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3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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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开红本,看到照片上的两个女人,杨仪睁大了眼睛,“这不是”

“我老婆温柠。”顾迟溪淡淡地接过话。

照片里两人挨得很近,眼眸明亮含光,嘴角噙着幸福的微笑,俨然一对璧人。

杨仪盯了几秒,手微微发抖,“你怎么能跟她结婚”

“为什么不能和她结婚”

“你说你不喜欢男人,妈没有逼你,可你就算要找女人结婚,好歹找个名媛啊温柠那是什么小门小户家的女儿哪一点配得上你”杨仪站了起来,声音陡然变得尖利。

她时常觉得自己离顾太太的位置仅差一步。

当年被顾家赶出来,搬进天和湾,杨仪内心十分憋屈,她不甘心就这样居于人下,一边在顾舟海面前装柔弱乖顺,一边暗地里到处结识高阶圈子的人。

以豪门贵妇的标准要求自己,从饮食起居到行为举止,靠着从顾舟海那里拿来的大量钱财,硬是把自己打造成了阔太太形象。

刚搬进天和湾不久,杨仪积极参加各类聚会,短时间内快速摸清了邻居们的家底,发现大部分都无法与顾家比拟,她顿时失去了在这个圈子活动的兴趣,转而向外。

一开始是早出晚归,后来三天两头不见人,最后一消失就是一整周。

偶尔回家,要么哭诉自己命苦,要么让女儿问爸爸要钱。

顾舟海倒是大方,因心怀愧疚,给钱十分爽快。

除了没有名分,生活是足够滋润的。

那会儿温家在隔壁,温柠常常过来找顾迟溪玩,对此杨仪不管。温柠的父母和善,待人热情,但她只表面客气,内心是看不上的。

虽然当年温家有钱,但终究不能跟顾家比,哪怕她只是个被扫出门的小三,凭着顾迟溪这个孩子,也足够有底气看不起任何人。她自己不行了,还有女儿这个赌注。

而如今,女儿竟然悄无声息地跟温家的孩子结了婚。

杨仪想到自己多年的规划泡了汤,一时又气又急,呼吸愈来愈短促,保养得水润精致的面容浮起一丝皱纹,她正要骂,顾迟溪却开了口。

“你是说,她配不上我这个私生女”

很敏感的三个字。

被戳到痛处,杨仪却没像往常那般暴跳如雷,她无力地张了张嘴,“好歹你姓顾啊,你是你爸的亲生女儿啊,继承权都是一样的,你怎么能找这么个上不了台面的”

“至少比小三和私生女上得了台面。”顾迟溪冷笑,眼底涌动着寒光。

“你”

杨仪指着女儿的鼻子,把结婚证往她怀里一扔,“你就非要拿这个说事要不是因为九七年金融危机,哪还轮得到王丽雅那个两面三刀的小人骑在我头上”

“男人的错,你跟女人置气。”顾迟溪不冷不热道,她拿起结婚证捧在手心,轻轻抚了抚,压平,小心翼翼放进包里。

她站起来,歪头冲母亲笑“饭还吃吗”

那笑容只在脸上,不入眼底,说不出的冷和诡异。

杨仪顿觉背后发凉,缩了缩脖子,涌到头顶的火气消散了大半,她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声音诺诺“吃啊,妈就是等你回来吃饭的。”

顾迟溪转身往餐厅走。

长桌上摆放着十几道样式精致的菜,显然两个人吃不完,杨仪并不知道女儿的口味,让厨师每样都做一点。这是她能表达的最大诚意。

其实,顾迟溪的口味并不挑。

不止是食物,从小到大,任何东西都由不得她挑选,但她不哭闹,不赌气,只默默承受,然后伺机逃离。

每样菜顾迟溪都吃几口,让杨仪看不出她的喜好。

氛围实在冷清。

杨仪几次想说什么,话涌到嘴边又咽下去,时不时看一眼女儿。

吃完饭,杨仪带顾迟溪去看房间。她将主楼的整个二层重新装修了一遍,作为女儿的专属空间,她毕竟是学舞蹈出身,审美眼光不错,设计得可圈可点。

“溪溪啊,不知道这个风格你喜不喜欢,不满意的话咱们再重做。以后就回家来住吧,酒店多不舒服啊,人来人往的,要是你嫌远,妈给你在市区买套房子”

杨仪眼睛里闪动着欣喜的光,絮絮叨叨说了许多。

顾迟溪面色冷淡,“你买房子的钱还是从我这里来。”

“”

杨仪低下头,沉默片刻,小声说“我现在投了一个养生项目,前景特别好,很快就能赚钱,到时候你可别再说这种话。”

“什么项目”顾迟溪停下脚步,“拿给我看看。”

印象里,她这个母亲除了吃喝玩乐养小狼狗,就只会逛街买包买首饰,毫无经济头脑,突然之间要玩投资,她隐隐觉得不太可靠。

杨仪却以为女儿这话是关心自己,顿时喜上眉梢,“等我一下。”

母女俩上了三楼茶室,佣人端来茶水和小点。

杨仪捧着一摞厚厚的文件夹坐下来,塞到女儿手里,说“这是策划书,这是产品宣传手册。”

顾迟溪低眸翻了几页,往桌上一扔,冷声吐出两个字“传销。”

“这怎么可能是传销呢实打实的产品,又不是画饼。”杨仪笑容僵硬。

产品是一整套养生用具,作用和功效吹得天花乱坠,包治百病,甚至起死回生,简直比医生还厉害,俨然是收智商税的东西。

顾迟溪端起茶杯,抿了一小口,“究竟是卖产品还是拉人头,你自己心里清楚。”

“代理商交钱拿货,不对么那都是货款。再说了,我只投钱,不参与运营,我在最上游,亏也不会亏我。”

杨仪不以为然,她好不容易沉下心来想做点什么,得不到女儿的鼓励便罢了,还被淋一头凉水,任谁都不高兴。越是如此,她越要做出成绩来证明自己。

“你投了多少”顾迟溪冷眼瞥她。

杨仪竖起两根手指,说“才两百来万。”

空气凝固住。

顾迟溪脸色沉了沉,放下茶杯,陶瓷与木桌碰撞发出“咚”声,“接下来三个月,我不会再给你一分钱。”

说完,她站起来,拎着包离开。

八月是台风的季节。

七夕前一天晚上,温柠飞江城过夜,翌日早晨,台风登陆了,机场大面积航班被取消,旅客滞留,闹哄哄一片。

各家航空公司的柜台前围满了人。

机组从廊桥侧门出来,很小心地避开旅客,生怕被揪住质问。一行人进了机组休息室,等待运行的下一步指令。

温柠独自站在窗前,双手插兜,腰背挺得笔直,黑色直筒西裤衬得两腿修长。

最近几天,顾迟溪也在江城出差。

那人每天从起床开始,做一件事就在微信上给她汇报一次,她从不回,但对方好像并不在乎,依然坚持报备。

自从上次争执过后,她们再没说过话,各自忙各自的工作,连见面都很少。不想的时候,没有任何感觉,而一旦想起来,心就像鼓胀的气球,充盈着无限惆怅,随时都要破开。

不知道顾迟溪有没有回洛城,或者和她一样被台风堵在这里。

应该会给她发消息吧

温柠拿出手机,正欲点开微信,一通电话打了进来。

竟然是顾迟溪。

“喂”

听筒里安静了几秒,顾迟溪声音低沉“在哪里”

“机场,休息室。”

电话瞬间被挂掉。

温柠“”

外面天色暗沉,已经快中午了,如果还没有等到运行的通知,大家就回酒店休息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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