舟露天舱板上提前支起了摊,热情地吆喝着欲图捡漏的行人,一时叫卖声不绝,也称得上是玥华秘境开放前的一幕预热特景。
一门之隔外是人声喧哗,滕婪此刻却无声地与虫皇保持着拉锯对峙。
足有拇指粗细的灰白虫蛹漂浮在空气中疯狂扭动,表皮上亦不时有诡异的暗红火苗滋生跳跃,恐怖的高温令冰蝉丝覆面的滕婪都感觉到了鲜明的面目焦灼之感,身前热浪尤不满足地试图蜂拥而上,下一刻却被骤现的冰寒灵力反击消融,无数透明丝线随之款款缠绕上虫蛹,看似无害的外表下实则隐藏着极致的锋利,虫蛹轻薄的外壳上被切割出数条细小的伤口,这种状态延续了漫长的时间,虫蛹伤口处才终于汇聚沁出了一滴黄豆大小的乳白液体。
吱——!
震耳欲聋的魔兽尖哮自神魂中炸响,久无动弹的虫蛹突然暴起,瞬间挣脱了灵力丝线的束缚往大门方向冲去。
但它狡猾的逃脱计划注定了要落空。
神魂深处传荡出一声沉重的嗡鸣,虫蛹顿时宛受雷击僵滞在了半空中,于其身上显现的黑色灵纹初时迷茫蠕动着,但很快就找准了方向相互交融碰撞,最终汇集成了繁琐而完整的黑色印记,疯涨焱火也很快便被新生印记中所探出的墨色薄雾饥饿蚕食殆尽,虫蛹周身气势肉眼可见地迅速萎靡下去。
滕婪亦不好过,几丝浊血自耳洞中蜿蜒而出,炼气六层的修为被尽数透支,体内衰竭的冰灵根也再度萎缩了几分,神魂上的冲击所造成的不可逆伤害更是让他眼前阵阵发黑。
若是常人,在此时的多重非人剧痛施压下已当场陷入昏迷,但滕婪却咬牙撑住了,点点血液飞溅至微弯唇角,神色挣扎中竟是隐隐显露出几分疯狂的享受之色。
赤砂虫皇,原文中主角的第一只契约灵兽,在这一刻才真正被滕婪所收服!
修长手掌探出将空中虫蛹收回,滕婪咽下喉中鲜血,眼中墨色沉沉。
失去反抗力的虫蛹静静躺在滕婪掌心,身上印记此时已黯淡下去,这么一看赤砂虫皇所化虫蛹外表平平无奇,但滕婪对其体内所潜藏的恐怖力量悉数知晓,尤其是虫蛹中多出的那丝上古吞天魔虫血脉之力。
不仅实力强悍,生性也足够狡猾。
依照《登霄》中的固定剧情,滕婪在进入落日山脉后便一直致力于寻找赤砂虫群,但与原文轨迹不同的是,事先服用过解毒丹的滕婪并未失去意识,而在尝试放掉自己身上大半血液后,体内硬是榨出的那丝稀薄黑气让滕婪深知自己赌对了。
以黑气作引,赤砂虫皇幼虫果不其然成功上钩,陷入癫狂的赤砂虫群则在滕婪身后穷追不舍,幸运的是,落日山脉中开展猎捕的古锐一帮人很快就进入了滕婪的视野……
假作契约已结成实则计划趁滕婪放松警惕时自行逃遁,若不是滕婪深知主角也在赤砂虫皇身上吃过不小的闷亏,可能还真的让它得逞了。
但滕婪却也并不心生恼怒,反而轻笑了一声,眼中暗含欣赏之意。
原先赤砂虫皇在这段剧情中就本该还处于沉睡状态,现在却在滕婪的一手操纵下提前苏醒,当即便急不可耐地谋划逃遁。
主角与赤砂虫皇契约的结成也并非一帆风顺,然而在一并历尽几轮情势艰险的秘境厮杀后,虫皇认可了这名强大人族的实力,自愿与其签订了主仆契约。
或许这正是书中主角光环的彰显,而身为原作者的滕婪也清楚自己眼下没有这份气运,接下来想要在玥华秘境中夺取那一份至关重要的东西,赤砂虫皇这份助力也就必不可少。
不仅是如此,滕婪本身就从不会去选择信奉些什么,尤其是虚妄的情感,唯有纯粹的利益关系才能为他所肯定,所以滕婪可以不在乎赤砂虫皇的虔心侍主,简单粗暴地就强势在赤砂虫皇身上刻下了自己的印记。
只要还有利可图,这层驯养关系就能坚固地维持下去。
滕婪取出装满自己血液的玉瓶,融入了当初残余一丝黑气的血液色泽发乌,奇异的气味让人皱眉,赤砂虫皇蛹体在被浸入后却微不可闻地一颤,自发开始了吞取。
那滴乳白液体也被滕婪收入了一只玉瓶中,赤砂虫皇的精血,在某些时刻往往能起到非凡的效用。
“吱呀——”
古锐未来得及实施叩门动作的右手有些尴尬的放下,目光在触及门后高挑少年面上异样后却不由惊呼出声。
“林小兄弟,你的脸色怎么如此苍白?”
“身体稍微有些不适。”
滕婪状似勉强一笑,简单地一笔带过。
善于辨人脸色的古锐见对方一副不想多谈的模样便也不再追问,在古锐看来,对方年纪轻轻却有如此修为必然出身也不低,说不定正是哪一家宗族按捺不住寂寞跑出来历练的小少爷,此回说不定也是对方头一遭搭乘飞舟,身有不适却又碍于面子不愿明说,而自己可以仗着年龄在这儿多关照几句,再说多就不适合了。
自以为察明真相的古锐很快祛除方才心中生出的微小芥蒂,热情地招徕滕婪前去飞舟的另一头尝用众人刚刚熏制好的兽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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