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戏(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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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落云指着她说不话来,只得又气又委屈地偷眼看向容汐,像吃瘪的孩子。

容汐轻抬手,示意落云站到她身后去。

她慢条斯理地站起来,淡淡道,“是,如此轻易地定你的罪,是我草率了。”

唐丽儿一愣,有些不敢相信这是容汐嘴里会说出的话。

她也有主动承认错误的一天?

唐丽儿抬眸,正撞上容汐幽幽双眸,她心中一跳,只听容汐一字一句地喝道:“来人,把唐尚食押去刑正司!”

按容汐安排,一早候在门外的小太监立刻冲进来,气势汹汹架起唐丽儿的胳膊就往外拖。

唐丽儿懵了,一下子慌了神。

“容汐你想干什么!?”

被小太监按着肩膀跪在地上,唐丽儿不安地反抗着,却尽是徒劳。

容汐淡漠地垂视着她的挣扎,“你不是嫌我定罪太草率了吗,那就如你所愿。”

她对小太监道,“告诉刑正嬷嬷们,咱们不能平白污了好人,所以请嬷嬷们定要将唐尚食‘仔仔细细’审问一番,再行定罪。”

说完,容汐微微弯下腰,对上唐丽儿惊慌动乱的眼珠子,她的唇角勾起一个若有似无的弧度。

“刑正嬷嬷们经验丰富,定会——让你满意。”

唐丽儿瞳孔一缩,可算听明白了。

什么草率?什么不能平白污了好人?

容汐这是在钻她话里的空子,偷梁换柱,想屈打成招!

唐丽儿恨死了。

她又气又怕,死撑着瞪住容汐,“容汐!你手握权力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

容汐不怒反笑。

“没错,手握权力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她自上而下睨着唐丽儿,淡淡一笑,“我是你的上级,你奈我何?”

“你!”

唐丽儿被堵得说不话来了,只得愤怒地瞪死容汐,容汐也回看她,眸中却清清冷冷,没有温度,也没有情绪,像漆黑虚空的深渊一般。

唐丽儿一腔怒火撞上冰窟窿,心也凉了半截。

这老妖婆一向心狠手辣,是个说到做到的主儿,看这架势,怕是真的不会放过她了。

眼下她只有两条路可选,要么现在立刻交代,要么就挨一顿刑罚再交代。

思及此,唐丽儿泄气了,也害怕了。

“……若是交代了,你准备如何处置我?”唐丽儿耷拉下眼角。

“总归比你不交代要舒坦。”

唐丽儿沉默半晌后,“……院西角的玉兰花树下,挖开。”

容汐眼神一凌,两个小太监立马明白,暂且松开了唐丽儿,奔着玉兰花树而去。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唐丽儿跪在地上,不情不愿地将昨晚干的事说了个大概,作案手法与容汐之前的猜测基本吻合——利用糕点致赵灵蕴昏睡,偷钥匙,换香膏,回到馨兰馆后再将钥匙物归原处。

容汐手上捧着小太监呈上来的纸包,打开一看,里面是一瓶完好的巫山香瑶香膏。

“藏得倒挺深。”

容汐眸色变得冷厉,刺向唐丽儿,“因昨日之事,对我怀恨在心?”

唐丽儿咬紧一口细牙,倒不掩饰,“是。”

“恨到,想置我于死地?”

“哼,香膏出点差错罢了,这么点小事,还搞不死你吧?”唐丽儿剜了一眼容汐,“别把人都想的如你一般恶毒。”

“小事?”

容汐皱眉,听她这语气似乎不大对劲。

“你的全部计划是什么?”

“……偷换香膏,让安美人因杜兰香而发红疹,你负责监制香膏,事发后让你因监管不力、疏错不查被追责。”

容汐眉间皱得更深几分,“只想让安美人发红疹?”

“那不然还怎样?杜兰香又不是毒药,害不死她。”

“至于你。”唐丽儿撇了容汐一眼,“你是皇后娘娘眼前的红人,有娘娘保你,疏错不查的罪名根本死不了人吧?”

宫中人皆知容汐原是玉坤宫出身,能当上司宫令也少不了皇后举荐,容汐与皇后的关系向来亲近。

“我不傻,没指望搞死你,不过是看不惯你这种人耀武扬威、鸠占鹊巢罢了。”

唐丽儿轻蔑地撇开脸去。

容汐眯了眯眼,没有说话。

依唐丽儿之言,她似乎并不知安美人怀有身孕之事,也没有想借此事嫁祸她一个谋害皇嗣的罪名。

如果她所言为真,那戏文所言又该作何解释?

细观唐丽儿神色,倒也不像撒谎,但容汐也无法就此断定戏文所写就是假。

斟酌一番,容汐发问,“你刚才说,杜兰香香膏是你托车马司的公公买的?”

“嗯。”

“叫什么名字?”

“钱辛。”

容汐给落云递了个眼色,落云明白,旋即跑出了门。

若戏文所写是真的,被唐丽儿找来作证“容汐”私购香膏的太监,应该就是这位钱公公了,那么唐丽儿应该事先与他通过气,统一过说辞。

找到这位钱公公,或许就能判断戏文所写与唐丽儿所言,究竟谁真谁假了。

落云很快回来了,她面色有些焦急,俯在容汐耳边低声道:

“姑姑,那位钱公公人不在车马司,说是被贵妃娘娘的人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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